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粉嫩嫩的猪李斯没有兴趣，除非它真的很好吃。
她和钱浅聊天的时候楼下的拍卖很快就结束了。
猪被一个打扮的跟乙一很像的中年人拍走了，他大概是哪个家族的代表，给自家的少爷小姐拍回去当宠物的。
李斯只是扫了一眼，突然想起了喜欢招呼自己去吃烤肉的周婆婆，其实她才50来岁，远远还没到联邦的平均寿命，但常年从事重劳力工作头发花白不说，背脊已经佝偻了。
周婆婆说过她是被卖到养大她的女人手里的，女人说过她很便宜，就是两顿饭钱。
她包括其他的被卖的小孩都是未来的家仆预备役。
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称得上岁月静好的日子，每天跟着同龄的小伙伴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
再长大一点，就被选中到了一户人家。
每日战战兢兢，半生困在那座建筑里，只是偶尔才能听到少爷小姐们说两句外面的世界。
那一切，都让她向往。
等她上了年纪，因为容貌丑陋被主家遣散，手里捏着那点看在她一辈子兢兢业业的份上发的那点遣散费，最后落户在了李斯所在的楼里。
明明她已经出来了，但她再也走不出去了。
动乱，贫穷，困住了这个世界大部分人的一生。
就在这里，有的人还在为吃不饱苦恼，有的人养妖兽当宠物。
“27”
“在”
“你出去过么？”李斯看着麻木的站在台上的奴隶。
“很抱歉客人，拍卖行有规定工作人员不能随便出去。”27号以为李斯想要跟她聊外面的话题，对于这方面所知的匮乏而感到有些抱歉。
“你想出去么？”她转过头，看着27号。
27号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呵，李斯笑了笑：“看来，你想过出去之后要干什么。”
“是的，我的那些同事，有好些我都打听过她们在哪里，我想去看一眼…”看，人类对自由的向往是本性，是抹杀不掉，27号根本没意识到现在的她有多生动，李斯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年轻的周婆婆。
“抱歉，我多嘴了。”话还没说完，27号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她应该说的话，刚才还明亮的眼睛一下子就黯淡了。
李斯勾了下嘴角：“先说一下这对母女。”她指了指屏幕上的下一个拍品。
见李斯没有跟自己计较27号马上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她们…”27号皱了下眉，看了下李斯，有些犹豫：“客人如果是想要买这类型的奴隶，我可以跟经理反应一下，有类似的拍品可以优先通知您…”。
李斯注意到，27号在说这话的时候手搭在屏幕下方的收音设备上，声音还刻意压低了几分。
“你几岁？”见她凑的有点近，看着她妆容下还有些稚嫩的五官，李斯突然问。
“啊？”27有些懵。
“客人，我16岁。”她眨了眨眼睛。
她话音刚落，张道允几人的呼吸明显紊乱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27号脸上尽量往成熟靠拢的妆容和她懵懂的表情，李斯突然生出一丝愤怒。
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的李斯脸上的表情变化27号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她不明白李斯为什么突然会有愤怒的情绪，但对方的情绪还是第一时间影响到了她。
她有些慌乱的想要退后，却发现头顶一暖。
是李斯的手，在她头上乱揉了一通。
钱浅微微侧头，轻咳了一下，很好，早就看她这个一丝不苟的盘发个厚刘海不顺眼了。
坐在后面把一切收在眼里的张道允也是不自觉的笑了笑，又看了眼叶行云他们，几个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早知道就不装这个手下了，为了不崩人设，忍的真是辛苦啊！
“客…人…”27号捂住头顶，生出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怪的情绪。
“先给我说说这对母女为什么你不建议我拍。”李斯笑眯眯的放开手，一句话轻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嗯？不是不是，我没有让您不要拍。”27号有些慌乱，差点就要上手捂住李斯的嘴。
李斯也是有些恶趣味，明明屏蔽了他们的声音，收音设备根本收不到包厢里的声音，但她就是不告诉27号，明明还是个鲜活的小姑娘，却被逼的一板一眼的。
27号有些委屈，但是又有些奇怪，明明以前遇到过更让她难过的客人，明明今天这是小事，但是，她就是觉得有些委屈。
李斯看出了她的情绪，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好好工作，他们听不见。”。
27号眨眨眼睛，这这这…这人…：“真的听不见么？”她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的指了指收音设备，下一刻又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能被挑到这种包间的人不可能是蠢货，27号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一定是李斯他们的能力。
有些惊叹又有些艳羡。
“客人，我之所以建议你不要拍这对母女是因为她们不是从社区出来的，背景复杂，这种奴隶通常后续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而且，我虽然不认识她们，但是我听说过她们还有亲人，对方是哈里斯家族的人。”
“这个哈里斯家族什么来头？”连哈西姆一族名下的拍卖场对他们都有些忌惮。
“哈里斯家族是咱们这里的老牌家族，原本有些式微，十年前突然崛起，现在的哈里斯家族是城内屈居哈西姆家族的第二大家族，其中哈里斯财团今年就投资了本市最大的格斗馆。”
27号大致的说一下哈里斯的情况，还特意提了一下星陨城最大的格斗馆。
格斗馆这个东西李斯很熟。
她看着楼下抱在一起正在被拍卖的母女，：“既然你这么说，那这对母女，我是非拍不可了。”说完便赶在主持人落锤的前一刻按下了叫价的按钮。
“两千两百万！9号包厢的客人叫价两千两百万，请问还有人出价么！噢！这边十号代拍座位叫价两千三百万！两千三百万，两千三百万一次，两千三百万现两次！”
“两千五百万！九号包间出价两千五百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