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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世界不是永远平顺,但总会有个了断

“打鸟,为什么你们不动手?”

“嘘,还是不要吵他们比较好。”

“为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当时的状况可能是什么。”

“是什么?”“你有看过真真正正惹火打鸟还能立刻活着的家伙吗?”

“没有。”

“那依当时的状况,他们没有立刻动手当然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在想如何宰了对方。凭他们的实力,杀或不杀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能让他们想到如何杀,这才让人打上十足的冷颤。”

“可是他们好像不是非常生气呀。”

“人都死了,不过是说声节哀,或是大呼痛快而已。连渣都没留,你还想要他们做出多大反应?”

无言。

这是事后尼尼亚与松的对话。而当时的后续情况是:

当怒意被愧疚取代,打鸟等不忍地走向号哭中的男人。

周围的骚动和散去的骑士让村民们聚集起来,每一个人都抱着观望的心情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不乏看到打鸟一行,而立刻回避的人。

不过在场的唯一死者让所有人伫足了。

书虫勉强提起颤抖的步伐,缓缓走到拉伍身边。

打颤的手不知是伸向哭泣中的男人,还是已没温度的尸体。

但他被挥了开。

“不要靠近我,怪胎。”

无助的学者看着怒气冲冲的人夫,他很清楚那句谩骂是代表什么意思。

当然,发泄的怒气也不会就此结束。

“都是你们害的,打鸟!就算以前蕾咪常进到城堡,但每一回她也都是能回来,成为我心爱的妻子。但你们一到,回来的却是无法再像以前开怀笑着的蕾咪了。”

“胖胖,……”

“不要叫我胖胖,我叫拉伍!你说,你们有什么能力可以抵御领主,你们只能选择逃避,就像以前一样。

然后害苦其他人,其他还留在这里的人。就跟你那喝醉酒,跌死在湖里的老爸一样没用。”

“不要提那个老头!他死或不死,我都不会在乎。”

“说了又怎样?你们都是一样。只要跟你们牵扯上关系,绝对没有好下场。你们只知道玩乐、颓废、胡闹、瞎搞,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说,你们有任何成就吗?至少我还有个家,我还有家人和即将出生的孩子要照顾,我还养得起他们。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让浮金生气,只是让我们连埋葬的地方都找不到。你为什么要回来。”

“拉伍,不要生气。”

“和气,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为了菲洛希玛,村长一家全死了。全被浮金鞭死了。你只是离开,菲洛希玛也逼不得已只能逃开,你们还要害苦我们多久。多久呀!”

说到激动处,拉伍又伏到爱妻身上痛哭失声。

也或许他的一番话就是全村的心声。

环顾着围视的众人,打鸟等隐约感受得到空气中传来刺人的视线。

八角更是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面孔。

“妈……”

可惜刚跨出第一步,老妇人已跛着脚,一拐一拐逃开。

满是补丁的衣裙穿在兄弟姐妹身上,杂乱灰白的头发,蹒跚的脚步都让她的心揪了一次又一次。

他们在这个村里的地位已经很明显了,大概是比瘟疫还糟上一些。

“我们不欢迎你。”

第一颗石块和第一句叫骂是拉伍的弟弟起个头,接下来的形势有如溃堤的江水般猛烈。

石块和叫骂声不停地伤害打鸟他们与这块土地最后的留念。

艾蕾奴和阿卡沙已在尖叫声中蹲下互拥,护主的蒂令亚不知道拔出的长剑该挥向何方;

尼尼亚与天上君香竭尽所能的闪避石子;

松只是稳稳地接下每一颗石子,等着打鸟们发难,他就打算来狠狠地教训这群无知的乡民。

但当事者们只是任凭额角流下鲜血,石粉吹入眼帘。

“呀!”

首先发出狂叫声奔离的是书虫,所有人都为他的举动感到吃惊,而停下动作。

看着逃开的男人背影消失,其他人本想继续通满怒气的攻势,却被打鸟们改变的表情和视线震慑住。

一改原先的愧疚面容,现在所发散的尖锐寒气足以杀死人。

打鸟和其他人对看一眼。

“走吧,我们去追书虫。”

便三三两两跟上离去的踪迹。

“书虫往哪边跑?”

