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莫焉和已经忙出胡子的侨晏崎的,坐在悬崖边看向下面拍打着悬崖的海。
他们花了不少的时间找这么一个人,莫焉从未觉得找一个人会这么费劲。
李少龙也是第一次这么挫败,以往只要他想查,便没有查不到的人。
“阿焉,从前我花了十几年年的时间找他,找到之后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欢喜。
我想把他带回家,可是他求我,叫我给他一点时间处理事情,叫我的人给他一点自由,所以我就放任着他。”
侨晏崎的眼眶有些发红,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的嘴边叼着一根烟,地上一周全身空酒瓶和烟头,胡子拉碴的,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狼狈。
“我就不应该任由着他,我当时特么就应该把他绑回来,我就不应该……”说到这里,侨晏崎绷不住了,他声音有些哽咽。
莫焉拔掉他嘴里叼着的烟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安慰小孩子一般,眼底满是温柔。
“阿崎,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他想要自由,来自灵魂的自由,他受到的磨难太多了,有生之年他能找到哥哥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
一年前,耿秋亡。
阿仓把装着骨灰的盒子转交到侨晏崎的手上,他没有履行承诺,一个人偷偷的带他走。
侨晏崎作为他的哥哥,理应有资格知晓他最后的路程。
耿秋的骨灰便是在这里扬了,应了他的要求,让他随风自由。
今天,是他的忌日。
至此,阿仓替耿秋游历这人间,感受这人间的烟火和喜怒哀乐。
又是一年后。
图琴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九十岁的她和三年前相比,已经是一个佝偻老人了。
“小崎啊,小焉。你们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了吧,我老人家啊,就喜欢看些喜庆的。”
图琴躺在病床上,摸了摸两人的手,眼睛有些凹陷的她像是下一刻就要永远闭上眼睛一般。
因为耿秋的原因,侨晏崎和莫焉一直没有办婚礼,两人一直在部队和公司之间奔波。
过去的人已经逝去,图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身体让耽误这两个年轻人的生活。
于是,她这段时间一直劝两人找个时间把婚结了。
侨晏崎的表情很是挫败,他反握住图琴的手,和莫焉对视一眼。
直到莫焉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他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奶奶你再活久一点,我们以后还有小孩,你还要给我们带孩子。”
“好好好,我呀,以后还要抱曾孙呢。”图琴的脸上满是憧憬。
——
半月之后,侨晏崎和莫焉的婚礼,十分隆重,整个长安城都极为喜庆。
虽然婚礼是临时定的日子,可婚礼现场的布置却是三年前就已经规划好了,所以现场办的并不匆忙。
“侨晏崎先生,请问您愿意娶莫焉女士为妻吗?
不管是贫穷……”
高台上,穿着婚纱的莫焉和西装的侨晏崎,两人聆听教父的圣言,互相致词,感恩相识又相遇。
“我愿意。”
两人以最后三个字结束这场婚礼,众人掌声响起,脸上都是喜色。
“亲一个!亲一个!”
现场起哄的声音极大,莫焉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侨晏崎脸上也满是喜色。
突然,侨晏崎眼睛瞥向某一处,脸色突变。
坐在轮椅上的图琴突然头靠一边,她脸上满是笑容,却眉头微微蹙起。
她似乎是在跟侨晏崎说对不起,破坏了你的婚礼。
“奶奶!”侨晏崎快步奔跑到图琴的身前,手颤抖地靠近图琴的动脉上。
喜事变丧事,众人从喜悦到惊慌,再到唏嘘。
莫焉紧跟在后,她重重地抓住侨晏崎的手。
说了一句:“我在。”
侨晏崎闭眼任泪水滑落。
他侨晏崎这辈子没有留住过谁,小时丧父又丧母,临近中年丧弟又丧奶奶。
明明天气预报写着大晴天,可今日突然下起了大雨。
是谁,在抽泣。
噢,原来是天公不作美,它下雨了,让人迷了眼。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