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王忠辅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公主殿下,信王作为殿下的兄长,应尊称为兄长,怎可直呼其名。”
随后又转而对李镇说道:“信王殿下,疏离公主虽行事有错言语不当,但毕竟贵为公主,应当维护皇家颜面,今日还望两位殿下看在老朽的薄面上就此作罢。”
李镇微微颔首,他知道王忠辅的话中已经给了足够的面子,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拉着那辆马车继续往许府而去。
在百官之首的王相面前,疏离公主也只能是带着她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此处。
她就算是再愚蠢那也是不敢与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百官之首闹的太过。
望着李镇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王忠辅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里很清楚,那口棺材里面躺着的人究竟是谁,同时也能猜到李镇此时此刻内心的想法,忍不住为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感到无比惋惜。
要知道,在关系错综复杂、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像感情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多余且无用的存在,它不仅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反而还会成为阻碍一个人向前发展进步的绊脚石。
毕竟,这里充满了无数的明争暗斗和利益纠葛,如果不能时刻保持清醒理智的头脑以及果断决绝的态度,那么最终必然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悲惨下场!
……
当马车终于停在许府门前时,李镇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眼前那扇紧闭的大门,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与迷茫。
李镇感到自己的思绪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一般,完全无法集中。
他试图在脑海中构思出合适的话语来表达这份悲痛,但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最终,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许府的大门突然打开,许三田走了出来。
后者出门见到李镇顿时露出了惊喜的模样,刚要准备行礼就看到李镇身后马车上的棺材。
他只感觉到心脏猛地一抽,眼前一阵发黑,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一种不祥的感觉升上心头。
扑通一声,许三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殿……殿下,这……这……这是……”
许三田憨厚的脸上变的苍白如纸,声音颤抖,几乎无法完整地说出话来。
李镇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刻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要沉重。他缓缓走到许三田面前,蹲下身子,想要注视着这位老父亲,可他的双眼却是忍不住的闪躲开对方的视线。
“许伯父,许安他……”李镇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击打在许三田的心上,“他走了。”
许三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随即是深深的悲痛。
他的手颤抖着,想要触碰那冰冷的棺材,却又不敢,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呜咽。
人生三大不幸,少年丧父、中年丧偶和老年丧子。
许三田虽然少年并未丧父,可却是中年丧偶,如今又是晚年丧了独子。
这对老人的打击定然是极大的。
李镇伸出手,轻轻握住许三田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
但他知道,此刻的许三田需要的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安慰,更需要的是时间,去慢慢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许伯父,许安……是因为我,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许安!”
李镇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跪倒在了许三田的面前,道:“从今往后,我就是您儿子,我给您养老。”
许三田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他紧紧握住李镇的手,仿佛想要从这位信王殿下的手中寻找到一丝奇迹。
悲伤的他已经忽略了这位信王殿下是跪在自己的面前的。
“殿下,我……”许三田的声音哽咽,“许安他……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他……他……”
李镇点了点头,他能够理解许三田心中的痛苦。
“殿下……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许三田双目泛红的抬起头来看着李镇问道。
“是齐王的部下,一个斩断了许安的手臂,叫郝明立,已经被我射杀了,另外一个是个高手,伯父请相信我,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帮许安报仇的!”
“谢谢殿下,谢谢……”
许三田很平静的说了一句,然后便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李镇微微欠身道:“殿下,今日多有不便,就不留殿下了。”
留下这句话之后,许三田便转身走进了府门,原本坚毅的背影如今在李镇的眼中显得那么佝偻,府门没有关……
或许是不愿意面对,他没有去理会棺材。
李镇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许三田一眼,随后一个人搬起许安的棺椁放到了许府大门内并关上了府门。
李镇站在许府门前,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许三田的背影中藏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而他自己无法逃避这份沉重的责任。
他转身,望向那辆马车,心中默默发誓,要为许安讨回公道,要让那些伤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李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夜幕降临,京都的灯火渐渐亮起,而李镇的书房中,灯火依旧明亮。他坐在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而在许府,许三田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屋内,他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深深的哀伤和孤独。他抚摸着许安的遗物,心中充满了对儿子的思念和对未来的迷茫。
许安,这个名字,将会成为许三田心中永远的痛,也是李镇心中永远的责任。
……
第二天一大早,苏琳便拿着一份卷宗送了过来,卷宗中写的便是那个李镇所称的矮矬子。
那个矮矬子名叫付文文,是个八品中的高手,为人心高气傲,即便是拜在齐王李浩的门下,依旧如此,就连这位齐王有事都不一定能指挥的动他。
曾是江湖门派青酒门的弟子,据说辈分不低,有不少长老都要喊一声师叔。
不过据说因为心眼小,不愿意指导弟子,所以一直没有在宗门担任什么职务,又是有恩不报,有怨必报的人,所以在宗门的口碑极差,最终因为坑害同门后辈,最终被逐出宗门。
刚被逐出宗门那几年在江湖上烧杀抢掠,就连一些山匪都是自叹不如,所以被朝廷通缉,直到投到齐王门下,这才能潇洒的活下来。
看完了这份卷宗,李镇只给了八个字的评语。
实乃恶人,死有余辜!
“想办法把他引出城,我要亲手杀了他!”
苏琳今日格外的安静乖巧,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不难,虽然他投入李浩的门下,可这些年来还是背着李浩接了不少杀人的买卖,把他骗出城很简单。”
“越快越好!”
李镇说了一句之后,便将卷宗放到了桌子的一旁。
就在这时,黑牛急匆匆的从外面闯了进来,胸膛起伏,气喘吁吁的开口道:“殿下,出大事了!”
“什么事?慢慢说!”李镇面无表情的说道。
“昨晚……许家老爷子冲入郝家,将郝家一家老小全部……”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