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棠的生意事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的时候,韩家那边也格外的安静。
他们好像学乖了, 知道惹秦海棠不会有好下场,终于老实了一样。
韩昊在事业上面更是顺风顺水。
北方出现了雪灾,因为那边的官员赈灾不力,引发了灾民们的暴动。
韩昊被派过去配合朝廷的钦差大臣去救灾,顺便带兵镇压暴动的灾民。
这相当于又是一个捡功劳的活,众所周知,手无寸铁的灾民是最容易被镇压的。
他们无组织无纪律,全都是活不下去了临时组团的,就跟一盘散沙一样,正规军一出手,他们就被打散了。
韩浩带兵过去,当然完成得非常漂亮。
这个功劳就像是早就安排给他镀金的一样。
他回朝廷的时候,皇帝又给了他不少的封赏。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一看就是在给他铺路。
在今年年末考核的时候,本来好像一直被皇帝无视的韩昊,竟然还提升了小半阶,成了二品下。
再加上年后韩昊会被封爵的事情板上钉钉,沉寂了很久安乐侯府,在这个年关的时候又热闹起来。
主动上门送礼的小官员们络绎不绝。
而且送来的都是好东西,哪怕他们拿出来的好东西没有那么珍稀贵重,可积少成多,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白渺渺正式嫁给韩昊后,更是被莺贵妃频频召进宫,得到了莺贵妃的青睐。
据说两人是在皇城围猎一见如故的,莺贵妃就觉得白渺渺与众不同,特别喜欢她,看到她觉得跟亲妹妹一样亲切。
莺贵妃还赏赐了白渺渺不少的好东西,这段时间白渺渺在京城夫人圈子里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本来韩老夫人对白渺渺横看不顺眼,竖看难受的,现在看白渺渺都是眉开眼笑,那关心的劲头就跟关心亲闺女一样。
不仅如此,还大方的给她置办了好几身新衣服和行头。
临近年关,宫里举办的宫宴也比较多。
秦海棠因为美妆铺子和茶馆刚刚起步比较忙,收到过几次邀约都没有时间去,只能遗憾婉拒。
而她没去那几次宫宴,白渺渺全去了。
白渺渺长相突出,再加上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每次参加宫宴都是素面朝天,最多抿点口脂,是不化妆的。
这在一群彩妆的夫人中还是挺突出的,自带的女主光环也让她能自然而然的引人注意。
显得她很独特,跟鹤立鸡群一样。
每当白渺渺被夸奖的时候,她都会很谦虚的说:“我一直很崇尚自然美,不喜欢过多的装饰,更不喜欢画成另外一个样子,就算变美了又怎么样,那都不像我了,爹娘给的才是最好的。”
这话就是在嘲讽那些买了秦海棠美妆的,画了各种风格彩妆的夫人们了。
白渺渺以为这样能影响秦海棠美妆的生意,事实是夫人们在宫宴上没有当年说什么,甚至有人还会应和着夸她几句。
其实背地里都没少吐槽她,装什么啊,爹娘给生的好看了不起啊,她们天生没那么好看的,就连打扮自己都是错的了吗?
不过现在白渺渺深得莺贵妃青睐,她夫君韩昊在官场上又风头正盛,大家给她一个面子罢了。
话说起来,莺贵妃最近好像真的变得更美了,整个人都白得好像在发光。
皇上好像真的偏爱白皙美人这一卦,这段时间除了初一十五去皇后那里,其他时间只要是去后宫,去的都是莺贵妃那里。
听说后宫的那些妃嫔们看得眼红,都私下偷偷摸摸的到处寻找能变白的办法。
甚至有好多人为了变白变瘦,硬是饿得好几天不吃饭,直接把自己饿晕过去,差点饿死了。
总之后宫的女人也是可怜,都是围着皇帝打转。
秦海棠美妆店有大半的业绩都是后宫的女人们撑起来的,最白色号的粉底液几乎天天都是脱销的状态。
当韩昊如何官场得意,白渺渺在宫里在京城又是怎么出风头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秦海棠都在忙她的事业。
脾气性格相对来说比较火爆的知夏义愤填膺的说:“奴婢有的时候真的怀疑,老天是不是真的不开眼,为什么那么坏的白眼狼一家,却能过得越来越好啊!”
因为坏事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给白渺渺方子的时候,秦海棠只让四个贴身丫鬟中最沉稳的知春知道了,其他三个丫鬟都不知道。
大家只看到韩昊他们一家越过越好了。
秦海棠卷了卷自己发明的“铅笔”,继续画手中的新店设计稿。
她头也不抬的说:“放心,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有眼的很,现在他们越风光,后面跌落的时候就会越惨,
我们做好自己,剩下的就交给时间,等着看吧。”
知夏佩服的看着秦海棠:“小姐,你这和离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这都能心平气和的忍,小姐你真是太好说话了,有些坏人是不会因为你的忍让而有报应的!”
