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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把该见的将军都见过之后,已经是四月初几了。

这期间,李意寻一直很忙,但是外头邀请的,求见的人也一直很多。

宸王不可能谁都不见,所以外头的宴席还是去过几次的。

收的礼物也不少,送给宸王,那必不可能是俗物,自然是什么贵重,什么难得就送什么。

落在裴时沅手里的好东西也不少。

但是有人要送给王妃的东西,裴时沅是不看也不管。

反正都给在了李意寻手里了。

陶庶妃后头又约了两次,都是单独她们两家的女眷,没有蒋侧妃。

虽然各有心思,好在两个人还算相谈甚欢,就互相打发个时间么,裴时沅没有排斥。

回京的时间定下了四月十二,据说回去的时候路程要快一点,赶着端午之前回去呢。

眼看着没几日了。

裴时沅懒得出去逛,就叫寒月月嫦出去,一来是逛街,二来寒月如今身份明确了,也得去多见几次自己的哥哥呀。

“去买稀罕东西去吧,回头回去给家里送去。你自己看着买,回头叫人给你拎回来。”

寒月点头,高高兴兴的跟月嫦去了。

裴时沅抱着吃胖了的小黑猫亲了一大口:“乖乖,过几日就回家了,高兴不?还是咱们碧霄院好,这破地方住的够够的,窄巴巴的。”

小猫不懂,小猫嗲嗲的喵呜。

启程前一日,裴时沅一双腿挂在李意寻腰上,被人抱着颠。

裴时沅低头看着眼睛好似都发红的李意寻,声音断断续续:“你还……还说我是妖精,你就不是吗?”

李意寻的手在她后腰上箍着,对她邪笑。

裴时沅捧着他的脸:“嗯……你是大魔王。”

李意寻眼神幽暗,将人抱去榻上压上去:“是吗?”

他眯着眼看裴时沅:“妖精,喜欢吗?”

“喜欢~~”裴时沅拉长声音:“我可喜欢死了,王爷~~”

李意寻低头咬她的脖子。

裴时沅就仰起头:“王爷轻点咬我,要咬断了。”

咬断了不至于,腰断了是至于的。

天不亮就被叫醒,起来的时候裴时沅是扶着腰上了马车的。

上去就睡,上去之前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意寻。

李意寻比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李意寻骑在马上困得直打哈欠,只好趴伏在马背上闭眼休息一会。

宗九跟在后头都吓死了,王爷可别栽下来。

出事的时候,是他们启程回宫的第四天夜里。

裴时沅她们刚停车,进了帐篷。

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就听着后头有些喧哗。

寂静的夜里,哪怕是离得远,也是听得见的。

何况营地比较集中。

“是陛下那边!”

裴时沅起身,走出帐子:“怎么回事?”

“哎哟,庶妃快回去吧,这会子那边有事,咱们不能去看。”梁安在帐子外头道。

裴时沅点个头,也没进去,就站在帐篷外头。

陛下的大帐外头,此时付将军和李意寻都在:“父皇,您没事吧?”

贞裕帝扶着内侍的手走出来:“出了什么事?”

“有个发了疯的内侍,不知哪里来的匕首,胡乱喊着要杀了周才人,侍卫赶去的时候人已经自尽了,扎了脖子,没救了。”李意寻道。

“怎么一回事?”贞裕帝怒道:“将人带来!”

周才人被带到了大帐的时候,披头散发的,她也是刚从马车上下来,还没舒展一下,就遇见这事。

可刺杀她的就是她自己的内侍,这会子她真的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妾不知发生了什么,那内侍忽然就疯了,嘴里说着些不清不楚的话,妾胳膊都被他划伤了。”周才人的胳膊上裹着粉红色的纱绢,明显这是还来不及包扎。

“陛下,那内侍叫顺心,刺杀周才人之前,刚从煜王的帐篷里出来。”付将军道。

“煜王?老十二?怎么回事?”李意寻回头看付将军。

“回宸王,臣也不知道,但是这个叫顺心的去煜王帐篷里不是第一次了,出发的第一天,他就去过一次。具体是做什么没人知道。”付将军道。

贞裕帝皱眉:“叫煜王来。”

“父皇,先进去吧,这会子起风了,夜风还是冷的。您先更衣用膳,这些事容后再说不迟。”李意寻道。

“嗯,寻儿进来跟父皇一起用膳吧。”贞裕帝也累坏了,颠簸了一天。

煜王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叫顺心的是去过他那边,可他根本没见过。

每一个皇子住的帐篷都不可能只有一个,有个内侍过来了一趟,王爷不知道是正常的。

只需要有个正当的借口,侍卫大不了拦着不许你过去,可看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你去过了,你进去过了。

煜王过来等了很久才见到了陛下。

对于发生这件事,他一头雾水。

但是隐约,他已经明白这是叫人算计了,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李意寻。

可这会子,人家没出招,他岂敢攀咬?

煜王跟诚王不一样,他们这几个年岁小的皇子,在陛下那还算有些恩宠。

但是再有,在营地里手持利刃的内侍跟十二皇子有关,那也是天大的事。

敬国公在朝中这么多年,借着原本就有的台子,再加几块砖还是容易的。

所以,就是陛下一顿饭的功夫,就有人‘认出’那死去的顺心在行宫的时候就跟煜王府的人有交情。

这就不寻常,一个才人的奴婢,跟一个亲王有往来。

除非周才人是煜王亲娘,或者是有别的关系,不然为什么会这样?

到了这一步,煜王以为这是有人要栽赃他跟周才人不清楚。

心里想的是别有人趁着他这边不注意,将什么证据塞在她帐篷里面了?

在路上,比较乱,还真可能。

周才人也哭的梨花带雨,她一时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可她的奴婢持刀伤人,哪怕伤害的是她,可在陛下的营地里持刀这本身就是重罪。

岁数本来还小,被这件事就已经吓坏了,哪里还能想到为什么自己会牵扯了煜王。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