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苏看着窗外。
她像是没听到斯见微的问话,愣愣地看着雨中的黄葛树,雨水顺着年旧粗糙的枝干往下流。
斯见微又拉了拉阮流苏的袖口,她才回头。
阮流苏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心里涌出一阵发胀的酸涩,斯见微看着成熟稳重了很多,却还是带着目的性的,一点一点攻陷进她的防备领域。
斯见微直勾勾地盯着他。
突然用抽出一张纸巾,将她下颌角边的那缕发尾包裹住。
阮流苏微微后仰,他立刻松手,把纸巾递给她:
“那边头发被雨淋湿了。”
阮流苏捏着纸巾揉搓着自己那缕发尾,斯见微还是没有丝毫避讳,细致地观察着阮流苏的脸。
高中那会儿,阮流苏还带着点婴儿肥,看着稍显稚气。
上大学的时候,他去华明找秦书淮,远远看见过几次阮流苏,素面朝天的还背着双肩包上课,看着变化也不是很大。
怎么现在婴儿肥没了,越长越明艳了。
不管站在哪儿,都能轻易把人视线抢走。
难怪那么多人想追。
尤其是还有一个天天在她身边儿的唐闻洲。
真他妈烦。
“要不还是把窗户关上吧?”斯见微拿手贴了贴阮流苏的脸,又迅速收了回来:
“你脸很凉,这天气容易感冒的。”
“好。”阮流苏点点头,四面窗户都被关上,深色车膜,又没人能看清车里的人了。
斯见微伸手握住了阮流苏的左手,覆在她手背上:
“怎么手也这么凉?”
他继续一点一点攻陷,强行把自己的五指往阮流苏指缝插,以一种极其黏腻的揉捏手法,慢慢分开她的指缝,直到再次包住阮流苏的手心。
阮流苏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从温热变成熨烫,还有手背上凸起的经络,似在忍耐。
斯见微的想法从没变过,只是方式变得柔和了一点。
看阮流苏低着头,也根本没有拒绝他,他歪着脑袋瞧她的反应,盯了半天。
“我快忍不住了。”
斯见微突然就这么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阮流苏犹如惊弓之鸟,突然抽回手,语调平静地说:
“斯见微,该回去了。”
“哦。”
斯见微顺势松开她的手,弯着嘴角笑。
回去的时候,雨差不多停了。
刘卓阳民宿门口,之前那个训斥大黄狗的小女孩又拿着一个白瓷碗,里面装着火腿肠和风干的牛肉干。
大黄狗被雨水淋的湿漉漉的。
小女孩先把碗放到大黄狗面前:
“饿不饿呀?快吃吧!”
大黄狗真的饿惨了,埋头几乎是狼吞虎咽。
他只吃到一半,小女孩突然把碗撤走。
大黄狗立刻就立起来,气势很足,但声音很轻地朝小女孩“汪汪”了两声。
小女孩站起来,把碗放在身后,一字一句地教育它:
“下次可不准对我这么凶了,不然我还要罚你继续淋雨的,更没有饭吃了哦!”
“呜~汪!”
原来如此。
斯见微冷笑出来。
给颗糖,再打一巴掌,立刻就能让狗老老实实,死心塌地。
阮流苏这是跟谁学的?
不会是跟他学的吧?
那天跟白严谈判的时候,斯见微先扔了六百万,给了白严一个甜头,又转头把白严的两个堂兄弟送了进去。
斯见微乐了。
真逗,合着阮流苏是用他的对付别人的方法来对付他?
她确实挺会磨人的。
一直以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