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医疗箱里只有这一支烫伤膏了吗?
不过,江宁没有多想。
可能家里不止一个医疗箱,像是顾北城那里,几乎每一个楼层都有备用的医疗箱。
而且,时君学长似乎是心理受过什么刺激,很不喜欢其他人看到他的身体。
她认识时君这么多年,不管多热的天气,他一直都穿着长衣长裤。
今天是她冒昧了。
她放下手里的药膏,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学长,刚才对不起,是我没有端稳。”
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克时学长,每次来时学长这里,总要发生点不顺的事儿。
时君脸上还带着发烧的红晕,语气安抚,“不怪你,是我自己撞到了。”
他本来就病着,又经历这么一番折腾,精神肉眼可见的不好。
江宁心里愧疚更甚,“那学长你休息,我先回去了。”
她起身要走,时君确实精力不济,并不强行挽留,亲自送她出去。
“过几天是我生日,你能过来给我庆生吗?”
如果换做以前,江宁一定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
可是有了刚才的想法,江宁有点怕自己再把时君的生日搞砸了。
一时有些踌躇。
时君和江宁并肩而行,他生的高,只需微微垂眸,就可以清晰的看到江宁的侧脸。
如此近的距离,他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到江宁蹙起的眉头。
他轻笑一声,故作失落,“怎么?宁宁这是跟我生分了?连生日都不愿意来看我了?”
江宁连忙摇头,“不是。”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路,轻声解释,“我只是觉得,好像我每次来看你,都会给你添麻烦。”
“说什么傻话?”
时君拍拍她的头,“你可是我的小福星。”
春日里的京市,阳光璀璨,像极了他被锁进器材室的那天。
那个器材室是废弃的,说是器材室,其实就是一个杂物间,连窗户都没有,门一关上,透不进一丝光亮。
时君指尖轻轻一颤,眼底的温润褪去,透出几分冰冷,只是一开口,声音清润如初。
“当初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我在器材室里,说不定我现在还在接受心理治疗呢。”
他低头看江宁一眼,“而且,我没准备大办,只是请几个好友一起吃顿饭而已,基本都是你认识的人。”
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江宁不好拒绝。
“那行,我一定准时到场。”
江宁来的时候是打车过来的。
时君提议,“我让人送你回去。”
江宁刚想说自己打车回去,一开门,门口已经高调的停了一个车队。
江宁一眼就认出为首的那辆车是顾北城的。
好在住在这附近的,非富即贵,并不十分引人瞩目。
看到两人出来,后排的车窗落下,顾北城抬眸看过来,视线从时君身上一扫而过,定在江宁身上。
那眼神,江宁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是又生气了。
她忍住扶额的冲动,跟时君告别。
“学长不用送了,快回去吧。”
时君像是没有看到顾北城一样,从始至终眼神都在江宁身上,“好,路上小心。”
感受着身上灼热的视线,江宁几乎同手同脚打开车门上车。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不等江宁和时君摆手,车子已经离铉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鉴于先前的经验,顾卓已经第一时间升起了挡板,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顾北城坐在左手边翻着文件,身上的冷气,空调暖风都压制不住。
江宁紧贴着右手边坐下,偏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顾北城眼角余光看到两人之间的楚河汉界,手里的文件迟迟没有翻页。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顾北城语气难掩怒意。
“小方说时君学长病了,我过来看看他。”
江宁理直气壮。
“那你心虚什么?”
他凝眸看着江宁的眼睛,漆黑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人心,眼尾因为怒气有些泛红,竟然莫名有些迤逦。
“我哪里心虚了?”
江宁反驳。
顾北城“哦”的一声,“不心虚为什么不敢告诉我,自己打车过来?”
“不心虚坐的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顾北城忽然顷身靠近,江宁吓得身体后仰。奈何后面是锁死的车门,避无可避,只能被顾北城圈在墙角。
他一只手臂撑在江宁耳侧,将她整个人禁锢住,鼻尖几乎要触碰江宁的鼻尖。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暧昧到极致。
江宁承受不住他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微微偏头,避开他的视线。
顾北城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躲什么?”
“我能吃了你?”
至于吗?这么怕他。
他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却让江宁浑身发烫。
江宁被他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他是不能吃了她,但是他能“吃”了她。
江宁cpu都快烧了,也没想到怎么怼他,又怕自己现在受制于人,等下把人惹恼了,只能用力推他。
“起开!”
顾北城纹丝不动,甚至得寸进尺的把下巴搁在江宁颈窝,“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江宁耳后,又麻又痒。
江宁最怕痒,一开口语气里不受控制的带了两分笑意,“时学长没说什么,只是让我过几天陪他过生日。”
江宁提起,顾北城才想起来,时君的生日是三月初三。
刚好和mooN今年的祭祀时间是同一天。
也是他们计划的mooN组织人员进行金融狙击的时间。
是巧合吗?
顾北城冷寂的眸底闪过一抹暗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时君之前就是在巴黎拍戏。
他双手环抱住江宁的腰,在她颈间轻吻,“不去行吗?”
他那天要随时盯着股市变化,恐怕腾不开身陪江宁一起,让她自己去,他又不放心。
他的唇有些凉,冷的江宁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抬手捂住他的嘴,“我以后会尽力避开和时学长接触,但这次是过生日,不一样,你别闹好不好。”
这是她这段时间来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态度和他说话,却是为了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