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紧张,”林间鹤随口安抚了一句,“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况且,当日杯户饭店的一切,我都目睹了。”
一面之缘?杯户饭店?
果然在听到那人的回答之后,爱尔兰的神情非但没有得到疏解,反而更加凝重起来。且不提一面之缘,因为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应该说他都不知道那面具下的人究竟是男是女,更不要提所谓的什么一面之缘了。
只是【杯户饭店】四个字,狠狠地刺动了他的神经,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对自己来说,那如同父亲一般的匹斯克就是死在了杯户饭店的大火当中。
林间鹤知道,凭借爱尔兰的能力自然已经推断出自己曾经也是组织中的一员,那么既然如此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至于这场较量,知道自己百分之一百会赢。
而这百分之百的概率就是以琴酒那敏感多疑,一贯不相信任何人,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形式作风,得到的完美答案。
而就在这时,林间鹤抬起右手压了压那佩戴在耳朵上的耳机。
“贝尔摩德离开了,我用你事先准备好的窃听口香糖,贴在了那人摩托车的轮胎上。在阿笠博士和佐藤警官他们赶到时,贝尔摩德便出来了,还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说'他已经完全暴露了'”
由于爱尔兰假扮成了松本清长,而真正的管理官此时就被关在先前他们一同去抓锹形虫的森林里。一直负责监视松本清长的贝尔摩德在察觉警方搜寻到此处之后,就必定会打通电话,告知琴酒这边的伪装已经败露的事实。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林间鹤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而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爱尔兰依然是懵然不知的状态,还想着完成任务,再带着那意料之外的发现,准备回组织里对抗琴酒。
这一刻,林间鹤突然觉得有些落寞,看着眼前的爱尔兰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被组织,被琴酒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在组织里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即便没有任何的晋升环境,可是却依旧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只是到头来还是被那人当作一个叛徒来看。
她知道,爱尔兰这种人的确聪明,可是又太过固执,如果不让他见识到真正的真相,恐怕就如同那蛮牛一样,非要撞个头破血流才会停下来看清一切。
所以在听过灰原哀所汇报的事情后,她两个耳廓轻轻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正在逼近。便不再犹豫,朝着顶楼的方向跑去。
而看到眼前的林间鹤突然跑掉,爱尔兰也急忙追着上去,他不知道这人究竟想做什么,这人的每一步行动,自己好像都能预料,可是当她行动起来后,却往往出乎意料。
二人跑出观望台爬上塔顶,爱尔兰紧随其后,此刻他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抓住那人,更多的还是想要去质问其是否知道关于自己如同父亲般存在的匹斯克死因的内幕。
尽管他已经知道最后杀掉匹斯克的人是琴酒,可是他依旧想知道当时的细节究竟是什么。
林间鹤已经坐在了登向塔顶的台阶上,她静静聆听着那逐渐接近的螺旋桨声。而此时的爱尔兰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林间鹤的身上,似乎并没有听到逐渐逼近的声音。
而这个时候,那坐在楼梯上的林间鹤却从夹层中摸出了一件黑色外衣,接着将那衣服丢给爱尔兰,后者下意识将其抓住。
原本他还不知道这人想做什么,可是在拿到那件衣服后,却突然察觉到了其中的关窍。那坐在阶梯上的人并没有开口,而是就那样注视着自己,仿佛在看他会不会行动一般。
而此时,爱尔兰也明白了林间鹤的意思,也注意到了那逐渐逼近的声音。片刻的犹豫过后,爱尔兰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穿上了那件外衣。
伴随着一阵强风袭来,电话铃声也适时响起,爱尔兰接听电话后,那架由琴酒乘坐的Ah64阿帕奇随着耀眼的灯光也出现在眼前。
“拿到储存卡了吗。”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语气一如既往地理所应当,毫无感情可言。这也让爱尔兰因为方才还没能抽离的愤恨而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掌。
“当然拿到了。”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愤恨,一边揭下面具,一边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储存卡。
“......”
“再拿近些,看不清。”话筒那边,琴酒嘴角逐渐扬起一抹弧度,一双如同老鹰般的双眸死死盯着塔顶的爱尔兰,冰冷毫无感情,仿佛在看一只即将死亡的猎物。
在二人说话的过程中,林间鹤也从塔顶的缝隙里看到了那坐在阿帕奇上的人。
负责驾驶的人是伏特加,琴酒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后面则是基安蒂与科恩二人。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林间鹤强忍着那沸腾的心情,静静注视着眼前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还真是久违的会面了呢...
此刻,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逐渐加剧,对她而言,这是一次较量,更是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