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这里了。”
上午那个看起来就阔绰的男人,给容华留下了住址姓名和电话号码,七点半的时候,容华就跟青木颜一起出门,坐地铁来到了这附近。
青木颜做鬼以来,还是第一次能够离开那将他灵魂困在其中的房子。
他也不知道容华是用了什么手段,总之现在看见外面久违的景色,兴奋的不得了。
都是一些平常司空见惯的人流和车道,但是被困在那里几个月后,再看起来,却又显得都是那么的可贵。
他现在手里还拿着容华刚刚给他供上的烤冷面,吃得一脸满足。
容华照顾自家老婆自然十分有经验,出门的时候就顺手拿了一把香。
青木颜想吃小吃,他便买一份点上香,青木颜手上就同步出现了一份刚刚出炉的烤冷面。
“地址就是在这里,没错的。”
在首都上了四年学,打了十几年工的青木颜点点头,肯定了容华位置没有错误。
“行,那我给他打电话。”
容华电话打完,还没有十分钟,那位白天见过的富家公子哥就一脸憔悴的从别墅区中走出来。
容华看过去时,不禁皱起眉头,这人身上的阴气不仅没有减少,甚至比之前白天还要重了几分。
傅景野朝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就把人领了进来。
他看不见青木颜,便以为容华是一个人来的。
对着容华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傅景野嘴边的大师一词转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退而求其次的叫了声小兄弟。
他满脸苦笑的开口。
“小兄弟,你可算是来了,快去我家看看吧,那鬼缠着我,到现在也有三个年头了,请了好多师傅过来,全部都没有什么用。”
他叹了一口气,提前担保道。
“小兄弟,我白天转你那二千就当个定金,要是你真能帮我把这麻烦除了,我傅氏集团也不会亏待你,就算我傅景野欠你个人情。”
“不用。”
容华摇了摇头。
“我们这些都是一锤子买卖,待会我看好情况给你报价,你要是能接受,就把后续的钱转给我就行,后面不用再联系了。”
傅景野没想过这年轻人眼皮子竟然这么浅,连他拿出自己的名头都不为所动,就只盯着那点钱看。
他心中有些不屑,但毕竟也把人请了过来,还是不敢怠慢,在前面带着路。
容华这辈子见过的人精多了去了,看着傅景野的神色,也知道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却并不在意。
他看着这人身上那点为数不多的活人气息,和那已经缠绕进骨子里的阴气,混混杂杂成气息斑驳的浑浊样子。
但是即便如此,容华依旧一眼看见了他身上那点隐藏在其中的黑气。
多行不义者,天道自有报。
个人嘴里如此自豪的傅氏,恐怕应该也快出事了。
容华表情平静,但旁边青木颜就没那么乖了。
他仗着没人能看到自己,非常不掩饰的对傅景野那边翻了个白眼,明着骂道。
“真是的,也不知道在傲什么。”
居然还敢对他家的小道士摆脸色。
傅景野伸手,刚刚推开别墅的门,那灯火通明的客厅中就平白刮来一阵阴飕飕的凉风。
夏天的晚上温度并不低,那阵阴风却带着点刺骨的寒意,轻飘飘的吹过来,让人寒毛直立,明明白白的表现出里面鬼魂的不欢迎。
容华微微一皱眉,将青木颜拉至身后。
“就是这样。”
傅景野也感觉到了那熟悉的阴寒感,脸色一白,朝容华道。
“我每次带人回来,要是被她发现了,都会有这么一阵吹得人难受的风。”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会一直缠在我床边,有时候进到我梦里来吓我,有时候跟鬼压床一样,让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感觉到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压在我身上,手脚都不能动。”
“你有尝试过搬家吗?”
容华问道,傅景野连忙点了点头。
“试过,我当然试过!我把我所有的房子都住了个遍,可是她都死死缠着我,甚至有次我被逼的崩溃了,躲到公司的休息间里过夜。”
回忆起这事,傅景野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一片雪白。
“我那天本来以为我是逃过了的,可是半夜却又突然惊醒过来,像被重物压在胸口般,喘不过气。”
“我想睁眼却做不到,手脚也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一样动不了,最后我昏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就已经亮了。”
他崩溃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白天里还一丝不苟的发型,现在被他现在抓得满头凌乱。
可他现在却没心情注意这些小事了,他崩溃的看向容华。
“我请了好多大师都来看过,他们却都跟我说,这鬼就是缠上我了,是我的孽缘,没办法的。”
“就算那样,那我也不能平白无故的等死吧!?”傅景野的精神状况在这三年的折磨中都有些失常,他面目狰狞的吼道。
“我才不要死!我才不要死!我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么会被那乱七八糟的鬼玩意弄死!?”
“你先别急,我来看看情况。”
容华看他情绪不对,连忙开口安抚了一句。
他就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可不希望雇主在给钱之前,就变成个疯子了。
傅景野吞了吞口水,站在门口看着容华走了进去。
青木颜本来也想跟进去,却被容华一个眼神留在了原地。
容华一走进屋子,那客厅中央上方悬挂着的水晶吊灯就突然如同故障一般,阴森森的闪了两下。
“她来了……她来了!”
傅景野看着屋中的景象,神经质的喃喃自语道。
“我躲不掉了!我要躲不掉了!”
容华面色如常,脚步顿都没顿的走进了屋子,径直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手中看是随意的掐了个诀,门口的青木颜立马瞪大了眼睛。
只见容华对面原本空荡荡的沙发上,此时却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
她剪着整齐的齐刘海,微微卷曲的长发披散至肩头,低着头坐在那里,浑身阴气缠绕,却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