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地点在二楼的会议室。
各部门的主管都提前到位等着了。
陈晓东上学时的女朋友自然也在，而且一进门三人便对视上了。
如今的曾丽早已褪去青春的稚嫩，黄色大波浪夹杂着一缕挑染的红色，恨天高，黑色吊带连衣裙，耳朵上还有两个脉动瓶盖大小的圆形耳环。
陈晓东不由感慨女大十八变，越变越骚。
“赵伟强，你终于肯来当鸭子了？”
曾丽并没有认出陈晓东，抬眼对经常见到的赵伟强嘲讽着，这浑蛋以前可没少嘲笑自己拉皮条的职业，现在也是选择向现实低头了？
“你看看我身边的是谁。”赵伟强嘟囔道。
真不愧是有难同当的好兄弟，被嘲讽的同时必须拉上自己…
曾丽好奇的将目光放在陈晓东身上，转瞬却瞪大双眼，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惊呼道！
“陈晓东！这些年你跑哪里去了？为什么都不跟我联系！”
“…我今天打电话你没接。”
见到往日女友光鲜亮丽，陈晓东多少有些尴尬，直言道：“我是来这边应聘服务员的。”
“…哦。”
曾丽一怔，惊喜的神情尽数收敛，索然无味朝那些过来面试坐台的女人走去。
“真他妈现实。”
赵伟强捅了捅我的胳膊，说道：“她肯定是听到你来当服务员，就懒得鸟你了。”
“无所谓。”陈晓东耸耸肩。
岁月是把杀猪刀，人都是会变的。
以他现在的身份，曾丽不念旧情属于正常的，而且自己来这上班也不是为了她。
因为欢唱KtV刚开业的关系，今晚来面试的人都很顺利通过，唯有曾丽那边严格的淘汰掉大部分人，满脸嫌弃鄙夷的说那些人没胸，没脸，没屁股，也敢来吃这碗饭？
谈好待遇，愿意留下来工作的人直接当场签合同，KtV经理魏恒拿着公章，边打电话边走进来。
“军哥，今早我到监狱门口时那杀人犯已经被不在了。我这边有吩咐小弟去找人了，只是这名字太大众化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是，是…军哥放心，从现在起那叫什么东的就是我爹，找到了我立即通知你！”
魏恒挂断电话，将公章交给人事主管去盖合同，然后双手背在身后扫视今晚招到的员工，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好好干，给你们涨工资’的大饼。
其他人很激动，倒是陈晓东暗自思索起来，总感觉魏恒要找的人就是自己？
“魏恒，坐台的妹子还是太少啦，要不我们从凯皇那边挖人吧？”曾丽扭着风骚的步伐挽住魏恒的手臂，撒娇道。
“也行，但是要偷偷来，庄月红那娘们可不是省油的灯。”魏恒略微沉思，点头同意。
KtV生意能否火爆，坐台小姐是最关键的一环，小姐好看客人喝得就多，才能有回头客。
签完合同。
陈晓东与赵伟强暂时分开，各自前往工作岗位。
服务员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引导客人进包厢，上上酒水零食，打扫包厢卫生之类的。
哪怕陈晓东没做过，但是跟着老员工身后看一遍也会了，期间进入某个包厢上酒时，看见赵伟强坐在四十多岁的女人身上，有些鄙视的给对方比了个中指。
熬完九到十一点的黄金时间，陈晓东靠在空包厢门口抽烟，打火机是顺的，烟是刚才包厢客人给的。
他低头看着刚上岗就自掏腰包买的工服，不由暗骂外面的世界比狱里还黑。
起码里面刚进去，还能免费发套衣服…
“倩倩，你猜猜我今天碰到谁啦？不对，还是不对。算了，我告诉你吧，我今天碰到陈晓东了，那浑蛋竟然来找我了！”
“只是跟我想象差很多哎，我以为他消失十五年能跟小说里的那样，战神归来，歪嘴龙王，最不济也得是什么金三角的大毒枭之类的吧？结果你猜怎么着，竟然跑来我这边当服务员了！”
“也不知道这十五年怎么混的，竟然混成这b样，我都怀疑他是来找我再续前缘的，只是老娘现在可看不上他！”
“哎，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下，下班了打电话跟你细说。”
“……”
正滔滔不绝吐槽的曾丽听到对讲机有人再喊她，赶紧从包厢里面走出来，正好与靠在门口抽烟的陈晓东撞上了。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曾丽翻了翻白眼，直接假装没看见陈晓东，转身离开。
陈晓东不仅不生气反而有些想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先是听到魏恒打电话，现在又听到曾丽打电话。
叮铃铃。
下一秒，他兜里的电话也响了。
“喂，陈晓东，我真是市局的杨庆，我找你有…”
“我真是你爹！”
对这锲而不舍的诈骗电话，陈晓东直接当场开骂，这家伙就逮着自己骗？自己又不上当，那诈骗犯通话时长不够，不知道会不会被挨诈骗主管的电棍？
第一晚的工作风平浪静，准备下班的陈晓东换好衣服，打电话问赵伟强要不要一起回去，结果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噗嗤噗嗤声，以及某种女性的哼唧声，便立即挂断电话。
“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陈晓东骂了一句，换好衣服就准备回去睡觉，只是刚走出工作间时，突然瞧见一个神色紧张，低头的侧脸从他眼前匆匆而过，最后进入魏恒的办公室里面。
那是…
陈大志？
都凌晨两点了，他不睡觉跑这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