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对我所做的安排不满意吗?树。”
五颜六色的空间里头,身穿素色麻布衣的女孩围绕在树的身旁漂浮着、打转着。
使不着力的邪剑士只能勉强扭着头,跟着那娇小的漂浮身形。
寒冷与寂寞包围着自己。
“对深景的遭遇感到不满吗?为品红所将面对的感到忧伤吗?还是……”
“我没有!”
树发狂似地大叫。
“不要说我残忍呀,树。你对你的弟弟不是同样的残忍嘛,你有什么资格埋怨我。”
“不要再说了!”
使劲地想要靠近无情地嘲笑着自己的女孩。
发狂的邪剑士红着双眼,却发觉到每当自己的双手前进一点,就同时消失了一部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孩的笑容扭曲变形,幻化成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
不对!
那不是自己的脸孔!
黑夜被大火所包围,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抱着残破的布娃娃哭泣。
金戈铁蹄的声音回响在耳畔。红光一闪……
“呼呼呼呼~”
自床上惊坐而起的男人不停喘息着,一身冷汗让习惯困苦环境的他也感到十分的不愉快。
做噩梦吗?
好久没做这么过瘾的恶梦了。
撑起自己的脑袋,想着做噩梦的理由。
很快的,树找到两个理由足以解释一切现象。
第一、那扇该死的窗户没关,冬天冰寒的风总是非常伤人。
第二、那个该死的盗贼正在呻吟。
“深景姊……深景姊……”
躺在靠窗床位的盗贼可能看夜景看到睡着吧,因而忘了关窗。
睡前的烦恼带进了睡梦中,紧闭着眼,挣扎地伸长了右手,像是要紧抓住什么事物。
苦着一张脸的盗贼不停痛苦地呢喃着他所爱慕的人,其所拥有的名字。
“唉~”
树首先为盗贼的境遇叹了一口气。
“唉~”
又为自己叹了第二口气。
表情一变,面对着敌人时的诡诈出现在邪剑士脸上。
安静地从一旁的行李中取出绳索。
用棉被与绳索将恼人的盗贼打包好后,丢出房间门。
拍拍手,关上窗,拉紧了棉被,邪剑士再度沉入无害的状态中。
“……谁在戳我?”
感觉非常不舒服的盗贼睁开眼。
……好像有睁眼跟没睁眼差不多,世界还是一片黑。
啊!又被戳了。
“谁戳我!”
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同时听到有人重重踩了几下的脚步声。
发觉到头顶有一丝亮光,努力地朝着亮光的方向钻去。
钻出了罩住自己的东西,清晨的阳光从走廊上的窗户直射入盗贼的眼睛中。
忍了好一会儿才习惯这样的亮度。
继续卖力地蠕动着身体,才看到女骑士深景身穿着一席粗布男装,拿着收在剑鞘内的圣剑拉格纳洛克戳自己。
“你……睡相也太差了吧……”
女骑士傻着眼看一颗冒出棉被卷的头颅,手上还紧紧抓着圣剑。
“你刚刚拿什么东西戳我!啊!我怎么会被包在这里?”
品红意识终于完全清醒,现实的一切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还处于梦中。
只见女骑士远远的蹲在一边,带着好奇的眼神又用圣剑轻戳了几下。
“哇啊~不要戳我!”
品红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抗议着。
而女骑士像是趁机落井下石般,带着嘻笑的面孔,无情地玩弄着被绑在棉被里头的盗贼。
两人间吵闹的声音不断。
“啊!品儿,你怎么会……”
另一个深景刚从楼梯上来。
捧着一小盆水,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看倒在地上的盗贼。
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情况,品红双颊微红,扭了一扭。
“深景姊……待会喔,等我一下!”
