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行吗?他会不会觉得我多事,麻烦?”
阮流苏觉得斯见微说的有些离谱,她只是一个小实习生,能跟管理百人精锐研发团队的首席架构师直接咨询吗?
斯见微将车子熄火,坐在驾驶座上看她,一点一点教:
“你先打好腹稿,凝练出三个你最擅长的方向,然后重新给路聿青回电,如果他现在没空,就跟他约时间。”
“怎么?平时瞪我的时候挺凶,现在听见大领导给你电话就害怕了?”斯见微捏了捏阮流苏有些发愁的脸:
“自信一点,阮流苏,主动让领导提前了解你的亮点和长处,善于表现,不是坏事,上班和上学不一样,别人推一步你才往前走一步,永远都会落后,你要主动。”
阮流苏认可斯见微的说法,打开手机将自己的简历又过了一遍,脑海里大概复盘总结了几个重点,重新给路聿青发了个消息,问他有没有空。
路聿青直接电话过来,阮流苏补充说完,又询问路聿青的需求。
他们说得时间久,阮流苏期间偏头看斯见微时,总觉得他脸色不太好。
挂了电话,斯见微问阮流苏:
“实习轮岗,全国各地都要跑,尤其是电力行业,基本都在山里或者郊区,每年两次竞岗通过率也不高,你就不能留在北市了。”
阮流苏并不怕吃苦:“企业设置这样的实习,说明他们的工程师需要现场经验。”
斯见微又问她:“如果有机会进智源的北市总部呢?”
“那也可以。”阮流苏并不明白智源内部的竞岗规则。
“好。”斯见微又笑着挤了挤阮流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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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酒吧,斯见微先把阮流苏放到门口,然后自己去停车场停车。
期间他给路聿青打了个电话过去:
“路工,阮流苏留在北市总部,我已经跟贵司高层上下都打过一遍招呼,我不明白你打这个电话过来是什么意思。”
路聿青电话那边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我的研发团队,每个人都必须是专业领域最精锐的,面对关系户,我的反对投票既然不能阻止,那么作为总工的提前考察,我个人认为是符合操作流程的。”
路聿青在阮流苏简历上又重新标记了几个点,恍然:
“我说她为什么第二次电话里面试比第一次表现要好,原来是有高人指点。”
“虽然阮流苏离进我团队的要求还差了那么一点,但她的专业能力确实不错,希望她进总部以后真的这么厉害。”
路聿青想到什么,又打开斯见微的朋友圈,翻了翻。
呵,高中校服,玩的还挺纯情。
路聿青用笔敲了敲阮流苏的名字,笑着说:
“既然是学弟的女朋友,那我偶尔成人之美也未尝不可。”
挂了电话,路聿青给人事部主管发去消息:
“阮流苏可以做背调了。”
有斯见微做指导,路聿青暂且认可阮流苏了。
路聿青和斯见微是京西大学校友,专业大方向都是计算机科学。
路聿青是年长斯见微三岁的学长,在人才济济的京西,也是一名传奇人物。
秦书淮挖路聿青团队是斯见微提议,路聿青在大三已经出国交换,两人此前并未见过面,唯一的交集还是秦书淮推送微信后聊的一些工作想法。
发展意向不谋而合,又同时听说过对方少年天才的名号,智商超群的人总是孤傲,能有人毫不费力地交流,人品在圈内也有保障,二人之间是有几分信任和惺惺相惜的。
斯见微挂了电话姗姗来迟,钟慈在台上唱歌,顾策调了几杯酒送过来当祝福。
卡座上坐着斯见微的三个朋友,酒吧老板今天给阮流苏放假,美其名曰陪客户。
秦书淮看见斯见微进来,先把桌上的烈酒推给他:
“寿星迟到,罚酒三杯。”
“好的。”
斯见微干脆地把秦书淮推过来得酒喝完,坐到阮流苏身边,吃掉了她咬了一半的西瓜切片。
袁盈盈看斯见微从背后找了个角度抱阮流苏,难舍难分,笑着问他:
“这回总算是和好了吧?”
斯见微挑挑眉,道了谢:“多谢。”
灯光闪烁,酒吧里坐了不少人,今天主唱没来,钟慈临时代替他在台上演奏。
中途休息的功夫,袁盈盈突然想起了什么,跟秦书淮说。
秦书淮过来推了推斯见微:
“你生日,上去唱一首呗。”
“都什么年纪了,不兴小孩儿过生日还要表演那套啊。”斯见微无奈地笑着拒绝。
袁盈盈就受不了他无时无刻不粘在阮流苏身上这副狗样子:
“卧槽,朋友这么多年,除了你毕业那次,就没见你在公开场合开过嗓了,今天双喜临门,不来一首说不过去不吧?”
