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梅本以为宋平清如此态度是因为生意有些不妥,却见宋平清摇了摇头:“这是好事,证明营收还不错。”
宋平清话虽这么说,但眉宇间并无太多轻松神色:“我们家的运输生意,有和煤炭相关的吗?”
“有。”徐金梅点头,“之前你不是给你爸介绍了一个煤老板认识?他加盟4S店之后没多久,就把煤矿运输的活儿也给了咱们家。甚至还介绍了几个朋友,都是先加盟了4S店,随后把煤矿运输的活给咱们家的。”
徐金梅对政策和时事并不算非常敏锐,但她对宋平清还算了解。
见宋平清提起煤业的神色严肃,徐金梅骤然想起上周西山省某县的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事故的新闻:“宝儿,是不是煤炭生意有不妥了?”
“嗯。”宋平清应了一声,“不过短时期内捞一笔也还行,你给我爸打个电话,我就不去公司了,看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你们一起说吧。”
“行。”徐金梅把昏昏欲睡的小秀秀放到宋平清怀里,“你抱会儿,我去给你爸打个电话。”
听到闺女召唤,宋大山十一点不到就回来了。
冬日这会儿的阳光还算温暖,宋平清在院子里跟徐金梅讨论着哪些绿植养的不错。
“你爸最爱养这些花花草草,这也是他的老本行了。”徐金梅则是看见这些绿植就觉得头疼,“原本今年还想再在院子里扎个蔷薇花架,被我拦住了。”
“你不喜欢吗?”宋平清疑惑。
“今年公司营收不是不错么?我和你爸商量了,打算明年把这个房子换掉。你之前不是还惦记着那种老洋房?正好也给你买了。”徐金梅回答道。
“我喜欢的那种老洋房还不好买呢,得碰运气。”宋平清摊摊手,“你们还是先换你们想要的房子吧。我不着急。”
“就算是大学回金城这边读,那也有至少五年的时间我都还在外地呢。”
“何况万一要出国留学?”
“你还有出国留学的计划?”徐金梅讶然,“先生给你们安排的?”
“没说,但有可能吧。”宋平清摊手,摆出一副无奈的架势,“我服从安排。”
“算了算了,你我是管不住。但房子还是得给你提前买好。我和你爸眼看着这房价涨得越来越狠,还是趁着现在有钱,提前给你们两个都买好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宋大山和徐金梅不是不知道宋平清手里有很多钱,但还是想买。
宋平清点点头。
买就买吧。
两人站在小花园里聊天,正巧宋大山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看着从车上下来,还有司机开门,头发梳理得油光水滑的宋大山,宋平清开口调侃道:“哎呦,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司机是赵磊介绍的,上个月赵磊去物流公司查账,结果正撞上宋大山自己开车到公司上班。
如今宋大山也已经是身价几个亿的老板了,加上还有不少正式场合需要出席,无论如何也应该配个司机。
于是赵磊回来汇报完了物流公司的经营情况后,便主动问宋平清需不需要给宋大山介绍司机。
宋平清当然是欣然应允。
当下看着宋大山带着司机出现,宋平清调侃得毫无心理压力:“大山现在越来越有当老板的气魄了。”
“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宋大山看着宋平清语气嗔怪,脸上却带着笑,伸手揉乱宋平清的一头狼尾:“人是又长高了,但你这短发怎么乱七八糟的,还染了个杂毛?”
宋平清又长高啦~!
“你懂啥,这是艺术。”徐金梅和宋平清异口同声。
母女俩相处极少却能如此默契,听到对方说出跟自己一样的话,眼神中不约而同地闪过惊喜,相互对视一眼。
“哎呦喂~还是我妈懂我。”宋平清立刻搂住徐金梅亲了一口,然后看向宋大山,扬扬下巴,“爸,学学我妈。”
“他审美真的...哎。”徐金梅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母女俩一致对他,显得宋大山这山一样宏伟的身躯格外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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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被交给育儿师照顾,三人一路上楼进了书房。
笑归笑,闹归闹,说正事儿时依旧得严肃。
“你说吧。”宋大山从抽屉里拿了一块牛奶小面包丢给宋平清。
这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宋大山甚至在丢小面包的时候,还特意做成了篮球场上上篮的手势。
要么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宋大山铁定觉得自己给闺女扔小零食的样子特别帅。
宋平清倒是没有选择开门见山,而是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我最近看报表了,物流公司的生意增长的非常快。”
宋大山点点头:“几乎都是认亲宴之后的事。”
他倒是没有把这些事往自己的身上揽。
知道女儿问起那必然是有事,宋大山干脆说起了自己的规划:“现阶段的物流压力几乎是满负荷,所以我想扩充大物流公司的运输规模。”
宋平清没有立刻接他这句话的话茬:“我听妈妈说,物流公司这边有不少合作伙伴都是煤老板?运输煤炭的生意有多少?”
“不少。”宋大山大概算了算,“将近百分之十。”
“那我建议扩充运输规模的事不要太急。”
宋平清没有说闻灼交给自己的文件里面的消息,而是选择把上周在饭桌上回答闻灼的答案又放在这个场合里说了一次,
“所以这块产业衰落是迟早的事情。可以适当地进行扩张运输规模缓解满负荷的压力,但扩张太快或许将来不好面对冲击。”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衰落,而是产业升级,只不过在这里不需要和他们说的这么详细罢了。
宋大山和徐金梅不愧是多年老夫老妻,听宋平清提起这些,宋大山脑海中第一时间想起的也是上周的大肆报道的安全事故。
只是煤老板这个群体实在是太有钱了,宋大山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件事你有多大把握?”
宋平清笑了笑:“能说的我都说了。”
不能说的那是一个字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