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庄有衣服过冬,闻莲表面上不再说什么,但是心里下定决心了,有机会一定要去林庄家看看,一定要确定林庄有足够的衣服才行。
林庄的条件她知道,阔绰的很。
但是不亲眼看到还是心里不踏实。
当然,该给林庄织的毛衣还得织,两件......三件吧,三件应该够林庄哥哥冬天穿了。
这么决定好之后,闻莲也不再现在说这个事了。
闻莲轻轻地挽起林庄那粗壮有力的手臂,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如梨花般甜美的笑窝,柔声说道:“那你等我一下,我进去跟弟弟交代一声。”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林庄微笑着点了点头应道:“行,没问题!”
他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娇俏可人的姑娘。
闻莲是真的关心他啊.......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林庄——是她的心上人。
只见闻莲转身快步走进屋内,眨眼间的工夫,她便又重新走了出来。
还顺带换了双鞋,至于衣服......肯定是没换的。
毕竟在那个年代,人们出门大多不会刻意捯饰自己,除非是像相亲这样重要的场合才会精心打扮一番。
闻莲换好鞋子后,轻盈地走到林庄身旁说道:“林庄哥,我来给你带路……詹叔家就在城外不远处的乡下,路途不算远,但恐怕得辛苦您骑车载我过去啦。”
说完,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林庄。
她尤其喜欢坐在林庄车后座。
每次坐到林庄后面,他的后背犹如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宽厚而结实。
他就像是一个坚不可摧的护盾,稳稳地立在她身前,为她遮挡住生活中的狂风骤雨。
每一次躲在林庄身后,那种被保护的感觉便会油然而生,让她感到无比幸福和安心。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好,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无法给予她如此强烈的感受。
在林庄身边,她宛如找到了一片宁静的港湾,可以放下所有的疲惫与忧虑。
没过多久,林庄已然骑着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转眼间就驶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此时正值上午时分,四九城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和萧条。若是想要出门购买蔬菜或是肉类等生活用品,这个时间点出来可真是太晚了,恐怕就连黄花菜都凉了。
再加上天气逐渐转凉,寒意阵阵袭来,路上行人稀少。
只有偶尔隔着围墙,才能听到从路边四合院中传出的些许声响。那些声音或许是早起人家的洗漱声,又或许是准备早餐时锅碗瓢盆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而当他们路过一家早餐铺时,只见铺子门口冉冉升起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白色烟雾,那是店家正在烹饪美味的早餐。
这些温暖的景象和声音,仿佛给这寒冷的清晨注入了一丝难得的暖意,让人不禁心生感慨:所谓人间烟火气,最能抚慰凡人之心啊!
而这秋末的凉意并没有给到正环抱着林庄的闻莲任何感触,因为在这一刻——幸福在她面前是具象化的。
然而,幸福的时间终究只占了少数,林庄听着闻莲的指挥,以飞快的速度便到了闻莲口中的詹叔的家门口。
“到啦——”
闻莲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但她那娇美的面庞上却流露出深深的不舍之情。只见她缓缓地挪动着脚步,小心翼翼地下了林庄车的后座。
当她的双脚终于着地时,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仿佛要把这股温度永远抓住一般。
此刻,闻莲心中充满了眷恋和无奈,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止流转,能够永远坐在林庄车后座上。
如果让林庄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说。
林庄:嗯?我是永动的骆驼祥子?
闻莲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喊道:“婶子,开门~我是闻莲!”
屋内的人听到了之后,步履声略显匆忙的靠近,随后“吱呀——”一声后门被猛的拉开。
一张脊背佝偻,脸上皱纹像是六七十岁的人一样,又深又多,但是林庄以他传承的医术,能够看出来她其实才四五十岁而已。
老人看到闻莲脸上闪过几丝急切,眼神里分明有着期待的光。
她上前抓住闻莲的手,一边问道:“闻莲......是不是带了那个厉害的大夫过来?是不是是不是??”
同时,一边还在闻莲身侧四处张望,只是疑惑的,并未见到“医生”。
至于这么年轻的林庄,第一时间就被她忽略了。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咋可能是厉害的郎中,尤其是被孩儿他爹传的神乎其神的医生,说什么闻莲他爹眼瞅着腿保不住了,但是却被那大夫硬生生的给救活了。
这么厉害的大夫,在她心里的形象早已是被定义为白发须须的老头了。
所以现在一眼望过去,闻莲哪有带医生过来,身边的年轻人是闻莲的对象还说的过去。
见眼前的婶子的奶奶疑惑,闻莲赶紧把林庄拉到跟前。
和她介绍道:“他叫林庄,就是医我爸的那个大夫,我和詹叔商量过了,这不是约好了过来看看小幺儿嘛。”
闻言,詹家婶子立马将头转向林庄,视线在林庄身上上下打量。
长得是真俊俏。
不过这么年轻......医术真的有那么好吗?
该不会是闻莲一家子都被骗了吧??
尽管心里很是怀疑,但活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还是客客气气的将两人带进了家中,只是远没有刚出门找大夫的那股激动劲。
进屋后带到一个房间,也明显是这家最大的一个房间里。
林庄先一步跨进屋内,第一眼便瞧着了床上躺着的少年。
刚一看到脸色便沉重起来。
擅长察言观色的妇人第一时间就注意面部表情的变化。
急忙抓住林庄的手,却不敢大声,压着嗓子问道:
“能治吗?”