斯见微回头踹了一脚秦书淮:
“哎,管管你媳妇儿,干嘛总盯着我啊?”
“我可不敢啊,再说你感谢她,不得拿出点儿诚意?”秦书淮耸耸肩:
“再说了,今天特殊时刻,你唱毕业典礼那首怎么了,害羞啊?”
斯见微耳根有些红,看着阮流苏,只笑,就是不理秦书淮和袁盈盈在旁边起哄的话。
他们都知道秦书淮指的是那首《小阮同学》。
斯见微生日,秦书淮叫过来的朋友多,过来碰杯的人就多了,说些祝福的话,旁边的人嘻嘻哈哈,斯见微就得多喝几杯。
他应酬多年,酒量早就练得很大,脑子始终清醒。
但喝了酒的人体温高,斯见微喝完了就要去吃掉阮流苏手上的冰镇水果,又或者咬着她的吸管喝柠檬茶,酸酸甜甜的。
台上人唱歌,斯见微把下巴靠在阮流苏肩膀上缓神,单手去捏她的手指,然后又用滚烫的掌心贴她的掌心,说不出来的亲昵。
秦舒苒看着两人的小动作,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好像心里有一块执念被斯见微亲手终结了。
混着的几种基调酒上头,斯见微握着阮流苏的手腕,一口一口地吸着她手里柠檬茶。
阮流苏没看她,专注地看着台上唱歌的钟慈,然后微微侧脸:
“钟慈唱歌真的好好听哦。”
她夸别人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大少爷。
斯见微立刻就不爽了。
“我唱的比她唱得好。”斯见微瘪着嘴把头握在阮流苏颈窝里蹭,蹭地阮流苏好痒。
她偏头躲他,笑着低声在他耳边说:“那你去唱咯,让我听听看,到底谁唱得好。”
斯见微上台抱过钟慈的吉他,拨了段旋律跟音响师说用这段和弦伴奏。
秦舒苒在台下坐着,看斯见微。
他永远都是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一个,嘴角也最爱挂着笑,只要不和他玩那么近,他随便跟你聊两句都透着意气风发,阳光开朗。
“各位,献丑了。”斯见微扫了一眼台下,冲着阮流苏的方向挑眉笑。
他唱“燃烧的星星坠落,在海底开成珊瑚,夏风混裹着校服被揉碎,狂躁的心动令人迷醉”,视线直直落在阮流苏身上,笑得好看坦荡,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青春期的斯见微有段时间其实挺难受。
高一开学那天他就见过阮流苏,两个人班级在上下楼层,放学后,上课前或者打完篮球后,他都会故意在他们班门口绕一圈儿。
他这么出众,当然会有女生起哄看她,斯见微偶尔笑着往教室里看,他练了很多次的笑,他知道很帅,目光扫到阮流苏身上时,跟开屏似得。
后面奥赛加训,机会就来了,那段时间他胸有成竹,这女生肯定喜欢他,一看他就脸红,还给他带各种水果吃,怎么惹都不生气,天天讲题也得有点儿感觉了吧?
再说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
她肯定喜欢他!
事与愿违,他的东西没送出去,话也没说出口,还受了打击。
那几年斯见微挺难受的,暗恋的酸涩是慢慢渗透的,一想起那个人,心里就会多一丝沉闷。
斯见微自诩不是什么深情的人,不能相爱就不能相爱,他事情很多,又不是没了爱情不能活。
是在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斯见微听说温礼订婚了,真是可笑,他还以为温礼会和阮流苏白头到老呢,原来女人没钱了也会被甩啊。
温礼这人就真的挺没品的。
斯见微同时也想出了另一种比男女朋友更加亲密的关系:
既然不相爱,肉体交易也不错,总归打上了他斯见微的标签,也没人再敢打主意了。
住在一起也有意外之喜,阮流苏原来也喜欢他。
斯见微又唱“看见躲,看不见了又找,黑夜里的相思,借着晚风藏匿于银河”。
一切都没有眼前人重要,包括那些他不甘心的过往。
唱完下台,斯见微心跳很快,他偷偷给给秦书淮发了个消息:
“我要告白,比你在安纳西那次还要牛逼的告白。”
“靠,这个要比?”
“那当然,我的,不论什么,都得是最好的。”
拽得一逼,秦书淮当场又给他灌了两杯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