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棠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几声隐忍的闷哼。
应该是男人在给自己包扎受伤的伤口,绑绷带。
秦海棠好奇这个男人伤成了什么样,鬼使神差的转头看了一眼。
结果很快就被厉清隽发现了,他迅速抬头,正好跟秦海棠四目相对。
气氛瞬间变得有点诡异起来。
秦海棠收回目光迅速转过头,干巴巴的说:“你太慢了,我也着急回去换衣服,就想看看你好没好。”
同时她右手手指下意识的搓了搓。
啧,受伤确实挺严重,左肩膀的伤口已经贯穿了吧,腹部那个伤口看起来也很深得很。
就是这身材不错啊,宽肩窄腰,八块腹肌,江湖传言诚不欺我,百晓生这皮肤的确是白哈……
厉清隽:“……”
是他的错觉吗?
他刚刚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是在打量他的身材?
时间紧迫,他没多想,包扎好伤口后,很快换好了衣服。
他准备离开前没有食言,沉声问秦海棠:“我要走了,多谢你今日帮我,你想要什么回报,金银财宝还是什么,尽管开价,我改日会让人送到你府上。”
本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只见她头都不回的说:“不用了,我今日心情不错,顺手救的你,你既然好了,赶紧走便是。”
厉清隽:“……?”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更加觉得这个女人奇怪了。
这不符合常理啊,京城哪家正常千金遇到这种事情,会有这样的反应?
秦海棠等了一会,感觉身后那个呼吸声还在,奇怪的问:“你怎么还没走,又有什么事啊?”
厉清隽再次:“……”
他本来想直接走了的,这时候忽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帮我?”
秦海棠没有回头:“都说了,心情好是第一点,其次是因为被你胁迫了。”
厉清隽轻笑了一下,他知道她说的肯定不是实话。
可他没再多说什么,打开马车后门,足尖一点,就离开了停着马车的后院。
没事,以后他就留在京城了,以后都有的是机会碰面。
秦海棠只感觉后背一阵冷风袭来,再回头看的时候,马车后门开着,男人已经离开了。
她从马车上跳下来,一直等在外面的知春和秦管家立刻迎了上来,担心不已。
秦管家更是直接问:“小姐,那人终于走了,我们要不要报官!”
秦海棠摆了摆手制止了:“不用,他武功高强不说,还带着面具,又指明要回城,肯定在京城有安全的据点,
现在人都走了,我们报官不仅抓不到人,而且被他知道了还会惹怒他,
现在救了他,好歹是他欠了我们一个人情,既然我们没人受伤,那这事就算了吧,
秦管家你管好今天一起跟着出去的小厮,谁都不许说出去,今天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的,小姐!”秦管家连忙应下来。
秦海棠今天救厉清隽那当然是有她的私心的。
估计再过不久,韩昊就要站队大皇子了。
如果这一次大皇子再顺利登基,韩昊从龙有功,再次成为原书结局中,大皇子最信任的武将,还是大皇子的左膀右臂,官拜一品威龙大将军。
那到时候这京城就真的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就韩家对她的恨,他们秦家肯定也难逃额灭门的结局。
而厉清隽扶持的四皇子登基的话,那一切可就不一样了。
从另外一个角度说的话,今天能救下厉清隽还是一个机遇呢。
不奢求厉清隽以后能出手帮她什么,但多多少少会有一份人情在吧?
这就是秦海棠帮厉清隽的原因。
敌人的敌人,那必须是朋友!
秦海棠这么想着,赶紧回自己院子换衣服。
外面这雨下得这么大,裙摆早就湿透了,黏黏糊糊的,令人十分难受。
知春在帮秦海棠换衣服时,心疼的惊呼出声:“小姐,你脖子一圈都肿了!”
秦海棠对着镜子看,就看到白皙的脖子上五个清晰指印,已经泛红肿起来了,如果不赶紧用红花油抹开的话,估计过两天还能变紫。
嘶,这厉清隽下手是真狠啊!
要是以后真的有机会再合作的话,她一定要连本带利从他身上把吃的亏讨回来!
秦海棠无奈的说:“找些药油来帮我把淤血揉开吧,然后找点抹脖来,接下来出门都得遮一下了。”
不然顶着这么五个骇人的指印出门,被人看见还不知道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呢。
知春心疼得嘀嘀咕咕:“我们小姐也太倒霉了,先是被白眼狼和离,这才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呢,又遇上这种无妄之灾!
小姐您说我们今年是不是冲到什么了,要不要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啊?
诶,也不对,好像是这两年我们秦家全都不顺,不会老家那边的老坟出啥问题了,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回去看看?”
眼见知春越说越不靠谱,秦海棠无奈的说:“行行行,差不多停了啊,别想太多了,
你看我人不是没什么事吗,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用在乎一时的得失,眼光放长远点,我们只管做好自己,可能很多事情的发生,在以后看也未尝不是个好事呢?”
“小姐说得对!”知春觉得自家小姐心态正好,现在她家的小姐给人就是很安心的感觉。
突然来的大雨下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终于放晴了。
气温果然降了很多,今天出门戴上围脖也不突兀了。
秦海棠睡了一觉神清气爽,丝毫不受昨天事情的影响,吃过早餐就出门把城西郊区的两处地方给看了。
结果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意的地方,最后反而还是定了出过事的破庙那块地。
破庙破旧不怕,把那块地方全部拆了重建就好了。
中午就没有赶回府吃饭了,在京城随便找了一家热闹的酒楼吃饭。
因为来得突然,没有包厢了,就在一楼角落找了个有帘子遮挡的桌子。
刚刚坐下,就听见后面那桌的人用夸张的语气压低了声音说:“你们知道吗,昨天城外面的马家村,有户人家被灭门了!一家二十余口人,没留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