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见微摇头:“她不在我也会说清楚的。”
袁盈盈捏着秦书淮的手,看着失落的斯见微,好心提醒:
“苏苏她喜欢你的,光是看你的眼神就藏不住,我也不知道你在不开心什么。”
“我当然知道。”斯见微哼了声:“我下的套选的人我能不清楚?”
斯见微对自己的魅力超级自信,甚至能精准地察觉到阮流苏每一次脸红。
他不知好歹,无休止地向她索取爱,又无耻地试探阮流苏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那你们俩有病啊,玩什么呢?”秦书淮不理解,他和袁盈盈从小青梅竹马,彼此唯一,很难体会到斯见微的不甘心。
尤其是天之骄子的那身傲骨。
斯见微闷不吭声,喝了桌上一排酒,直到思绪有些滞后,微醺的感觉到了,他才慢悠悠起身,手一挥:
“散了吧。”
斯涧羽拍了个小视频,又给斯知博私发了过去:
“二大爷!你的小独孙儿好像因为个女孩挺伤神的!”
斯知博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让他挫挫锐气也好,反正迟早要分手,提前心里有个准备。”
逗得斯涧羽低头玩手机,憋笑都憋得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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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嘉跟在斯见微身后,能看出斯见微上楼的背影尤其落寞。
斯见微不想告诉外人他的软肋。
他对阮流苏从一开始的动机就不单纯,她是因为他给她钱,对她好,她才动的心。
换个位置,如果是秦书淮呢?在那个时候对她好,她也会爱上他的。
以前的温礼,现在的顾策都是,她就是这么一个心软的人。
斯见微只要不在了,离开了,阮流苏就能轻易爱上别人。
她又不是非他不可。
人一旦得到了什么,就想要的更多,尤其是斯见微这种一生下来什么都有的。
盈满则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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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见微,我觉得你未免太过自信,阮流苏根本就不在乎你。”快走到房间门口,杨嘉突然发声:
“不然她怎么会放心我住在你隔壁?”
杨嘉还是不甘心今晚丢了面子,她故意刺激道:
“哪怕她有一点点在乎你,也要吃个醋的吧。”
杨嘉指着一楼亮灯的房间:
“我们晚上一起玩这么久,她在房间里就没出来过。”
斯见微一晚上的自我麻痹在这一刻突然瓦解:
“是又怎么样?你不是她,你怎么会知道她怎么想的?”
“可女生太懂事,她就是不爱你的。”杨嘉直戳斯见微命门:
“她有对你表现过占有欲吗?依我看,好像没有,反而你们俩相处更像是她在逆来顺受。”
“闭嘴!”斯见微突然觉得杨嘉很烦。
“要不要我帮你试试,过分一点儿的?她要是能忍了,一定不爱你。”杨嘉心里有歪点子。
斯见微了解杨嘉这个人,他不同意:
“不用,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解决。”
杨嘉还跟在斯见微身后想说什么,斯见微突然转身下楼警告:
“杨嘉你脑子里最好别动歪心思,也别打我的主意。”
斯见微急于得找个地方静静。
一来是躲杨嘉这个二世祖,她今晚可能要拿他撒气。
二来是阮流苏一晚上都不愿出来。也不愿多和他交流什么,斯见微很生气,气阮流苏不信自己。
斯见微在河边找了个石凳坐下散酒气,看着小溪上的爱情桥,心想明天也要拉着阮流苏过来走走。
可是爱情是什么,斯见微自己都答不上来。
他没享受过父母带来的家庭温暖,但他见过斯知博糟糕透顶的掌控欲和占有欲,见证过他对奶奶无休止的软禁足,揣测,怀疑,质问。
斯见微自己也是典型的控制型人格,最爱占尽好处,坚硬孤傲又狂妄。
斯见微以前不相信爱情,在他看来,经营一段关系意味着要付出,要扰乱他的心思,让他无法再专心思考,做事,平等理性地分配利益。
他不喜欢这种被欲望操控的感觉。
但斯见微一旦想要什么,就会选择硬碰硬,不排除出格的手段,强制性的侵占。
这点在阮流苏身上完全适用。
每次看到阮流苏对他体贴备至,被迫低头服软,他就觉得自己盘算得特别准。
两情相悦算个屁。
他斯见微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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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苏体会到难堪。
这是斯见微和他朋友之间的聚会,他们在开杨嘉和斯见微的玩笑。
她门都打开了,不方便出去,只好又回到房间闷着头睡觉。
门外的聊天的声音听不清,但笑声很久才散。
阮流苏本来心情也不算好,熬到大家都回房,又往后推了半个小时,才准备去斯见微房间拿行李。
打了两个电话,斯见微没接。
阮流苏上楼敲斯见微房门还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害怕杨嘉看见。
她也不清楚她和杨嘉到底谁先和斯见微暧昧的。
如果杨嘉比她早,她更像第三者了。
安纳西小镇的晚上很宁静。
秦书淮袁盈盈和秦舒苒都住在别墅的另一边,阮流苏刚走到二楼,杨嘉就跟着上楼了。
“你是来找斯见微的?”杨嘉笑得意味不明,单手握拳还捏了东西。
阮流苏点了下头:
“我来拿我行李。”
杨嘉把手掌摊开,伸到阮流苏面前:
“今晚你可能不太方便进去,卸妆的话找盈盈或者舒苒吧。”
杨嘉掌心捏了两个安全套,是阮流苏和斯见微常用的那款,尺寸也对上了。
阮流苏本来就被揉的七零八皱的心在这一刻骤然被彻底撕开。
她抬眼看着杨嘉,眼里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今晚?”
“本来就要睡,要不是你,可能早就睡了。”杨嘉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大家在bbq上面的话,然后挑衅地问:
“是这个尺寸,没买错吧?”
阮流苏愣在原地没动,认真消化完,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他活儿挺好的,那我不打扰了。”
阮流苏其实还有点执拗,想亲眼看见杨嘉开门进去。
但安全套是没错的,就是斯见微一直用的那款,001。
阮流苏现在有点腿软,她怕一会儿看见斯见微在屋里会直接失态。
为了颜面,阮流苏还是撑着楼梯扶手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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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苏最后是找袁盈盈借的洗漱用品卸妆。
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眼睛很肿,用湿毛巾敷了一会儿才好点儿。
她买了上午的火车票回巴黎,再从巴黎飞回伦敦,刚好能赶在周五晚上到店,不耽误老板营业。
斯见微昨晚睡得晚,他是被阮流苏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随手扯了衣服裤子套好,不耐烦地开门,眯着眼睛缓神,看了半天,问:
“你眼睛怎么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