和气站在岔路探头问着,只见打鸟、山水、星期五各自指了一个方向……

意见不同的三人似乎要起争执,三二却从三人间隙穿过,顺口骂了一句:“蠢猪,这里。”

“这不是往石堡的方向吗?”

“书虫打算找浮金算账吗?那好,新仇旧恨一并了结!”

“问题是书虫能打吗?”

追上的松问着,其余人也顿步细想。

他从过去就不是那种爱生事的人,全都是家里的缘故,才会惹得到处麻烦。

缓缓走过小丘上的小径,一旁是颇为陡峭的山崖。

虽然高度未达万丈,但常人想要一跃而下也绝非可能。

越过山崖,即可远眺傍山而立的石堡。

不过打鸟眼中却看见另一人。

“啊!书虫。”

“哪里?哪里?”

在指引下,总算从偌大的草原上寻到一黑点。

“什么时候跑到那儿的呀?”

“打鸟,书虫在干嘛?”

所有人伫足在山崖前挺立,看向建筑风格奇怪无比的石堡。

上空,异象天气如风火般变化;

石堡内传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强大魔力。

不过这些事情依旧只有少部分人担心。

打鸟只是说:“书虫在哭。”

听者与见者都为之心酸。

“他愤恨地捶着地。”

耳中仿佛可以听见咚咚咚的声响。

“他拿出一本黑色的书了。书名叫什么大……魔……王……洛……西……华的。谁呀?没听过。不过可以肯定那是一本烂书。”

“为什么?”

“因为书页都被风吹出来了。”

在打鸟实况转播的同时,其余人发现原本只有石堡天空产生变化,现在则是蔓延到所有可见之处。

浮云移动的异常快速,天色黯淡的令人害怕,就连风都像是狂了起来。

血红色的肌束以书虫为中心射出,缠绕的形体吸纳着周遭的浊气。

呼啸的魂魄被卷入其中,蛆虫、蜈蚣也成团成束卷入其中。

巨大的形体逐渐有了完整的形状,一个只拥有头颅、双肩与双臂的巨大恶魔浮在半空之中。

它唯一和地面的联系是布满血丝和神经束的脊骨。

流出血泪狂嚎的它像是呼应着书虫的悲哀,高举的双手像是表达着愤怒。

那下挥的一击呢?

拳背下击,瞬间飞沙走石、天摇地动,没人站得稳脚。

隆隆声仍刺激着耳鼓,不断回响。

所有人都是四肢着地,或掩鼻闭口,等待着飞尘平静。

当尘埃落定,眼前是焕然一新……不!

用这个词可能不适合。

用最直接的形容,该有山的地方山没了,该有石堡的地方也空了,原是突出的陆地只剩一个像被陨石砸过的凹地。

熟悉的景象消失了。

打鸟他们曾多次站立这个山崖,面对着石堡发出豪语。

他们要成为比石堡主人更伟大的人物,让所有讨厌他们的人回过头来奉承巴结。

或许这段记忆早无关紧要,或被忘记。

但一度是心中所向往的目标从世上消失,仍让他们不怎么能适应。

“书虫很喜欢蕾咪的。”

“蕾咪也喜欢书虫。”

“蕾咪对所有人都一样吧。”

“但书虫是特别的。要不是他父母……”

九星没再继续。

“不过书虫太害怕伤害到别人了。”

站在前头的人不停感慨着,站在后头的人则是被眼前这群不知极限何在的人们所惊吓。

松难得讶异的咋舌说:“看起来最像是一只虫都杀不死的男人,居然一拳轰爆了一座山。说出去,谁敢相信呀。”

“打鸟,你还要报仇吗?”

“这样如何?在他的肉末上撒尿。不过找出他的工作交给你,撒尿我来就好了。”

回看其他人一眼,打鸟无奈一叹:“还是为活着的人花点心思吧,死人的事,我们管不着。”

曾身处宫廷的蒂令亚却想起另一件事:“打鸟,其他人呢?”

“其他人?”

“其他的领民呀,保护他们的领主死了,谁要保护他们?谁又要来做头?”

“我不知道。反正我对那群家伙从没有过好感,假如连一个方法都想不出来的话,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迈开步伐,朝着书虫的方向前进。打鸟双手拢在裤腰带里。

“我已经说过了,这里不是我的家。从也不是。”

似乎是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