林庄没理她,缓缓的走到床边,仔细观察了起来。
眼前的这位少年,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着,眼皮下乌黑发青,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他的嘴皮干裂得如同久旱未雨的土地,一道道裂痕清晰可见,但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干裂的地方却有着淡淡的水迹。
显然,有人一直在悉心地照顾着他,不时用清水滋润他的嘴唇,以免开裂的更加严重。
再仔细看去,只见少年的嘴唇仍在不停地微微抖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处于昏迷状态没有发出声音。
站在一旁的林庄心中下了一个猜测。
他缓缓走上前去,伸出右手轻轻地搭在了小男孩盖在身上的被子边缘,然后扭过头来,看着那位满脸哀愁的婶子轻声问道:“我能打开看看吗?”
听到这话,那婶子先是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斑斑泪光。她藏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点了点头,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道:
“您是大夫,自然是得看了之后才能下结论……”
此时的闻莲对于究竟发生了何事尚一无所知,她只觉得既然生病了那就应该让大夫诊治,实在不明白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顾虑和迟疑。
然而,实际的情况远比她所能想象的要严峻得多。
她曾经从父亲那里听闻过一些关于病情的只言片语,但那也仅仅只是停留在“病得比较重”这个模糊的概念上而已。
至于这究竟是怎样一种病症、病情到底严重到了何种程度等等细节问题,父亲却从未向她透露过半分。
而她自己呢,对此也并未过多地去追问和思考。一来是因为她深知父亲向来沉默寡言,有些事情若他不想说,就算强求也是徒劳;二来则是由于家中还有一个同样身患重病的娘亲需要照顾,她每日里光是操持家务、照料母亲便已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无暇分心再去探究其他。
林庄并不知道这些,得到允许之后,才把被子缓缓的掀开。
“呼——!!!”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倒抽冷气声,一旁的闻莲刚一看到眼前的场景,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然而,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再发出一点声音。
此刻,闻莲的双眼瞪得浑圆,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血丝瞬间布满了整个眼球,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和认知范围,以至于她根本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起,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渐渐地,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开始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蔓延开来,就连手臂和小腿也未能幸免。
站在旁边的林庄同样面色凝重,双唇紧闭成一条直线,没有丝毫言语。显然,眼前的现实状况远比他之前预想的要复杂得多、棘手得多。
眼前是什么情况?
男孩的腹部不正常的鼓起,第一眼看上去宛若一个怀孕足有八九月的妇人,不同的是,他的腹部表面青筋耸起。
然而诡异的是......
若是你第二眼看过去,就会发现,这些“青筋”在不停的蠕动着。
令人心颤的还不止这些。
林庄的注意力没有多在他那隆起的腹部之上停留。
而是伸出手去,动作轻柔地将男孩紧闭着的眼皮缓缓翻开。
就在这一刹那间,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原本应该是洁白的眼白部分,竟然被一种诡异而深沉的乌黑色所彻底占据!
如果放在后世,林庄高低得调侃着说,这情况得让九叔来啊!!
但很遗憾,林庄已经看明白了这男孩出现这种情况的问题所在。
没有玄学,不是中邪了。
是病。
林庄拿起旁边的小板凳,坐在床边。
给男孩把完脉之后,不顾一旁詹家婶子的伸手阻拦,轻轻的用指腹放在小孩肚子上,沿着其中一条青筋触摸片刻,感受到肌肤下传来的鼓动,林庄才松下手将被子重新盖上。
颇为头疼的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
这趟来的......只能说这次真的要累着了,这放在某电视剧里,“二月红前来求药——”这句话喊破喉咙了都没用。
放在古代,一般的神医恐怕都会说,药石难医。
转头便看到一旁早已哭成泪人,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死死的用手捂住嘴的妇人。
对着闻莲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轻声说道:“走,咱出去说吧。”
闻莲也是很快的就会意了,扶上妇人的手臂,带着她缓缓的走出去。
林庄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感慨道:
“哭成这样居然还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这得是多少个日夜才能练成的.......”
三人坐下来后,林庄率先问道:“孩儿他爹呢?”
妇人泪眼婆娑的,却是理解错了林庄的意思,急忙说道:
“孩儿他爹还在山里没出来......但是你放心,你要的东西,一定会打回来的,我家男人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做到。”
林庄摆摆手,“不是,我是想和你说......你孩子的病情很复杂,可以治.......”
“能治??!!!”
还未等林庄说完,妇人便一脸震惊的从位子上站起来,随后仅仅是一愣神,就快步走到林庄面前跪了下来,两只手抓着林庄的腿,却又因为害怕抓皱林庄的衣服而不敢用力。
“神......神医,你一定要救我儿子啊——!!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苦命的儿吧——!”
说话间,情绪仿佛像是到达了崩溃的边缘一样,眼泪毫无征兆的夺眶而出。
说罢,往后挪动了一点距离,眼看着就要给他下跪了。
林庄赶紧托住她的手臂,配合着一边才反应过来的闻莲,将妇人重新扶到了凳子上。
“你放心,我都来了,哪有不治的道理,先平复平复情绪,我在和你慢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