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的婆娘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做好了一锅面疙瘩汤端了出来。
一碗热乎乎的面疙瘩汤下肚,那几个月族人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僵硬的手脚有了些许暖意,为首那人这才有心思开始打听消息。
“我们方才过来时,正好瞧见有一队人马从驿站离开。”
“那阵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随行的护卫都带着刀呢,那么华丽的马车,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老哥,我就是好奇,和你打听一下,那是什么贵人啊?”
驿丞见他们打探昨晚住在驿站里的人,再想到翊王殿下临走之前的吩咐,心里便有了数。
他一面笑哈哈的敷衍,一面招手唤了在大堂干活的儿子,道:“你去后厨和你娘说一声,再做两个热菜。”
说到后面,隐晦地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驿丞的儿子今年十六岁了,是个十分机灵的小伙子。
见状立刻乖巧地应了一声,往后厨去了。
那几个月族人见他去的确实是后厨方向,并没有在意。
然而驿丞的儿子却从厨房绕了一圈,往后院的一间厢房而去。
驿站前厅,那几个月族人正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饭食,一边旁敲侧击地和驿丞打探消息。
谁知突然跳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上来就将他们制住。
然后二话不说,拿绳子将他们捆住,像是捆猪一样。
待他们回过神来想要反抗时,忽然认出了这些人身上的服制。
这……这是萧璟翊身边的禁军!
萧璟翊的人不是都走了吗?
几个月族人霎时间傻了眼,然后明白过来这是萧璟翊留的后手。
偏他们自以为聪明,一头撞了进来。
禁军将这几个月族人绑了后,将他们身上搜了一遍,搜出来的东西全都用布袋子装好。
这才冲驿丞道:“做的不错,若是还有人来打探消息,就按照殿下交待你的那样说。”
驿丞连连点头。
禁军一人一骑,将捉住的那几个月族人往马背上一丢,便一扬马鞭,去追萧璟翊的队伍了。
送走这些人后,驿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昨晚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若非翊王殿下高抬贵手,没有问罪于他们一家子,恐怕他们现在都凉凉了。
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竟敢算计到翊王殿下的头上去。
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就老老实实地打理好驿站,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至于其他的,自有翊王殿下处理。
萧璟翊一行人中午停下歇脚时,他留在驿站的那几个禁军追了上来。
瞧见禁军马背上有人,他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原本是想着那月族国师既然想要杀温昭,未必只派了潜进驿站的那两个人来。
所以他便留了些人手在驿站里。
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那几个禁军上前,将驿站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璟翊走过去,看了看被捉住的那几个月族人。
禁军已经检查过了,这些人身上都有月族特有的月形印记,确实是月族人无疑。
这一路在马背上颠簸,那几个月族人这会儿面色惨白,形容萎靡。
萧璟翊翻看着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东西,目光忽然定在一块令牌上。
他拿起那块令牌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是三皇子府的令牌。
三皇子的令牌,怎么会在这些月族人手中?
是他们无意中得到的?还是说三皇子与这些月族人有勾连?
萧璟翊目光微沉。
他吩咐天权道:“把这些人带下去好好招呼!”
昨晚混进驿站的那两个下毒之人,再加上今天抓到的这几个,应该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消息来。
温昭被抓后,萧璟翊想尽办法以温昭做饵,奈何那位月族国师就是不上钩。
在金州城中搜查了几圈,也没抓到月族国师。
后来他不得已开了城门,明知道那位月族国师极有可能混出城去,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将人抓住。
原本还指望着回京这一路上,能将那月族国师钓出来。
没想到他竟派人直接对温昭下杀手。
本以为事情到这一步,线索算是断了。
谁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萧璟翊摆弄着手上的那块代表着三皇子的令牌,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过了好一会儿,天权回来禀报道:“回王爷,那些人招了。”
“他们是奉国师之令,来杀温昭的。”
“昨晚混进驿站的那两个动手,他们在外面接应。”
“国师说温昭已经有后,他活着还是死了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温昭又落在殿下您的手里,注定是死路一条,与其受尽折磨死在殿下的手里,倒不如送他一程,给他一个解脱。”
萧璟翊听到这儿,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位月族国师,满口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真是虚伪至极!”
“看他的所作所为,显然是将温昭当做傀儡来摆布。”
“如今有了一个更容易掌控的傀儡,温昭是死是活自然就无关紧要了。”
“既然如此,何必再消耗自己的人力物力来救他。”
萧璟翊突然眉头皱成一团,自言自语道:“既然月族国师有了新的傀儡,不再需要温昭,又为什么要派人来杀他这么多此一举呢?”
“反正他被我抓了,迟早是要被杀头的。”
他心念一转,瞬间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莫非他是担心我不杀温昭,有朝一日温昭还能回去夺权,所以才要除掉他?”
萧璟翊心下沉吟,若真如他想的那样,月族国师手中已经有了更好的傀儡人选,那么温昭若是还活着,反而会变成一重隐患。
萧璟翊想通这一节后,继续问道:“还招供了其他的吗?”
天权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些人并不知道国师现如今所在,只知道国师已经带人北上。”
“若是他们得手,便去京城的一家茶楼,将消息告知。”
“这是茶楼的地址,和具体的联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