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飞了十几个小时,再次踏上地面时脚下和踩着棉花一般,有股不真切地触感。
苏泽和阿左到达德国时正是当地的上午,机场来来往往全是金发碧眼、黑发黑皮的外国人。
四处张望,入目俱是德文字母,苏泽一阵感慨:“好不习惯。”
“我也是。”阿左回话。
“我的计划是咱们俩去德国乡下躲两个月,就回国内。”
“行!”
两人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照着苏泽在网络上查到的信息搭上汽车去往附近的乡下。
几个小时后终于找了,那家网络推荐的乡下旅馆。
两个人便在这间乡下小旅馆待了整整三天。
为防人类怀疑,会特意在旅馆里点面包,晚上就去小旅馆附近的乡村晃悠一圈。
这里每户都是独门独户的院子,白的墙黑的瓦,屋顶自带着长方形的小烟囱,某些主人会将自己的屋子刷上各种颜色,就像童话故事里的森林小屋。
花园都修的挺大,大多种着绿草和鲜花,确实没有种菜的人家,这点和华国人很不一样。
“阿左,我听说德国有一半人住乡下,乡下空旷,挺适合生活。”
阿左四处张望:“我老家住在山里,每家每户都是吊脚楼,会在山脚或山腰盘踞着十几户人家,日出去田间,日落便回来。
生活很平静就是日子过的穷,所以村里的年轻人都会出去打工,渐渐的很多人搬去镇子上住,这里的规模和镇子很像。”
苏泽点了点头:“我外公和外婆也住在乡下,我妈是我外公第三个孩子,因为是最小的一个,所以格外疼爱。
不过我妈在外婆去世的第二年就和外公吵架再没回去,她也不让我去,基本和那边断了联系。
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吵架,后来才知道我外婆是被我妈气死的。”
苏泽抬眼望向天空中明亮的月亮,阿左跟着望出去,他们俩都很喜欢看月亮,银白色得月光照耀万物,仿佛滋养灵魂。
自从体质改变,月亮对他们来说,那种温柔、宁静的感触就像一位宽容的母亲给他们以亲近。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月亮好像没有国内看着漂亮,还是我在国内看到的‘妈妈’好看。”
“小泽,因为经纬度不一样。”
“哎呀,你干嘛戳破我的幻想!当初外婆不赞同我妈离婚,我妈却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有多难听了?
大概想发泄自己的怨恨,所以将婚姻里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外婆身上,她走之后外婆就病了,我要是外公大概也不会原谅我妈。
我曾经很恐惧会遗传我爸的不负责任,我妈的自私刻薄,可我只遗传了他们的懦弱和懒惰。”
“你到现在也很懒惰。”阿左不留情面的给出“致命一击”。
“哎呀,你可真是,人家工作偷偷懒怎么了,你都做夜爵了,干嘛还要认真工作。”
“小泽你有一点挺好,能想得开。”
说完盯着阿左的侧脸。
“阿左你知道嘛,我妈在曰子国失踪,我就是最开始有些慌张,后来我居然松了一口气,像一个被勒紧脖子的人突然被人放开,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所以想拼命逃离,而当时抓住的那根稻草就是李清濯。”
阿左偏头回望,能从苏泽的脸上看出一股忧郁的哀伤,浓稠的晕染在眉梢眼角。
“我也有问题,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对他的期望太高,才忽略了他的身份和他那层身份所代表的东西,他这次来,是来求我原谅的,我激愤之下杀了他,我们······是不是抵平了?”
夜晚的乡间小路上耳边只有虫鸣,路边的野草、野花茂盛的生长,空气中夹杂着阵阵清香,在这种环境中丝毫没有在逃命的紧迫。
阿左想了想,给出自己的意见:
“虽然我不太懂,但我想你们以后的关系可能不会如过去那样,三爷一直找你,也许是喜欢、也许是不甘心、或许是别的原因,我不知道是哪一种,只希望是第一种。”
“从李家出来后,我一直在思考,不能一味寻求别人拯救,我得自己试一试。可他再次亲吻我时,我还是会心动,我是不是超没用?”
“不是的小泽,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苛责自己。三爷确实是个渣男,这是Lisa夫人和我的主人都承认的事实。”
“我就说吧!他就是个渣渣!我只是被美色误国,迷了眼!一提起他干的事,我这暴脾气就忍不了!他那根烂黄瓜,我给他剁了!我!”
阿左按住突然激动的眼睛都变了颜色的苏泽。
“呼吸!呼吸!呼吸!出气!慢慢地出,好一点没有,你要克制自己!”
“我就恼他!”
两人漫步在乡间小道上闲聊,微凉的晚风吹拂在脸颊上,温度舒适,这里的乡间生活很是惬意,但这里人少,他们总不能不吃饭。
苏泽便改变了想法,打算躲上一个月就重新杀回国内。
可突然前方被人挡住去路,一前一后两个穿着打扮欧洲骑士风格的人,拿着西洋剑将他们夹在中间。
前方的人发出一句带有独特腔调的德语:“你们两个小男孩跟我们走一趟。”
这种赤裸裸又怪诞的威胁方式,实在令人好笑又难以忽视。
苏泽淡淡瞟了一眼,发现是同类。
阿左拉住苏泽小声说道:“他们是b级。”
知道苏泽分辨不了对方的等级,立刻打起“小报告”。
苏泽直接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然后缓缓按下指向自己的那把剑,阿左跟着苏泽举起双手,以示服软。
对方很满意他们的识趣:“我们少爷要见你们。”
苏泽瞬间明白,这是碰上了当地的地头蛇,自己还没有拜山头,山头便自动上门了。
两名骑士一前一后,押送苏泽和阿左到达远离村庄的院落。
直到眼前出现一扇巨大的铁门,铁门后面是一座看似阴森的城堡,墙壁外爬满了黑绿色的叶片,一切都与电影里描述的黑暗城堡如出一辙。
唯一突兀的是,城堡顶上铺着几块太阳能电池板,这就挺现代的。
骑士上前按响门铃,很快有下人过来开门,俩人被带进城堡。
大厅的装修显得古朴上了年头,却打扫的十分干净。
米色的墙面拥有暗金色的边角线条,房顶很高客厅便显得空旷,靠墙有个炉壁,炉壁之上挂着一幅巨大的胖男人骑马油画。
山头的主人就坐在炉壁边的沙发椅上。
一头黄色的卷发,身材壮硕到苏泽看一眼就知道自己逃跑恐怕都够呛。
对方穿着款式有些老旧的西服正装,并不贴身,肚子部位微微突出,手里正端着一杯红酒,脸色苍白的望着他们俩。
骑士上前行礼,苏泽为了不吃亏带着阿左学骑士那般行礼。
对面直接用德语问:“通行证?”
“没有。”苏泽很老实的回复,毕竟没有也变不出来。
“为什么来德国?”
“旅游。”
“是谁家的幼崽?”对方连续发问。
“我们的主人只是个普通的c级夜爵,没人告诉我们,不能来欧洲旅游。”
苏泽看了阿左一眼,阿左对此也十分懵懂。
对方放下酒杯:“打算待几天?”
“我们有德国护照,可以待上一段日子。”这就很诚实了。
对方眉梢一挑,表情带上怀疑:“你们的主人究竟是谁?”
站在一旁的两名骑士脸色不善地围了上来,苏泽和阿左慢慢靠在一起,气氛变得紧张。
苏泽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
就在此时,楼上下来一位穿着黑色长裙的丰满女人,语气充满了质疑:
“塞巴斯蒂安,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