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疼爱永璜，可臣妾也是教养过永璜的。贵妃叫人这样在永璜面前污蔑臣妾。是何意？”
如懿对纯妃所问，一问三不知。
站起身摸索着撑着炕几。
“绿筠。你说的什么？
我什么时候叫人说你不敬重哲敏皇贵妃。我都不知道璟瑟说的事情是真是假？”
“你不能凭借旁人一说就疑心我。”
如懿的护甲划过炕几。绿筠见了心生厌烦。
“贵妃不知？
贵妃永远都不知。什么事情都不知。”
“贵妃不知，永璜能背着人叫你母亲。贵妃不知，能在安华殿安插人手？”
绿筠说到了如懿私下里和永璜的秘密，如懿脸色不是很好看。她是知道永璜待自己和纯妃不一样。
“绿筠，永璜叫我母亲是因我从前养过他。”
如懿急赤白脸半晌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贵妃这话奇怪，臣妾难道没养过永璜?”
纯妃说着一把辛酸泪涌上来。
如懿愣愣站着不知如何安慰纯妃，也不知道如何回纯妃的话。
“纯妃姐姐可莫要哭了。”
金玉妍一副要替纯妃出头的做派站了出来。
她捏了捏纯妃的手，纯妃默契的抽搭了起来。
这一幕怎么看都是如懿欺负纯妃。
金玉妍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如懿。
“贵妃，可否容臣妾也说个话。”
如懿冷眼看金玉妍，算是默许了。
金玉妍踱步来到如懿跟前。
“娴贵妃的人说纯妃让人晚送了祭品就是对祭奠哲悯皇贵妃的事情不敬重。
而今那个小太监没了，纯妃想证明清白却也无从追溯。
纯妃铁定是背上了这个罪责。
那权当是纯妃的错。只管禀告皇上，皇上要如何责罚纯妃便如何责罚。”
纯妃挂着泪珠的脸茫然无解。
金玉妍这是要害她吗。
可金玉妍压根不看纯妃。继续与如懿说道：
“纯妃的罪责已经定了。
那臣妾想问。娴贵妃不敬孝贤皇后当何罪？”
金玉妍这一番操作嬿婉都是迷惑的。
如懿更是不解。
“嘉妃到底想说什么，孝贤皇后丧仪，姐姐怀着身孕也恨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哪里对孝贤皇后不敬？”
压根不等如懿开口，海兰第一个扑上来。
嘉妃却对此早有预料。
“愉妃我知道你在意娴贵妃。可今日这事我断然没冤枉了娴贵妃。”
金玉妍说着扫视了四周众人后道：
“孝贤皇后崩逝。咱们众姐妹谁人不是一身素白，发髻上也只用素白绢花以示对孝贤皇后的尊敬。”
“娴贵妃娘娘呢。头上簪的是黄宝石与蓝宝石的珠花，还配一只点翠蝴蝶。”
金玉妍说着已经绕到了如懿身旁。上上下下的扫量如懿。
金玉妍一把拉起如懿的手。
“呦，烧蓝点翠镶嵌珍珠的护甲呢。真是华丽。”
如懿那双华贵的护甲就这样露到了人前。
反观金玉妍素白纤细的柔荑与如懿华贵但肥硕短小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金玉妍一把丢开如懿的手。
“娴贵妃，听说您去冷宫时，也没舍得摘下护甲。”
金玉妍说着笑看如懿跟前的惢心。
“冷宫里的活可都是你做了。
娴贵妃真是体面。”
惢心被这么一说。心里一慌。
当年如懿入冷宫时，她是劝说了要如懿不带护甲，可如懿说这是如懿的体面。冷宫里的活计，如懿能干多少。
她暗中攥了攥手。
她一双手日常的干活，而今还没恢复。
惢心抬头又在人堆里看见了江与彬。
江与彬朝着惢心投来了爱怜的目光。
“嘉妃娘娘多虑了。主儿一惯是体恤奴婢。”
在外人面前惢心还是维护了如懿。
“放心。你别急着解释。
你们主仆在冷宫过的什么日子本宫不关心。本宫只想问娴贵妃，纯妃不敬哲悯皇贵妃的事情有了定论。
娴贵妃呢？”
“娴贵妃应当听说了，前几日，有几位大臣在孝贤皇后丧仪上只是表现的不够恭谨，便被皇上拖出去庭仗。”
“您这样不敬孝贤皇后算什么？”
海兰张口想替如懿辩解，可这一次她倒是不知道辩解些什么。
这几日永琪有些风寒不舒服，她要看顾。
她还忙着替如懿盯着纯妃不越过如懿去。
又要在丧仪的事情上帮忙打点。一时没留意如懿的穿着。
而今来看如懿的穿着实在是不合时宜。
海兰只能不断给李玉使眼色。
李玉见状要开溜。
一直盯着的嬿婉自是不给李玉机会。
挺身堵在李玉前面。
麻溜的拉起如懿的手。
“娴贵妃娘娘。 还是臣妾替您卸了护甲和首饰的好。”
嬿婉动作迅速，四只护甲落地，嬿婉也不管护甲在地上，踩着护甲开始扯如懿头上的珠花。
如懿反应过来时，她的发髻已经被嬿婉扯得乱七八糟。
如懿的轴劲儿当时就上来了。
用她肥硕的手推开嬿婉。
“拿开你的爪子。”
说着如懿还将嬿婉没撤掉的珠花簪得更稳当了一些。
“本宫如此穿着只是本宫觉得人在任何时候都要体面。
本宫没有不敬孝贤皇后的意思。”
“既然嘉妃觉得是本宫错了。本宫亲自去皇上跟前问一问皇上。本宫是否真有错。”
如懿说罢也不管旁人如何看她这个疯妇的样子。
大踏步往前。李玉也不得不巴巴往如懿跟前撵。
如懿虽怀着身孕，可她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匆匆走着，李玉跟着如懿还得小跑上几步。
这不跑不要紧，一跑倒是出事了。
一支玉簪从李玉袖中跌落。好巧不巧落在嬿婉脚下。
那玉簪上一对宝石蝴蝶耀眼夺目。
“李公公你东西掉了。”
嬿婉也不急着捡起簪子，只是叫了李玉一声。
李玉一听掉了簪子，知道要坏事，可前头如懿还在走着。如懿身后的惢心也瞧见了那支跌落的簪子。
那是方才李玉拿来给她，她拒绝了的。
谁知李玉这样的不小心。
“哎呀呀，本宫瞧这一对蝴蝶成双成对，倒是好意头。”
玫妃捡起了那支玉簪。
故意看了李玉又看了惢心。
这下是个傻子都晓得李玉喜欢惢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