品红开始用力地扭动身体,这景象就像是把毛毛虫丢进滚水里头,虫儿正在挣扎的模样。
没一会儿功夫,盗贼已经成功自棉被卷中挣脱出来。
连忙接过深景手上的水盆。
“深景姊,端水这种小事情交给我就好了呀。你还是多在床上休息休息吧。”
“刚刚我以为你还赖在床上呢,谁知道是……”
深景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已空的棉被卷。
当看到女骑士时,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品红则是一脸尴尬的模样,连忙转移话题。
“深景姊,你端这盆水要做什么呀?”
“山水先生正在我的房间里头准备开始画画。他需要一些水使用,我就自告奋勇啰。老是待在床上不动,对身体可不太好呀。”
同时深景推开自己房间的木门。
里头传来山水向品红打招呼的声音,他正在架画架与画布,并调整、选择着作画的角度。
深景的房门合上的同时,树正打着哈欠推开门。
“闹哄哄的,怎么啦?早呀,深景。”
看见了还蹲在地上的女骑士,树边抓着痒,边睡眼惺忪地道了声早安。
只见女骑士猛地站起身,挥舞着手中收在剑鞘内的武器。
逼退树两三步后,踏着重重的步伐离去。
“怪了?生什么气?”
树从房间内探头望着女骑士走下楼的背影。
“哼!谁理她。”
转身关上房门。
早餐过后,品红与山水齐来到深景的房内,山水开始描绘着深景常看的窗外景色。
由水调和矿物而成的颜色,由各种花草所榨取的颜色,山水将各式各样的颜色涂到了纯白的画布之上。
间中还不停跟深景交谈,谈论着他过去的旅行见闻,谈论着各地不同的风情。
兴致勃勃聆听着的深景不时提出问题。
山水的见闻就如同他所记录下的各地风景般丰富,他甚至聊起了偶然在森林中或其它地方所遇到的各种种族,纤细的妖精、粗犷的矮人、聒噪但是聪明的侏儒以及豪迈的霜巨人。
这些听闻都让深景笑的合不拢嘴,有时更露出向往的眼神。
“品儿。”
“啊是!”
坐在一旁,听到深景呼唤的品红弹起身。
“可不可以帮我和山水先生各倒一杯清水。”
“喔,好的。”
有点颓丧地走向门口。回身一看,房中的两人正沉浸在愉悦的气息里头。
当倒了两杯水摆在深景床头旁的小几上,品红又看了一眼两人间的和乐气氛。
缓缓地走向门口,再回头一看!没人理他……
失望的盗贼轻轻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天气大好,走出教会散散心。
一推开教会的大门,望着幽静的林荫与虫鸣鸟叫,盗贼重重地自胸中叹了一口气。
冬天的阳光格外温暖,将全身沐浴在阳光底下,品红的心情稍稍好转。
“喝!哈!”
柔细的呼喊声传入品红耳中,好奇的盗贼悄悄地朝着声音的来源移动,立在草人面前的女骑士正不断地重复挥剑的基本动作。
每一次重复的过程都十分缓慢,一方面确认着自己动作的正确性,另一方面让身体熟悉各种基本动作的反应,一回又一回。
纵然是寒冬时分,但挥出的汗水不比酷暑中的练习还要少。
口中吐出的与身上所冒出的都形成一层薄薄的雾气,垄罩住全身,透过树梢洒下的阳光更让这样的景色如梦幻一般。
一旁看着的盗贼傻眼了,深景也能这样活着……
盗贼的眼中持续映着深景的一举一动。
啊!又换了一个基本动作。
深景俐落地抽出腰际的短剑,往外一送。
……不太……对……!
连忙缩头躲过眼前的银色闪光,短剑“咚!”的一声插在品红身后的树干上,露在外面的剑柄部分还左右摇晃着。
勉强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另一道银光正贴在眼前。
看着背光而立的女骑士正盯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显示她正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跳与呼吸。
胆小的盗贼紧紧靠在树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话来缓和这样的气氛。
一脚踩上品红身旁,深景伸出左手用力地拔出短剑。
“有什么事情吗?”
