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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应该能解脱了吧?”

一片漆黑中,高鉴御喃喃之声响起,明明是女儿身,却一辈子都被当成皇子来培养!周围之人,诋毁有之,猜忌有之,忌惮有之,阴谋诡计,更是数不胜数!

唯独,本应与生俱来的宠爱,却一点点都没有。

“我真的,好累……下辈子,我不要再来这里了。”

一阵困意袭来,高鉴御彻底失去了意识,魂魄幽幽离体,眼见就要消散。

……

……

李长歌脚下爆发出浩瀚太上之力,他猛然跺脚,纳海境强者都棘手无比的阻拦阵法破碎消散!

他闪身至棺椁边上,指尖点出,棺椁上浮现几道裂痕,他一把将高鉴御抱了出来,看向气若游丝的她,无声叹气,“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容易放弃呢!”

他抬眸看去,眼中剑意喷薄而出,地穴骤然被切割出一个大洞,他的身影冲天而起,消失在地洞中。

“秦臻,给这座府邸的人说,九皇子殿下随我出去办事!很快便会回来!”

“好!”

李长歌一路风驰电掣,来到监天司给他安置的住所,是一座僻静的阁楼。

他轻轻将高鉴御放在床榻之上,看向呼吸几近于无的他,眉头紧蹙。

“断生绝绝丹吗?”

他指尖闪电般在高鉴御的身上点了几下,阻隔她经脉的流转,封住她周身的灵力。

“这种情况,她最多还能撑半个时辰。”

李长歌一阵头大,身影一动来到监天司,他推门而入,看向面露诧异的施若溪:

“断生绝绝丹,可有解毒之法?”

施若溪见他面露焦急之色,也没有怠慢,沉吟片刻后开口:

“此种丹药就是追求极致断绝生脉而出现的,若是中毒者是纳海境修士,还有回旋余地,纳海境之下,几乎必死无疑!”

李长歌抓住了她话中的一丝可能性,“几乎?那就是说还有办法?”

“不错,不过条件极为苛刻,需要游天境的大能出手,搅碎中毒者的经脉,继而以莫大法力提取出已经逸散周身的毒性,这样才有可能存活!”

“游天境大能?”

李长歌蹙眉,一时也想不起这都城中有他认识的游天境大能。徐若水已经远去郑国,至于师傅吞天道人,更是远在安平国,远水解不了近渴!

“司中的游天境大能,能否出手?”

他看向施若溪,后者摇头,“我虽是镇乱司司主,但依然无法请动司中的游天境大能!他们皆属司尊管辖,除非是通天之事,否则不可能轻易离开监天司!”

李长歌叹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施若溪思忖良久,“那人对你很重要吗?”

“不算重要,只是个……可怜之人罢了,算是点头之交。”

李长歌摇头,字斟句酌开口。

施若溪突然想起一事,目光一动开口:

“对了,你可请太平府宏居书院的院长大人出手!他老人家功参造化,是司尊都礼敬有加的存在!这种小事应该手到擒来!”

李长歌闻言皱眉,“太平府如此遥远,时间怕是来不及。”

施若溪面露不满之色,“我既然提了,就说明此事尚有转机!院长大人此刻在都城的浩然书院中讲课,你不妨去试试!”

“好!”

李长歌身影一动,化作流光飞出监天司。也就是他身着监天司的官服,否则如此行径,肯定会引起都城执法队的注意!

片刻后,他来到一座宏伟建筑之前,高悬的牌匾上有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浩然书院。

他抬步而入,却见一个年轻书生将他拦住,“敢问阁下是谁?来我浩然书院有何贵干?”

