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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寒冬暑夏,春往秋来。

这一刻,天地化为一团混沌,白日黑夜疯狂转换,前一秒刮风,下一秒落雪,再眨眼冰雹雷雨交加。

混乱了,彻底乱了。

呼吸的每天一口空气就像在吞针,像是有无数双大手在撕扯身体,风吹过都像是刀片刮过,压强的变化令人头晕脑胀,全身的器官仿佛要被积压出来。

我护住肚子,有点难耐。

温也将我推到毕方一侧的羽翼下,我忙抓住他的手,惊恐道:“你要做去做什么!?”

他看向巫姑手中疯狂撕扯纠缠一起的光团,那光团中间慢慢化出一个黑点。

脑海中蹦出‘宇宙黑洞’四个字,可以侵吞一切的恐怖力量。

“现在只有我能阻止她,否则大荒都会毁在她手中。”他宽慰地拍了拍了我手。

“你刚说要和我一起看世间的沧海桑田,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皱眉低吼。

之前有限的生命,觉得日子总有到头的时候,可现在温也给了我与他同等的寿命,如果他眨眼不见,我就真的两眼一摸黑,孤寂到宇宙尽头吧!

“你不回来,我就把你的九尾薅掉,你信不信!”我咬着嘴唇威胁。

“好好好!”他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等我回来。”

我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一点点放开他的手,见他顶着罡风飞向巫姑的方向。

天狐老族长化出法身,将我们一众人都护在它巨大狐身之下,替我们忍受着着如刃的风,并用结界将我们圈起来。

风瑶紧皱眉头,要代替老族长受罪,被他呵住。

“之前我还奢望风姬再次醒来,看来是我们错了,她的意识已经化为大荒的时间,怎么能醒来呢……啊,我感受到她正在我身边流逝。”

其实风姬和巫咸就是大荒的神,他们两个已经融入大荒的天道。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两个就知道,自己永远不会醒。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你们做点事,天狐一族以后就交给风瑶你们四个了……去把巫族的那几人带过来。”

巫族几人身上被风刀吹的鲜血淋淋,有的人还呕出血,显然是受了内伤。

“自作自受!管他们做什么!”她嘴上那么说,却还是动身朝外走去。

毕方同她一起前去,唐颂瘫坐在地上,看向我身后的狐尾:“乐小麦,这又是怎么回事?算了,发生在你身上奇怪的事太多……”

他摇了摇头,处理被风刀割裂的伤口。

老族长呵呵笑道:“看来那小家伙悟出来了,多好的根基啊……要不是看在他成仙的份上,真不想放他走,罢了罢了,世间才是你们的归处……”

我朝天狐老族长颔首致意:“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庇佑。”

最应该感谢的是,他得知是巫罗投毒,便知道了他的目的后,不仅没有打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更让我和温也快点离开。

安指向我的胸口:“小麦姐,它好像越来越亮。”

果然胸前的玉佩比之前的光泽亮了不止一倍,而且我好像听到了水声……

什么意思?要去有水的地方才能开启法门?

这时,风瑶和毕方簇拥着十几个巫师进来,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得都带着伤。

姜烨搀着受了重伤的女戚,女祭被两个巫师架着,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看便知是两个人斗法受的伤。

我现在没有妘嫦的灵力给她俩止血,于是从背包里掏出绷带、双氧水和消炎药,没好气道:“看在你们给我送了几天饭的份上,你们自己处理下吧。”

女祭根本不领情,把头一偏:“用不到你假惺惺。”

姜烨从怀里掏出药丸塞进自己老娘口中,并接过我手里的药,点头致谢。

我告诉他怎么用,他小心翼翼地处理女戚胳膊上的伤口。

女戚看向姜烨的眼神简直母爱满满。

我看向女祭冷嘲热讽地抬了下下巴:“看到了吗?人家有儿子在跟前伺候,你就等着血流干而亡吧。”

她不以为意道:“我们巫族体质特殊,伤口不用处理,用不了几日就可以自己愈合。”

她腹部的伤口被剑刺穿,我怀疑内脏破了。

“那你就挺着吧。”我坐在唐颂身侧,不想再搭理她。

女戚看不下去,冷声道:“不想死就先疗伤,想打等伤好了,我再奉陪到底。”

说完丢过去装药的小荷包。

女祭犹豫了片刻,捡起地上的药,干吞了一颗药丸,不屑道:“要不是我身上带着伤,你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她狠狠瞪我和唐颂:“都是拜温也和你所赐!”

不用想,肯定是我被关押的这段时间,温也和唐颂去巫姑那里要人,各种打砸伤呗。

“巫姑的神殿被毁,十几个名弟子深受重伤,乐小麦,我要你们血债血偿!”女祭正要站起来,因为牵扯到伤口,疼得又坐回地上。

我好笑道:“你们绑架我在先,还有理了?!”

“哼,绑架你是神巫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她把头一偏,傲气十足。

“巫姑口口声声说唤醒巫咸,带你们冲出牢笼,现在牢笼马上破了,大荒毁掉,连带着你们都跟着玩完!”

“我们是神巫真正的血脉,她法力无边,不会丢下我们的!”女祭依然不相信。

真是洗脑严重,没救了。

“要不,你找个人嫁了吧。”我捂着额头,有些无奈,“有了老公孩子,没准儿你就不这么想了。”

她瞥了眼女戚和姜烨,不屑冷笑:“我才不会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与我们不同心的人身上。”

姜烨瞥了她一眼,冷哼道:“是你们巫族与其他部族不同心。”

他又看向女戚,半跪在地上,微微蹙眉,态度极严肃:“母亲,你与父亲成婚这些年,他可与你红过脸?是否举案齐眉,对你百依百顺?他拱手将姜氏部族交给你,是真的爱你还是忌惮你巫族的身份,您难道心里不清楚?”

“我是因为您是巫族人,才对您孝顺,尊您敬您?”

女戚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微微偏过头不语。

他看着手上的蓝色血液,苦涩笑着摇头:“这血真的抵不上我们父子对您的爱?您的心捂不热,将我们看作外人?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女戚嘴唇开合多次,最后抚着姜烨的头,终究化为一声叹息。

外面突然发生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山脉隆隆,开始剧烈颤抖龟裂。

我吓得站起身,想确定温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