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将林群押送上车，沈九歌算是完成了冉仪交代的任务。
押送车辆已经开走，他看着小九刚才看的方向怔怔出神。
听到身边的踩地声，沈九歌转身盯着冉仪的眼睛：“它怎么了？”
冉仪双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里：“还能怎么，我从来不会在异常道具的效果上骗人。”
“现在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它确确实实被我的异常道具压制住了，但你放心，压制不是抹消，它只是出不来了，不代表死了。”
“只不过，压制的效果未知。”
“毕竟这件异常道具我研发出来的时候就是一次性对付异常生物的，你用在自己身上，我确实没法预测结果。”
沈九歌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恍然，他拧着眉头问道，
“如果你早就发现了小九的存在，当初给我这张皮的时候，就是希望有一天我会这么用它吧？”
听到这话，冉仪偏头看向沈九歌，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风儿带着傍晚的凉薄扎进两人的皮肤。
身后的科研人员和黑队队员正在收拾这几天布置的实验场地。
半晌，冉仪面无表情道：“确实。”
“我当初给你的时候就是想测试这个，并且，我没有想到你能推迟到现在才用。”
说到这，冉仪轻笑一声，“果然，只有你这种未知的存在，才能让我的实验结果出现偏差。”
沈九歌没有情绪波动，而是冷漠地看着冉仪。
这个时候愤怒是最愚蠢且没用的。
他接着道：“你继续。”
冉仪嘴角勾笑：“这种压制的效果没有实验，所以我没法给你准确答复。”
“有可能，九号这个生命体的实力很强，这个皮的压制效果只能持续一段时间就会松动，被它挣脱。”
“时间我没法给你，可能一天，可能一年……可能一辈子。”
“一辈子不行。”沈九歌打断道。
谢文光告知电影放映机的预言是不会错的，这说明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世界很有可能会迎来末日。
既然预言中会出现自己……或者小九的身影，说明他们是关键人物，不可或缺。
“我可以动用这几次行动的报酬换取你重点研究怎么让小九脱离压制并且恢复正常。”
冉仪单边眉头微翘，笑着摇摇头：“你倒是自私，可别忘了抽成都是算在你们小队手里的。”
“另外两个队员，你就放弃了？”
沈九歌一愣，他心里着急，忘记了这茬。
冉仪迎着逆风走到沈九歌右前方：“你放心，该分配的资源我都会分配，包括我最新的研究成果。”
“至于你说到的研究九号压制这件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开展的。”
“毕竟在我眼里，你体内的九号要比你这个人的价值高得多。”
“硬要说的话，你这个共生体，九号的价值占七成，而你只占三成。”
“也许你会觉得少，但在我最开始的评估里，如果九号能和你剥离，你的价值只有……”
“零。”
“换句话说，你毫无价值，所以，其实你还是进步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你的表现让我发现了你的闪光点。”
沈九歌没有反驳，可心里总归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他的特殊就在于体内的小九。
即使唯二的共生体陆修竹，其畸变体小医仙看起来也不如沈九歌的九号。
“第二种，九号压根就没被这个异常道具压制，而是将计就计，顺着这个压制的功效把自己隐藏起来了。”
“为什么？”沈九歌灵魂发问。
“这你问我？我去问谁？和九号共生的又不是我。”冉仪摊开双手，“原因只有你自己知道。”
“可惜了，和九号共生的不是我。”
“不然，以我的脑子，加上它的情报，也许拯救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难事。”
“有价值的东西，只有在懂价值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作用。”
沈九歌不太高兴，似乎介意冉仪把小九称之为“有价值的东西”。
冉仪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变化：“看起来你还有需求，继续说吧，我会根据价值判断你的抽成减少多少。”
沈九歌走到一旁还没有收起来的全息屏上，拿出一支笔绘画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笔，将画面缩小。
冉仪走到沈九歌身边，端详起这幅画来。
草稿板上画着一个很古怪的异常生物。
赤身裸体，身躯瘦小得跟竹竿一样，却有着庞大的四肢，有点像人形螃蟹。
全身光滑洁白，一根毛都没有，下体那一块也是光秃秃的。
整个脑袋就像灯泡一样锃光瓦亮，没有五官，全身上下似乎是全封闭的，没有一丁点漏洞。
沈九歌斜眼瞟向冉仪：“我需要找到它。”
这段时间，虽然他一直没空去找这个异常生物，不代表他就忘记了和旅行商人的交易。
要知道，距离第二次许愿，期间需要完成两次交易。
他连第一次都没完成呢。
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在于，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将会迎来抹杀。
旅行商人的威胁性，不是靠顾客事务所三名异能者加上一群经历过异常事件的普通人都没能解决掉那个生物来评估的。
而是沈九歌自己试图攻击旅行商人做出的判断。
零帧起手的反应速度，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异常生物。
现在，交易的最后期限已经不远了。
靠他自己，效率显然太低了。
问问异常生物领域最权威的冉仪，或许能加快自己的效率。
冉仪将画面上的异常生物保存了下来，并且一通操作，竟然将沈九歌的草稿还原成了他在旅行商人A4纸上见到的样子。
“行，我接下了，事后我会交给情报支队去处理。”冉仪将保存的文件传输到了自己的贴身存储器中，“还有呢？”
“还有……”
沈九歌拿起自己的短刀，顺势转了圈刀花，随后反握在手中。
短刀提至冉仪的面前，散发着威胁的气息。
附近的黑队队员和科研人员看到了这一幕，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在犹豫冉仪需不需要帮助。
一方面，冉仪是重要的科研支队队长，全华夏的核心人物，那是一丁点危险都不能有。
另一方面，沈九歌可是灰队的队长，今天来这里还是冉仪教授自己请来的，他真的会伤害冉仪吗？
在众人犹豫的时候，沈九歌盯着冉仪的双眼，提出了一个问题，
“人体实验到底和你，和总队，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