“监天司,李长歌。听闻宏居书院的院长大人在此讲课,有事特来相求。”

李长歌沉声道,但毕竟来到人家的地界,也只能规规矩矩的如实相报。

轻笑声响起,一个儒雅夫子走来,手中羽扇轻摇,“原来是监天司的朋友,不知找孔院长是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

“不巧,孔院长已经离去,还请阁下回去吧。”

夫子拱手,客气的下逐客令。

李长歌蹙眉,感应到面前之人只是阳神境修为,便打算硬闯,“我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应该不会如此凑巧吧?这位先生,事关紧急,还请恕在下无礼了。”

发觉李长歌打算来硬的,年轻书生挡在他的身前,正色开口,“阁下,君子动口不动手!无论什么事,这都不合规矩!我浩然书院乃大玄国第一书院,岂能是你强闯的?你若是再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们不遵待客之礼了!”

“早就听闻浩然书院大名,正好,让我试试你们的手段!”

李长歌目光一凝,法相境气息隐隐散发而出,蓄势待发。

忽然,苍老之声远远传来,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子易,子川,让那小娃娃进来吧。”

年轻书生和夫子闻言对视一眼,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书童迎了上来,对李长歌行礼,“这位哥哥,老院长请你到墨香屋。”

“多谢!”

李长歌瞥了二人一眼,随着书童走进书院深处。

书童将李长歌引到一间满是书架的房间,捧起一摞书卷离开。

李长歌目光落在躺椅上的白衣老者,他脸上满是皱纹,厚重眼袋上满是老年斑,戴着一副眼镜品读古朴竹简。

“见过院长大人!”

他对老者行礼,正欲开口,却感觉一股无形却浩瀚的意境降临。

“你这小娃娃,遇事如此焦躁不安,真不知道先生是怎么相中你的!以后要记得,即使与人争斗,也要避开书院和医馆!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你们年轻人毛毛躁躁打生打死,就要有地方育人救人!”

老者取下眼镜,放竹简宝贝似的放在一个玉匣之中,不满之声响起。

“是长歌莽撞了!”

李长歌觉得周身压力浑然消散,急忙致歉,“您与先生相识,便是长歌的长辈,还请原谅长歌的莽撞之举!还请院长大人帮我,救治一个可怜的……姑娘!”

白衣老者闻言满意点头,身子一动来到长廊之中,摘下一朵绿叶。

“人贵在知老,敬老!老夫若是不明事理的人,方才就一指头将你逐出书院了!既然你所求不为名利,那就带路吧。”

李长歌面带感激之色,“多谢院长大人!”

……

……

阁楼之中,高鉴御青丝散落,胸口已经没有起伏,面带释然解脱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死了一般。

李长歌大气不敢喘,看向白衣老者。

只见他深邃的双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这女娃娃怎么如此不堪压力,竟然自绝生脉!啧啧,你们年轻人呐,就是不知道往前看!”

他将手中绿叶至于双掌之中搓动,一股玄妙无比的波动涟漪般扩散开来,张开手掌后,绿叶已经变成粉末,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兑水喂给这女娃娃,以灵力助她炼化三个时辰!此毒可解,生机可续!”

白衣老者将掌心粉末倒入一个茶杯中,李长歌感激行礼道,“多谢院长大人相助!”

“你得了先生传承,也算是老夫的晚辈。以后就叫我孔院长吧!此事一了,你来太平府宏居书院找老夫,老夫有事问你。”

苍老之声响起,白衣老者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是,孔院长!”

……

……

时间流淌而过,转眼便是深夜,皎洁月光洒落,从窗边流淌进房间。

李长歌将手置于床上之人的腹部,头上满是汗水,手中灵力不断溢出,化作柔和光芒没入高鉴御的气海。

“三个时辰了,药力已经全数吸收,怎么还没醒来呢?”

李长歌纳闷,他看向呼吸逐渐平稳的高鉴御,侧耳聆听她的心跳。

扑通——

扑通——

心跳之声陡然加快,李长歌还没反应过来,坐在床边的身子便被拉上了床榻。

一双玉手捧着他的脸颊,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唇与唇悄然相贴。

他的身子陡然僵直,想催动力量震开却又害怕伤到此刻虚弱无比的她。

月光照亮逐渐泛起生机的美眸,她松开李长歌的脸,紧紧抱住了僵硬不敢有所动作的他。

喃喃之声回荡在他的耳边:

“你既然不肯要我,那为什么要救我……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呢?”

“李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