冷冷的声音传出,女骑士一边数着两把剑刃上的缺口。
真不愧是流传已久的名武器,完好的剑刃仍闪着十分耀眼的光芒。
只有之前和另一把拉格纳洛克交击时,有留下几个缺口。
将圣剑收回腰边的鞘中。
而短剑则没有那么好的品质了,看来是该找时间重新打磨了。
“嗯~”
品红努力找着话题。
“你知不知道树跟美沙葛在哪?”
“出去了。”
“嗯~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练习。”
“嗯~今天天气不错,是吧。”
将锐利的视线从短剑卷起的刃口处移到品红脸上,盗贼勉强的笑容看起来一副讨打的模样。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嗯,不是啦。……那个……”
扭扭捏捏的将视线乱飘,品红踌躇不决。
“没有啦,只是刚刚……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看得我入迷了……”
原本已是娇红的脸颊红到了耳根,深景微微后仰,像是不太敢相信会从品红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真的很难相信一副男孩子样的你也会有那样的表情,真的吓到我了喔。哈,哈哈哈哈~”
摸着后脑勺,品红不知死活的哈哈笑着。
险险避开削过头顶的一剑,品红看着深景散发出比冬天还要冷的冷气。
“等一下等一下!你又生什么气!先讲清楚,说明白来!”
短剑直刺代替一切语言。
可怜的盗贼根本得不到他所想要的答案,只有拼死命地躲过一剑又一剑。
慌慌张张的心情带着自己胡乱逃窜。
而另一方熟练地横越过间隔住两人的树木,不断朝着品红进逼。
视线紧盯在盗贼身上,脚下的步伐闪过任何可能阻挡她的东西。
虽然追击的速度仍比不上逃跑的速度,但从视线不断传来的杀气让躲避中的盗贼感到相当的难过。
“深景,等一下。先听我解释好吗?停!停一停呀!”
脱离了树林的范围,两人开始在教会前方的小广场展开追逐战。
“呜~深景!停呀!停呀!不要追啦!”
两人间的情况与之前各有不同。
女骑士逐步改进自己处在战斗之中的心态,将过去死硬背下的战斗理论印证在现实中,以取得更多胜利的契机。
而盗贼则像是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和同伴们嬉闹时的态度,追打着的同时,嘴上更是胡诌一通。
两方优劣情势稍稍转变,虽然女骑士仍旧奈何不了盗贼半分。
而品红的大呼小叫,又引起了另一个坐在窗边的女人注意了。
“品儿,能够帮我折窗外那棵梅树的几支梅枝吗?”
……
“品儿,倒一些清水来好不好?”
……
“品儿……”
“品儿……”
“品儿……”
“品儿……”……
……
“为什么你连这些都做不好。”
……
“我要的是另一种香木的枝桠呀!”
……
“我不管现在是不是冬季,我要玫瑰的花朵!”
……
“出去!给我出去!都没有用,不管是你还是那个神。不论我怎么祈祷、怎么哀求,我甚至愿意付出一切,只要不夺走我的生命,但祂却连伸出援手的意愿都没有……
都没有。你和祂都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忙都帮不上。出去!通通给我滚出去!”
被赶出房间的盗贼呆望着紧紧关上的木门,思绪一片混乱。
这些日子里,白天的时间是山水作画的时候,自己根本无法介入两人间的对话中。
而晚上,好不容易才有接近深景姊的机会,尽全力配合着她的需要,但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
疲惫……虚脱……耗弱……自己的心大概已经裂成一片片的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移向一楼,礼拜堂内传来刺耳的哄笑声。
推开木门,树、美沙葛、哈里逊神父与受自己邀请而来的名画匠山水正愉快地交谈着。
说起来也好久没见到树和美沙葛在这个时间出现了,他们在盗贼的印象中总是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直到午夜才又出现在床上。
轻轻叹了一口气,那里的气氛极端地不适合现在的自己。
品红走着最外围的信道,安静的离开教会。
只是心不在焉的他没注意到,礼拜堂内的人都静下来,注视着一个“活尸体”拖着脚、推开门,走出教会。
“爱司,品红他没事情吧?”
