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厂投资小组的人员乘坐电梯抵达五雷网络所在的楼层后，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人感到诧异不已。
公司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员工手中摆放着一盘盘精心准备的果切和饮料，整个场面看上去就像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功活动。
“他们这是在……布置装饰？还挺喜庆的？”有人疑惑地嘀咕道。
“看来这家公司还是挺重视我们的嘛，就是时间观念有点问题……欸，小公司就是这样，做事没个规矩的，到现在也没个人来迎接我们。”另一个人略带不满地抱怨着。
“还没谈成投资就开始庆功，这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
这老板也太过分了吧？
明明今天算是第一次正式接触，你就直接让员工庆祝投资成功？
再说投资成功和你们普通员工有什么关系，至于这么开心吗？
面对五雷网络如此好大喜功的行为，鹅厂的精英们纷纷流露出强烈的批判态度。
他们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过度自信的表现，觉得对方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在商业合作中，谨慎和谦逊才是更为可取的品质。
“呵，看来这韩总还有点小聪明，用一些小恩小惠就当打发了员工，让他们自觉为我们的到来而欢呼。”
林茵微微一笑，就要领头进去。
然而前台小妹不惯着他们，直接把六人拦在公司门前。
“哎~你们等等，请问你们几位是哪里来的？有预约吗？”
预约？
不是，你们今天搞庆祝不就是为了迎接我们的到来？怎么还要预约？
你不派人到楼底下迎接我们就算了，到你家门口了还拦着不让投资人进去？这老板傻了吧！
林茵皱着眉头问向前台小妹：“你们老板没有告诉你，今天公司会有贵客到来吗？”
“这遍地都是的彩花装饰不就是……”
“不是哦。”前台小妹微微一笑。
“我们这是在庆祝上个月公司项目取得的巨额营收，所有人都自发的想把公司装扮的更好一些，没有特意为了谁才做这些哦~”
“韩总王总也没提过今天会有什么贵客到来，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帮您问一下，这样可以吗？”
林茵回头和身后的一众精英们面面相觑，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
“我的韩总啊，你什么时候约的鹅厂的投资部门，怎么也不说一声？”
“现在人都在公司门口了，你打算怎么办吧！”
王玲玲这次连门都不敲了，急匆匆的推门就进。
韩帅的大屏幕上还播放着贝姐的大招动画呢，情急之下直接摁灭了显示器屏幕。
乖乖，这玩意可不能给别人看，有点怕社死。
“啊？鹅厂？”
他还没反应过来鹅厂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等下，之前那个林小姐在电话里好像确实跟自己约过这几天就要上门洽谈。
可是后面因为系统给出限制，这所谓的投资基本也就告吹了，韩帅也就没当一回事。
他突然想起昨天好像是有人在微信上找过自己，不过当时自己在和王玲玲恰火锅，也就随便应付了两下没搭理她。
现在看来，居然是鹅厂的人来找自己了？
王玲玲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作为公司的实际管理者，她再清楚不过如果这时候能得到鹅厂的助力，五雷网络绝对能一飞冲天，成为二次元手游领域的大佬。
“现在怎么办，如果他们要投资，公司的股权给多少合适、股权架构如何调整、如果对方提出对赌我们怎么应对、要不要让他们参与管理项目的运营、后续的利益分配如何划分、我们在项目上需不需要他们的人员技术渠道媒体支持……这些你都没跟我说过，怎么办啊小帅！”
而这么重要的事情，韩帅他居然一点没提过……
“不用了。”韩帅转过头来，平静的说道。
“呃，你说什么？”王玲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韩帅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不需要鹅厂的投资，一会想办法回绝了他们吧。”
“这可是鹅厂啊，他们的投资对现在的我们……”
王玲玲本来还想争取一二，但看着韩帅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他是真的没有拉投资的想法，看起来是鹅厂的人擅自上门擅自塞钱了？
于是她只能紧抿嘴唇，应道：“行，我知道了。”
冷静下来后，王玲玲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刚刚看到的东西讲出来：
“还有，这种东西可以回家看的，在公司里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
林茵坐在五雷网络的会议室中，心情沉重。
她身边的同事开始抱怨起来：“这小公司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到底想不想要投资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搞庆功，还在公司里搞庆功？这不是完全无视我们嘛！”
林茵却不赞同这点，她表情凝重的说：“不，这韩总并非无视我们，他这是在……示威。”
“示威？”同事疑惑道。
林茵微微颔首：“嗯，过往我都太小看了这名年纪轻轻的老总，却没想到他城府居然如此之深，一来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让我们收起身为投资者自傲的情绪，这会让他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取得优势地位。”
几名同事还是有些不懂：“……不会吧，他就不怕我们真不投他了？”
林茵看着会议桌上摆放的昂贵矿泉水和精致水果，淡淡的说道：“形势已经变了，虽然五雷网络对于整个鹅厂集团而言依旧不值一提，但在二游这一块，并非他需要我们，而是我们需要依仗他赚钱。”
“这次并非是五雷上门找我们要投资，而是我们自己找上了他，并且还是在二游节奏爆发的这个时间点，他知道我们对他的重视。”
“从他一直以来的运营策略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很明白如何在二次元手游领域捞金，他比那些风口上的猪更明白钱是怎么赚来的。”
“最关键的，这是刘总派下来的任务，我们还真能因为他态度有问题就不投他了？”
上层一张嘴，下面的人就要跑断腿。
林茵在指出这一点后再也没人可以反驳她。
“我们说到底不过是高级打工人罢了，上层决策的事情，我们若是办砸了，锅还是我们背。”
“认清自己的地位，鹅厂可以无视甚至蔑视五雷网络，但我们不行，我们不过是资本控制下的螺丝钉。”
“这一点他比我们自己看的还要透彻，他已经……”
“拿捏住了我们的要害！”
过往那些二游老板，一个个的都是从油腻宅男进化成更油腻的中年老板，这些人因为时代原因徒然暴富，心态不稳，面对投资人都是唯唯诺诺，很好拿捏。
而现在这个五雷网络的韩总，先是在电话里示弱麻痹自己，而当自己真的带人上门之时立马就吃到一个闭门羹。
前后态度判若两人，而自己方心态急剧变化之下，对弈也会出现差错。
接下来很容易在商讨具体投资份额的时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是何等高明的手段！
虽未见面，但林小姐已经觉得自己这次是棋逢对手，一时瑜亮。
不过……
“我一定会赢下这一局的！”
她目光坚定，双手紧紧握拳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