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知博那边人多,旁边不知道哪个嘴贫的年轻男人接话:
“唉?那是挺划算的,你们合同什么时候到期,回国了介绍给我呗?”
“滚蛋,老子把她开了都不会介绍给你!”斯见微说完就把电话挂断往旁边一扔,坐在地毯上气急败坏地又自己冷哼了声。
璨璨吃完狗粮,又过来贴在他腿边,前肢拉直,吐着舌头,很开心的样子。
斯见微撕了张纸倒水给它擦嘴:
“刚吃完生肉就伸舌头,口水滴我毛毯上,信不信我一会儿揍你了?”
斯见微嘴里很嫌弃,手上又拍拍璨璨的身体安抚。
狗才不像某些人,分不清好赖话,别人说什么都信。
璨璨最爱的还是斯见微,动辄就这么盯着他呜咽。
尤其是那双黑色眼球亮亮地盯着斯见微的时候,他心都要化了。
跟你妈真像。
斯见微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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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苏在门口平复了好一会儿。
她现在才明白她以前对感情多无知。
难怪温礼说她无情。
原来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是会越来越贪心的。
阮流苏想和斯见微走爱情桥的,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她也想和他走一走,但她在那种心情下,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答应他。
她不敢承认,她就是嫉妒斯见微的朋友可以肆无忌惮地和他相处。
他们可以在空闲的时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圈子里共同的利益和话题将他们紧密捆绑,而她游离在外。
阮流苏推门进屋,斯见微听见开门声,扭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逗狗。
“你回来了。”阮流苏声音很轻,算是打了个招呼。
袁盈盈和她介绍过,原定计划还要在法国多玩几天。
斯见微提前回来不用陪他们吗?
他没回答,阮流苏也不再多问,转身上楼。
经过斯见微身边时,飘过一阵淡淡地酒气。
“你喝酒了?”斯见微想起上周这个时候她也喝酒了。
之前他每周五到周日要飞柏林,不在家。
发现阮流苏撒谎也才是不久前。
雇用的私人保镖挺会做人的,只确保安全,除非特殊情况,大部分时间不会多嘴。
阮流苏“嗯”了声。
斯见微放下璨璨站了起来,璨璨立刻朝着阮流苏扑过去,她蹲下安抚小狗。
“每周五都和他们一起喝酒吗?”
斯见微没由得嫉妒。
阮流苏真厉害,居然能让斯见微体会到嫉妒这种感受。
“偶尔酒瓶里剩最后一点,顾策师兄会请我和钟慈喝掉。”
阮流苏客客气气回答,表明自己今晚的意图:
“我来收拾东西,该搬走了。”
“去哪儿?”斯见微跟在她身后,声音带点怒气:
“我不是说过了,你想出去做什么,跟谁交友,都行,但搬走这事儿没得商量。”
阮流苏脚步没停,进房间打开柜子一边拿衣服,一边平静地反驳:
“可我们还说过,如果有其他异性介入,我们就可以结束了。”
阮流苏觉得这样说还是太轻,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不需要再陪你上床,为你解决生理问题了。”
两年前她提出来这个条件时,还会脸红,结巴,远没有现在这样坦然。
斯见微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这两年阮流苏根本就没有变过,一如一开始他的招聘条件:
——会打游戏,做饭好吃,伺候人周到。
——事儿少,不矫情也不闹,哪怕他有挡不住的烂桃花,她也宽容大度。
——两年协议,她想抽身现在立刻就能走。
那么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就是他。
凭什么啊?
“别拿这话当借口!”斯见微将房门锁上,将阮流苏收进行李箱的衣服又拿了出来:
“我要是和别人睡了,今天早上你进我房间能看不出来?你当我是畜生吗?拿着我们常用的安全套就能找我睡一觉?”
斯见微知道阮流苏根本不会开口主动问。
她只会沉默,然后让已经产生的矛盾慢慢被埋葬,让他觉得,解释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
阮流苏根本就不在意。
不论是让她去追钟慈,还是杨嘉主动招惹。
空气沉默良久,斯见微的问题没有回应,一时间没人说话。
“你连...找我求证的想法都没有吗?”
斯见微看阮流苏一直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声调突然就降了下来。
好像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斯见微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匆匆赶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一路上都在想,见到阮流苏就要告诉她,他跟杨嘉什么都没发生,是杨嘉耍她。
真正见到人,他才发现,他们连吵架都是他一厢情愿。
真可笑。
“因为我没有向你求证的必要。”阮流苏沉默一阵,将斯见微拿出来,又恶意打乱的衣服重新收拾回行李箱:
“我也知道如果你想和杨嘉在一起,你们早就不是现在这种关系了,她戏耍我的可能性很大。”
阮流苏从柜子里又收拾了几本书和生活必需品:
“可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一个月你重新找好保姆,我交接,合约终止,我为什么要去求证你和杨嘉到底会怎么发展?有必要吗?”
斯见微才不信她这套烂借口,说来说去,到底不是别人的问题,就是她阮流苏想走:
“没有必要你昨晚为什么哭?为什么提着行李要走?周五晚上就这么重要?一晚上不去,就影响你和你朋友们之间的厚重又交心的友谊了?”
“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出去旅行,任由杨嘉在你身边明晃晃地暧昧让人误解,我为什么不能和我的朋友出去喝顿酒?”
阮流苏觉得斯见微有时候真的不可理喻:
“你知不知道你查岗,看我手机真的让我很没有自尊可言?我难道不可以有一点点自己的生活?你抬月薪就能给我年薪都达不到的数字,可我,我跟你是不一样的呀...”
阮流苏努力压制住自己鼻腔里的酸涩,装作平静地说:
“我以为,我们一起住了这么久,会比别人亲近一点,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的,你总是对我格外刻薄。”
斯见微看不到阮流苏的表情,透过背影,他只能看出她坚持要走的决心:
“刻薄?我还真不知道有哪个刻薄的人能这么金屋藏娇呢。”斯见微冷笑一声,上前将她整理好的箱子踹到一边。
暧昧?尊严?又或者什么狗屁和他不一样?
斯见微这下彻底明白了阮流苏到底在别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