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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今日有任务,要去城里接单大钧和何家人,放过鞭炮便赶着牛车走了。

女人们洗菜做饭,男人们摆好桌椅板凳后没什么事,三三两两结伴参观起新房来。

陆承景今日的任务就是陪客。

他的衣裳月白色居多,颜色都浅淡,念着今日的乔迁之喜,将衣裳翻了个遍,好容易才从箱底找到了一件萸紫色的长袍。

紫色显贵,穿在陆承景身上,越发衬得人风姿卓越。

用商晚的话来说,一眼看去,仿佛跟其他人不在一个图层。

为了应景,她今日也穿了一身绯色的长裙。

雪肤花貌,身段婀娜,走动间,裙摆上的银丝绣纹如花绽放,美不胜收。

往常随意束起的长发,经小环巧手盘在头上,斜插两支红玉簪,是海棠的纹样,与这身衣裳相得益彰。

玉簪是前几日进城时陆承景买的,在铺子里一眼便相中了。

看到玉簪,他莫名想起那日商晚在悬崖上采摘崖姜的模样,感觉商晚戴上会很好看。

事实证明,就商晚这张脸,顶个白菜叶子都好看。

与玉簪相配的还有一副耳坠,小巧的玉石衬得耳垂越发莹润。

张二只看了一眼便慌张地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商晚在人群里看了一圈,没看到林家的人。

“他们可没脸来。”周婶子撇撇嘴,抓起一把菜叶甩甩水,放在一旁的竹筐里。

容娘子朝商晚挤挤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么些好东西,给些心脏的玩意儿吃了浪费。”

商晚弯唇笑笑,林家的人来不来她都无所谓,但若想在今天搞事情……她眼底划过暗光,想死她绝对不拦着。

反正席都备了,看看戏也不错。

日头越发盛起来,村里人多,院子里坐不下,桌椅都摆到了院子外边。

商晚前两日去山上搬来的树成了天然的遮阳伞,茂密树冠投下清凉的阴影,将烈日的热意阻挡在外。

大家伙儿坐在树下唠闲嗑。

石头还没回来,乔玉安先带着阿乐到了,还带了不少礼物,引得大家伙儿好奇地伸长脖子看。

“这房子修得不错,承景,你带我四处走走。”

陆承景自然应允,两人在后院看了一圈儿后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布置简单,比不上陆承景在陆府那个,但也清雅干净,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子淡雅的花香气。

乔玉安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窗边的红木几案上摆着个白瓷花瓶,里面插着五朵白色的百合花,花瓣上还沾着几滴露珠。

他讶异得眉梢微挑,“我记得你素来不喜欢在书房里放这些。”

陆承景瞧了眼花,唇角轻扬,“现在喜欢了。”

花是商晚在空间里种出来的,今早才插上。

看着陆承景的神情,乔玉安不用想也知道这花是谁安排的,暗暗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过去,“有消息了,你看看。”

陆承景接过来,没着急打开,让阿乐先去把窗户关上。

窗户一关,花园里孩子们的欢闹声也小了些。

陆承景拆开信,一目十行看完后,眉心轻轻拧了个疙瘩。

乔玉安之前已经看过信的内容,见陆承景如此,并不急着说话。

他坐到挨着窗户的塌上,将矮桌下的棋盘抽出来,一个个往上摆棋子。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他一点不见外,吩咐道:“阿乐,去泡两盏茶来。”

阿乐应声推门出去。

陆承景收回思绪,将书信收在袖中,从轮椅上站起,走到乔玉安对面坐下。

乔玉安余光瞟见他走过来,眼睛大睁,宛若见了鬼。

“你你你伤好了?!”

“嗯。”陆承景两指拈起白子,落在棋盘上。

乔玉安瞧了眼棋盘,跟着落下一枚黑子,抬头狐疑地看着对面,“都好了你还坐轮椅作甚?”

陆承景又落下一枚白子,“不想娘子的祖传秘方外泄。”

乔玉安拈棋子的动作一顿,这是点他呢?

他问:“这是弟妹的意思?”

陆承景揣着明白装糊涂,落子后抬眸看他,“跟娘子有何关系?”

乔玉安琢磨片刻,继续落子,意有所指道:“条件可以谈。”

陆承景却不接话茬,专心下棋。

纤长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令人窥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乔玉安心念转动,捏着棋子在棋盘边沿敲了敲,“等大堂兄腿伤养好了,我让他亲自过来。”

谈生意自然要有诚意,看好友的态度,这事儿光靠自己这个中间人怕是谈不成了。

陆承景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面上却不显,一边落子一边聊起其他事情来。

“不好了!”阿乐突然推门进来,“外面来了好多官差!”

屋中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站起身,一前一后往外走。

临出门,乔玉安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轮椅,迟疑道:“你不坐轮椅出去?”

乔玉安不蠢,刚才陆承景特意坐着轮椅,想来不愿让其他人知道他腿伤已经痊愈的事情。

“不用。”陆承景走得干脆利落,颀长身姿宛若挺拔的青竹。

乔玉安眼珠子转了转,笑着一揽阿乐的肩膀,“走,瞧热闹去。”

今天肯定有大热闹看。

三人到前面的时候,几方人正在对峙。

一方是以单大钧为首的官差,他临时换上了官服,面露尴尬之色。好好的来吃席,没想到突然要他抓小偷,抓的还是请客的主人家。

一方是刘管事,他身后还有两个身形魁梧的陆府护卫。想来上回被小环当儿子揍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一方是林家人,久不露面差点变成植物人的林建水也在,低着头老实地站在林村长身后。

一方是闹不清情况的村民们。

最后一方自然是商晚。

“怎么回事?”陆承景走到商晚身边站定,低声询问。

商晚扫了眼刘管事,嗤笑道:“某些人报案咱们偷了陆府的东西,带着官差上门抓贼呢。”

刘管事顾不上反驳她,眼珠子直勾勾地落在陆承景身上,准确地说,落在陆承景腿上。

“三少爷,你你你能站起来了?”

不是说永远好不了只能当个瘸子吗?怎么突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