旁边的知春轻轻拍了她一巴掌:“一天天的就你话多,问那么多干嘛,日子还长着呢,走着瞧不就好了。”
秦海棠听着几个丫鬟讨论的声音,想着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是啊,走着瞧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过也用不了多久了吧,真是好期待啊!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年关。
今年是三年以来秦海棠第一次回秦家过年。
也是这三年来,秦家过得最热闹最红火的年。
随着大雪一场一场的下,路上的积雪越来越深,噗通积雪都到小腿肚子,最深得积雪到膝盖,连出行都不方便的时候,秦家的产业全都放假了。
美妆店、美妆工坊,私家茶楼,还有剩下几个秦海棠没有改良到餐饮行等等,全部都在过年前三天放假了。
秦海棠把秦家所有的管事都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议。
极有效率的对了去年的账目,总结了去年的问题所在,复盘过后又大致讲了一下明年的规划。
最后就是发工钱的问题,再三强调不能压工钱,一定要把所有工钱用现金发到位,干得好的还有年终奖。
秦海棠确认了每个管家的报表,挨个领了现银,让他们回去发工资去了。
秦家下人们的工钱是秦海棠亲自发的。
要不是实在忙不过来了,其实秦海棠真的很享受这种给人发工钱的感觉。
她在堂屋支起一张桌子,旁边放着几大箱散银。
丫鬟小厮挨个轮流排队来领,每领一个就在本子上在相对应的名字后面打个勾。
领到工钱的丫鬟小厮就会捧着荷包,眉开眼笑的对她道谢,嘴上不停地说着吉利话。
秦海棠就是非常喜欢这种感觉,特别的有成就感。
还有秦家的工钱全部都是公开透明的,同样的岗位都一样的薪资,如果有赏罚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这样公开透明后,反而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被调动了。
不用看谁的工钱高眼红,他们自己下个月好好表现就可以了。
不过整个秦家工钱最高的地方,反而不是秦家本家的人,而是美妆工坊的人们。
美妆工坊每个工人的底薪虽然不高,但是工坊里面还有多劳多得的计件制度。
有些心灵手巧愿意又愿意加班的,甚至最后结算工钱的时候,赚到了整整十两银子!
要知道哪怕是外面认字能算账的掌柜,一个月的银钱最多也就是三四两。
十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高薪了,对他们来说,可能是在外面干一整年累死累活的苦力都攒不到的钱了。
之前被秦海棠救下,带着弟弟妹妹们来到工坊干活,签了契约的小女孩,就是特别心灵手巧又刻苦肯干的。
她自从上手之后,每天没有其他事情,除了吃饭睡觉外,都在她的工位上面认真干活。
她算数不好,到后面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她知道有专门的人每天都负责认真登记,她每天就在位置上认真的干活。
当最后收到整整十两银子的时候,她都有点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她甚至觉得这个银子烫手。
这个银子给她的感觉,可跟当时拿到弟弟赔偿款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个银子她根本不敢花,觉得有负罪感,如果可以她甚至根本不想要这个银子,也希望她的兄弟姐妹们能好好的。
可现在这银子她拿着就是满满的成就感,觉得连前程都是光明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小女孩的兄弟姐妹们都赚了不少,他们很多人小干不完那么多活,可最少的也有三两银子。
这对于他们这些在外面常年流浪,连户籍都没有,只能靠打零工为生的孩子们来说已经非常满足了。
几个半大的孩子们在领到工钱后,全都抱着哭成一团。
今年是他们第一个能做新衣服、新鞋子、新被子,能到外面买肉买烧鸡买点心,买等等大家过年能买的东西的新年。
哪怕不能到外面随便活动,出去也必须组队有秦家的小厮丫鬟看着他们,哪怕就这样没有彻底的自由,他们都心甘情愿,并且非常开心!
小女孩甚至在秦海棠来的时候给她跪下磕头感恩。
秦海棠直接拦住她们,只说她经常说的一句话:“不用谢我,我只是付给了你们的劳动所得,你们辛苦的劳动就值这么多的钱,
以后好好干,日子还会越来越好的!”
可秦海棠越这么说,大家心里对她就越是充满感激。
现在这个世道,外面的人连活下去都难,可是他们在这里,只要好好干活就能赚这么多钱,这个机会还是秦海棠提供的呀!
在秦家工作的人们都过了一个好年,秦家本家的年就过得更加热闹了。
当秦海棠安排好了秦家所有事情的时候,距离过年已经三天了。
她本来以为她是全家忙得最晚的了,没想到她的大哥二哥们还没有忙完,每天都是大早上就出门了,晚上很晚才回家。
秦海棠忽然好奇他们都在忙些什么,就在这天打听到了大哥秦川在哪,直接坐马车赶了过去。
没想到大哥正在在衙门帮一个断了腿的老奶奶打官司,跟老奶奶的两个人儿子对簿公堂。
秦海棠听了一会后明白了,原来是老奶奶年纪大了,腿摔断了,可她养大的两个儿子却不愿意照顾她。
她一气之下这才把两个儿子都告到了公堂上,告他们不孝。
这个时候不孝可是很严重的罪名,这场官司围观的人还挺多的。
只见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当年我十月怀胎生下他们两个,老头子早早的就去了,别人都劝我趁着年轻改嫁,
她怕改嫁后对两个儿子不好,怕他们被虐待,坚决没有改嫁,硬是一个人把他们拉扯长大,
养育他们长大成人,帮他们盖房娶妻,家产全都留给了他们,可是现在我老了老了,却像一个麻烦一样被他们甩来甩去,他们都不愿意给我养老,
我老婆子这把年纪了,我能要什么东西,我每天只要一口热菜一口热饭就好了!哪怕只是给我一口吃的!
我的命真苦啊,呜呜呜……”
老太太的话加上她单薄的外衣,在公堂之上说得声泪俱下,还被冻得瑟瑟发抖,在大冷天看起来好不可怜。
可她对面的两个儿子却面无表情,看起来非常冷血。
这个对比一下子就把外面的围观群众给激怒了。
有围观群众甚至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东西,娘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他们养这么大,连最基本的孝顺都没有,大冷天的还把老母亲赶出去,简直禽兽不如!”
“就是,这种人就是应该重重的判,还老太太一个公道,不然人人都这样还了得?”
围观群众们纷纷附和。
秦海棠的大哥秦川站在老太太旁边,脸色严肃的说:“老太太找到我帮忙的时候,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饭了,气若游丝,虚弱得命悬一线,她就算这样还不愿意告你们,只是找到我想要调解,
要不是我三次上门都被直接打出去,我也不会帮老太太写这纸诉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