沉着脸的树听了美沙葛的疑问,站起身说:“我出去看看吧。”
同样离开了教会。
教会的四周围都看不到品红的身影,追出来的树不禁怀疑这个盗贼该不会尽全力跑掉吧。
很快的,一声叹气声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盗贼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教会的屋顶。
坐在屋脊上的落寞身影抱着屈起的膝盖,望着高挂天空的四颗明月。
双膝弯曲,奋力一跃。
树一口气跳上了教会顶,轻轻地落在品红身边。
“怎么了?”
“唉~”
听了这样的回答,树无奈地摇摇头。
“你光说唉的,我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品红没做任何反应。
坐到了沮丧中的男子身边,树也仰头观望着如明镜般的月亮。
“哎呀,这里还真是高呀。真不好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树的视线,名画匠山水正攀在屋檐上,努力地将他的右脚挂上来。
没几下动作,山水也上到了教会的屋顶。小心翼翼地走向坐在屋脊的两人。
“你能够好好照顾深景姊吗?”
“啥?”
“啥?”
树跟山水同时看向发出不明意义话语的品红。
将脑袋埋在双膝间的人又复述了一遍:“你能够好好照顾深景姊吗?”
站在屋顶边缘的山水不解地问着:“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她刚刚生气的把我赶出来了。”
“就这样吗?”
“要不然还能怎样?我这些日子里处处顺从着她,尽心尽力地完成她每一个要求。但她就是不愿正面看我一眼。我忍受够了!”
品红压低了声音抱怨着,他还是不希望被二楼的人听到他所说的一字一句。
“就只有这样而已吗?那你白天在做什么?”
又将脸埋回到双膝间。
山水自顾自地走着屋脊,眼睛注意着脚底的步伐,摆动着双手、晃动着身体以保持平衡。
一边陈述着自己所见的事实:“白天的时候你不是都跟另一个深景混在一起吗?我画画的时候,顺着深景的视线,总是很容易找到这样的画面。”
“哦~”
树坐在一旁暧昧地看着品红。
怨气正旺着的人不高兴地回了一句:“那你白天又在做什么!”
掐着指头数数的树回想着。
“出去打点零工,办点自己的事情。一方面支持哈里逊神父不足的资金,另一方面是花在这些日子里的食物呀、生活用具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上。”
宛如一记上钩拳将品红打得头昏脑胀。
这些日子,他脑子里都被深景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给塞满,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小地方。
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像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而自己只注意着深景姊。
“你……你怎么都没说,我也好帮忙呀。”
“你自己都没问的。何况你光陪着两个深景都来不及了,哪还顾虑得到这些。”
“就算如此……唉~都没差了啦。深景姊不要我了。”
怪异的嗤嗤声响让盗贼感到疑惑。
抬起头,正巧看见树与山水两人相视浅笑,做着耸耸肩、摇摇头的动作。
品红不悦地说:“你们两个笑什么?”
两人做着同样的动作,没有回答。
火气愈来愈大的盗贼抱起头大叫:“哇啊~别再笑啦!”
“真像个小孩子呀。”
“不能怪他,事实就是如此。”
痛苦的盗贼无法忍受嘲笑,站起身准备从另一个方向离去。
“你认为爱是什么?”
山水的问句让品红停下了脚步。
站在屋脊上侧过头,望着高悬天空的明月。
“你刚刚说你不停地顺从,不停地忍受。这就是你爱的表现吗?”
