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皇上高坐,下方两边站着的分别是瑾王和襄王。
瑾王后面站着公孙冷铭,两边是大臣。
“大胆沈鹤,你可知罪?”
沈鹤跪在中间,嘴唇发白,眼中无神,脸色苍白无力,一副羸弱的样子。
皇帝看到他低垂的头,微微点了下回应,心中的怒火消散了几分。
“瑾王抓到了你府上的老管家,他是前朝余孽,企图谋反。”
“你可知他的身份?”
皇上问的很随意,眼睛可一直盯着他。
“知道。”
好家伙,一丝犹豫都没有就承认了,看来真是认罪。
皇帝心底给他大大的赞,不知要不要佩服他的坦诚。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报,还是说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也是前朝余孽?”
沈鹤抬头,眼中带了些恨意。
“他杀我母亲后才知道的,刚要禀报知府衙门就被他抓住威胁。”
本来怒气消了些,顿时又上来了。
“威胁就不报了?”
“是不是有人拿刀架到你脖子上,你就可以反朕?”
沈鹤低着头,还是那副要死不过的样子,缓缓的吐出两字。
“不是!”
要不是听课瑾王埋伏沈府的人说,沈鹤对那余孽态度很反感,指不定就直接判他个前朝余孽的罪。
哪有给自己辩解,开脱嫌疑还这么拖拖拉拉,无精打采的。
“不是,那是什么吗?”
皇上气得瞪大了眼。
你倒是说啊?
沈鹤扭扭捏捏的说道:“是没脸说!”
皇上气得在桌子上找砚台,要砸他。
“皇兄、皇兄,息怒!”
襄王拦住皇上,为沈鹤求情。
“说不定沈大人是真的有难言之隐!”
皇上看了看沈鹤,想到之前被妃子跟国师苟合给他戴绿帽子的事,随即屏退了众臣。
“襄王,瑾王,冷铭留下,其他人都退下,我倒要听听怎么个没脸法!”
等其余的人都退下了,沈鹤还在酝酿情绪中。
“快说!”
皇上有些不耐烦。
“皇上,您还是把我和秦寰中一块处置了吧!”
皇上几人摸不到头绪,秦寰中是前朝余孽,这沈鹤自行请罪处罚?
沈鹤看着大家的表情继续道:“秦寰中是我的生父!”
“你,你……”
公孙冷铭惊得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这关系也太乱了。
这秦管家对沈家的女人都不放过呀!
皇上顿了顿,语气生硬又带着威压,呵斥道。
“是你生父就不报,预备认祖归宗?”
“我母亲是被他杀的,我怎么可认他,恨不得杀了他。”
沈鹤两眼发红,“下官是考科举入朝为官的,堂堂七尺男儿,我要怎么说,我母亲是被强暴的,我踏马出生被人算计好的,我的亲生父亲控制我母亲十年,他踏马就是个混蛋!”
襄王向来怜香惜玉,看不得女人掉眼泪,看到沈鹤眼眶湿润,眼底通红,抱着安慰道:“沈老弟,不容易……”
皇上也有些惊愕,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臣管家竟能掀起这么大的浪,干咳一声,呵道。
“到底怎么回事,原原本本的给我说清楚!”
沈鹤把事情说了一遍后,已经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了。
皇上对他又气又恨,难怪洛洛这么不喜欢他,真的一点都不老实,把责任都推给沈家老太太和秦管家,他与宁家大小姐这一段就没说实话。
当年宁家大小姐被山贼差点劫持,后来还是失身于人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最后落得沈鹤手上才大婚,而如今洛洛与阿瑟才是宁氏与老八的孩子,应该就是老八两年前被陷害与宁大小姐相遇被沈鹤捡了个便宜。
皇上心里明儿清,恨的牙痒痒的,面上还要对沈鹤留情。
“皇兄,沈大人有错,可错是他生为秦管家的儿子,这个是他没得选择。”
“请皇上恕沈大人无罪!”.
大厅的人都有些动容,襄王率先为沈鹤求情。
“他没得选择成为秦管家的儿子,可他有的选择不让一个外室之成为嫡子,他也是有私心。”
纵容一个外室小妾欺负正室,这罪说起来不大,可秦红艳是前朝公主就另当别论了。
皇上与瑾王交换了眼睛,随即说道。
“秦管家的事与你无关,可你心术不正,企图联合外室合谋正妻,嫡子嫡女身份,差点引前朝余孽入朝为官,酿成大祸。”
“特降回原来的七品宣议郎,其子沈泽做回庶子,不得考科举,不得入朝为官,府中秦姨娘终生为妾,伺候老太太,宣扬孝道,其女沈诗诗将来能做妾。”
沈鹤赶紧谢恩,皇上没有把她们都赶尽杀绝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但也把沈泽与沈诗诗的路给堵死了。
沈鹤踉跄的走出金銮殿,后面跟着的瑾王一直紧盯着他的背影人,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忽然一个太监模样的小侍卫脚步轻声的走了过来,凑到他的耳边嘀咕了两句,瑾王就立马转身走了,边走边无限后悔。
之前听到沈鹤把宁瑞雪气晕了,可听到既然是为了当儿子的坟墓的事,他是既气又心疼宁氏难过,要不要找捋洛洛说说,直接告诉宁氏,儿子就在身边呢!
当他来到大门口,看到宁氏虚弱的样子,瑾王走了过去。
“宁大家姐,请节哀顺变!”
宁瑞雪本来不想搭理,可对方是瑾王,她只能拖着虚弱的身体缓缓回了礼。
\"宁大小姐,你们来这是……?”
\"来这接夫君有些事!\"
宁瑞雪想尽量说出的轻松些,可她脸色惨白,家婆过世都丢到一边跑出来等沈鹤,再怎么掩饰,都显得她要做的事很隆重。
“哦!”
瑾王不再多说,站在一旁,就看到沈鹤垂头丧气的走出玄武门。
“夫人?”
沈鹤吃了一惊,面色难看的向宁氏走去。
“带我去找他。”
此时守门的人都看向这边,就连路边的老百姓都投来好奇的眼神。
“夫人,我们先回去,等母亲的出殡了,我再带你去。”
沈鹤扶着宁氏,想拉她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让人看笑话了。
“如果今日要是见不到我儿子,那就咱们和离。”
沈鹤没办法,铁青着脸,只能硬着头皮上。还好人群中有个人向他做手势,他知道那是文姬公主的人,心下就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