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通率领部队返回沅州,并向洪承畴汇报了情况。得知这支明军不仅携带着百姓,而且异常顽强,洪承畴在深思熟虑后,果断决定就地将他们击溃,绝不允许他们继续向靖州进发。
既然明军的防御是个乌龟壳,那么就用大炮轰开它。心中既有主意,洪承畴便下令将大将军炮全部带上,率军趁夜朝怀化出发。
天色微明,叶林催促着手下众将尽快拔营。探马来报,沅州方向大军来袭,离此地大约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叶林站在营帐前,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次面对的敌人非同小可,洪承畴虽在气节上令人不齿,但在军事上威名赫赫。他转身对身边的关有德说道:“关将军,立刻派人在营前布置拒马,挖掘壕沟。”
叶林选择扎营的地方三面环山,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外界,故而只要守住此处,便可无忧。相反,敌军只要控制住这条道路,叶林这支大军便只能被瓮中捉鳖。
关有德点头应道:“将军放心,我这就去布置。”说完,他便快步离去。
叶林又对其他几名将领说:“各位,洪承畴所部,皆是满清精锐,此战吾等唯有死战,方有一线生机!传我将令,一刻钟后,校场集合!”
“是,将军!”众将齐声应道,各自散去准备。
不久,关有德回来报告:“将军,末将已布置下去,两个时辰足够准备完毕。不过,我担心洪承畴会让骑兵先行,扰乱我等布置。”
叶林沉思了片刻,说:“骑兵确实是个麻烦。吾等不能坐以待毙。关将军,你带一千骑兵紧盯洪承畴大军动向,一旦发现骑兵异动,立即还击。”
“遵命!”关有德领命而去。
叶林又对身边的参谋说:“命令所有百姓丢弃辎重物资,只带三日口粮,轻装出发,到了靖州,陛下自会给大家补偿。”
参谋点头:“明白,将军。”
一刻钟后,八千士兵已集合完毕。叶林站在队伍前,声音洪亮。
“家中独子向前一步!”
大军没有人动作。
叶林不得不再次高呼:“家中独子向前一步!”
陆陆续续,有数十人站出来,接着,又有数百人往前站了一步。
“家中孩子尚未及冠者上前一步!”
又有数百人站出。
“家中父母逾六十者上前一步!”
这次只有几十人站出来,这个时代,能活到六十已经是极少了。
“孑然一人者上前一步!”
没有人站出来。叶林心知,军中有很多人已经没有亲眷,仅余己身,比如他自己。
他又重复一遍,仍是没有人行动。他在心中暗叹一声,不再强求。他们这些人已经了无牵挂,这世上唯一能牵绊他们的唯有执念,或许是大仇未报,又或许是大恩未谢。
眼下,站在原地的仅有五千余人。
“所有出列者,听我将令,护送百姓前往靖州!其余人等,随我杀敌!”
校场上,一片肃杀,叶林的声音传遍整个大营,甚至一些百姓都能听得清楚。
“将军,吾愿随将军杀敌,掩护百姓撤离!”一个声音从队列中传出。
接着是又一个声音:“我等虽是家中独子,但大明危难之际,岂能坐视不理?愿与将军共赴国难!”
“将军,家中孩童虽未及冠,但陛下设立了济慈局、助孤所,就算吾等身死沙场,父母子女亦有归途,吾等已无后顾之忧,唯有死战,何惧死乎?”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若能轰轰烈烈为国捐躯,纪念碑上得以留名,又何惧哉?”
“愿为大明尽忠,为陛下效死!”
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士兵表达了他们的决心,即便是那些被叶林要求护送百姓的士兵,也纷纷请战,不愿离开战场。
“胡闹!军中规矩岂因尔等意愿更改!”叶林虽心中感动,军令却不容有违。
“百姓若无人护送,一旦清军突破防线,岂不是任人宰割?”他声音再次高昂起来,“尔等之责,务必护送百姓安全抵达靖州。若清军来攻,尔等就是最后一道防线!”
百户张明志原是四明山龙头寨三当家,此刻他大声说道:“末将尊令!吾等必将护送百姓安全抵达靖州。”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要吾等还有一口气在,必不让清军追上百姓!吾宁战死,绝不苟生!”
“宁战死!不苟生!”
战士们豪气干云,声音回荡在营内上空!
百姓们纷纷落泪,他们本不愿意丢弃那些大半辈子辛苦赚来的家当,此时,亦纷纷挥泪作别,踏上征程。
叶林又让剩下的两千骑兵也随军出发,他们将作为大军的眼睛,随时观察清军的动向。
这时,探马再次来报:“将军,敌军已经接近,预计一个时辰后到达。”
叶林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如炬,扫过面前那三千铁血儿郎。他们的眼神中,有的带着对家的眷恋,有的则是对敌的愤慨,但更多的是对胜利的渴望。
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血与火的考验,是生与死的较量。
他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如同晨钟暮鼓,唤醒了士兵们心中的勇气:“兄弟们,满清的走狗要来了。他们贪婪地觊觎我们的土地、家产、女人,他们要杀光我们的兄弟、父母、子女,你们同意吗?”
“不同意!不同意!”士兵们的声音如同山洪暴发,震撼着大地。
叶林的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这一战,我们要将满清走狗死死拖住,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流干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让清军前进一步!此战有死无生,你们害怕吗?”
“不怕!有死无生!”士兵们的回答如同雷霆万钧,响彻云霄。
“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你们准备好了吗?”叶林的声音更加洪亮,如同战场上的战鼓,激荡着每个人的心。
“准备好了!”士兵们的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冲天而起,震耳欲聋。
“团结一心,战无不胜!”叶林振臂高呼,他的身影在朝阳下拉得老长,如同一位不可战胜的战神。
士兵们齐声高呼:“团结一心,战无不胜!”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穿透苍穹,震撼山河。
随着叶林的命令,整个营地的气氛变得紧张而有序。士兵们迅速就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