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拳,品红的身体发着颤。
只听山水继续说着:“我有一个朋友曾说过:忍受是有目的时的做法。因为忍耐有上限,当超过上限或是目的达成时,就是爆发的时刻了。
但爱应该是无条件的接受,接受她的怒气、接受她的痛苦、接受她喜欢抠脚丫的毛病、接受她睡觉会打呼、接受她一切的一切。
接受该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闭上眼享受着晚风。
当山水再度睁开眼睛时,他直盯着品红的背影。
“我曾认真地考虑过我有多爱我的女人,我应该跟你说过这件事吧。
或许现在就是该你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了。
你到底有多爱她?假如你的心情正如刚刚,愿意把深景交给其它人,或许你心底深处并不是这么爱她。
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找个肉欲发泄的对象,或只是认为带着一个花瓶在身边蛮不错的。”
愈说愈激动的山水握起了拳头,粗着脖子用力说出:“爱情的初期应该是激烈的、火爆的、独占欲强的。
战斗吧!品红,因为你唯一需要面对的敌人是史上最强的死神,任谁都打不赢的。假如怕输,那现在是退缩的时候了。
这场爱情游戏,你早已注定是个输家了。但假如你真的爱她,那只有一件事好做,战到最后一刻,战斗!”
说到最后一个字眼,山水更高举拳头仰天大喊。
激动的盗贼不停喘着气,那样的一番话语如同犀利的刀锋捅在他的心头。
一直坐在屋脊上的树也起身。
“品红呀,多多站在别人的立场想想。试炼森林所给的教训可不只是适用在战斗与逃命上面,即便是生活,你能多为其它人设想一分,自己就多占一分优势。
我不敢说女人是否都需要被爱护、照顾,但这应该是你的深景姊现在最需要的。一个强而有力的胸膛足以让她倚靠,而不是一条可以呼来唤去的哈巴狗。”
贴近颤抖的盗贼,从背后一把抓住品红的左胸口轻轻按抚着。
“教你一个驯服女人的方法。从背后抓住她的心口轻揉,在她耳边柔声呓语。让她靠在你的怀中,回想起你的好。
十次有九次会成功。对付男人偶尔有效。但千万不要拿这招对付不相干的女人呀,十次有九次会在脸上留下一个巴掌印。”
几乎是惨叫着逃离树的掌握,品红不安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可是……可是我怎么知道深景姊还在乎我?她刚刚真的是非常生气,差点把我踢出门外呢。”
名闻大陆的画匠无力地蹲在屋脊上,杵着下巴抬望着明月。
“你不要忘记了她现在可是面临死亡的病人呀,从她的眼中我可以感受到那层痛苦。
你大概不知道吧。最近只有我一个人陪她的时候,她同样摆着一张脸色闷不吭声,甚至好几次开口大骂。
我是能体谅她的心情啦。只是你没注意到她总是在追寻着你的身形,同时又回避着你的视线吗?”
“真的吗!为什么?”
希望回到了品红身上,他着急的趋前问个清楚。
“我不知道。”
山水只是给了个无解的响应。
起身面对兴奋的品红,指着自己的眼睛。
“从她的眼中,我可以看到一点渴望以及非常多的愧疚。我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或许是跟她的过去有关吧。
我没有问,因为我晓得我还不够格知道这些事情。而且事实可能沉重到没有人可以负担。”
“不会呀,深景姊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吧。”
品红急忙辩解着。
但一旁的树却提出了最关键的要点。
“那是你知道的过去吧。那你不知道的呢?”
关键点果然让三个男人傻在屋顶上。
沉思的品红首先开口。
“不知道哈里逊神父晓不晓得一些消息?”
“你又没问过,你哪里知道哈里逊神父晓不晓得。”
树很直接的响应。
三人对看一眼,品红第一个奔向屋顶边缘。
手上猫爪一放,缠上教会顶的十字架后,盗贼利落地下了屋顶。
树跟山水走到屋顶边缘,向下探望着离地面高度跟盗贼冲入教会的身影。
“嗯~你能帮我下去吗?”
山水笑笑地问着树。
“你刚刚怎么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