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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屋内的人听到常乐生说出这句话时,心中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终于上钩了。

江河低着头,压抑住内心中的狂喜,从头到尾,大家表现得可以说无懈可击,配合得十分默契,大家都可以拿小金人。

如果其他人知道江河的内心想法的话,肯定嗤之以鼻。

你最后都演砸了,还想和我们竞争小金人?

张景川诧异地看向常乐生,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你不是不愿意说吗?”

常乐生当然不想死,只是江河给他设计的陷阱,一步步地瓦解了他心中的防线。

左右都是死,一开始不愿意说是怕那人的手段,生不如死,还不如憋着不说,来个痛苦的。

张景川后面的安排让他改变了主意,皇权的力量是强大的,张景川都这样说了,他不认为那人能逃脱出去。

那么一个皇子,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如何选择一目了然。

既然没了后顾之忧,能背靠皇子这棵大树,以前做的那些事算个屁啊?

没准事业更上一层楼,把永茂商行搬到京都去。

常乐生越想越激动,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在京都商界一手遮天,人人敬畏的样子。

他的双手激动得有些颤抖,扭头看向江河。

“我先说吧,毕竟我知道的事情比你多,南自县的事你稍候再补充。”

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肯定要先表现一番的,不能让宫三水这小子站在我前面,要让他在后面。

张景川凝视着常乐生,淡淡的说道:“小朋子,拿出本子记录下来。”

关朋嘴角抽搐,这是把自己当太监使了啊。

常乐生瞟了眼关朋,心中暗想,原来他是太监啊,真可惜,长得那么英俊。

随即将脑中的想法甩到一边去,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在乱想,那人是不是太监与我何干,现在有更重的要事要做啊。

关朋从怀中掏出一个崭新的小本本,准备开始记录。

张景川眼神温和地看向常乐生:“我让人记录一下,到时就不需要你出面了,有了你和宫三水的证词便可,这样父皇那里我也好交差。”

常乐生赞同地点点头,内心中一股暖流涌出,多么体贴人意的主子啊。

“殿下英明。”

忽视常乐生不痛不痒的马屁,张景川轻笑一声,眼神清澈明亮。

“说吧。”

常乐生整理了一下心绪,开口慢慢地讲了起来。

“殿下,自从三年前我发现华高义拐卖孩童后,商行背后的人,就把华高义支到南自县去了,南湖府一直就由我负责。

当时我还以为是那人不喜华高义的这种行为,后来才得知,那人哪是不喜这种行为,他是想让华高义去南自县那种小地方更方便去做这种事。

按照我的猜测,华高义在南自县呆了三年多,今年估计要换地方了,毕竟一个地方呆久了,丢了那么多孩子,总要考虑地方知县的压力。

这也是他为什么着急找上宫三水的原因,他走了南自县肯定不能没人接手,宫三水就是他选定接手南自县的人。”

江河惊愕地看了眼常乐生,不得不说,让他这么一分析,确实很有道理。

要不然也没办法解释,华高义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在南自县三年多都没出过纰漏,突然就这样信任江河了,短短月余的时间就将水南山那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了。

不过以华高义的心机来看,如果江河当时表现出异样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除掉江河。

张景川看了眼江河,眉头微蹙。

“知不知道那人让华高义掳走那些孩子干些什么事?”

常乐生摇摇头:“不知道,那人只是不定时地来接走孩子。”

“接到哪去?知道吗?”

常乐生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在此刻显得很是突兀。

几人皆是不解地看向他,心想这老小子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问你问题老实说就是了,笑什么呢?

常乐生确实有笑的理由,在他看来,华高义能力虽强,但背后那人也明显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而他,在三年前,却亲自送过孩子去指定的地方,他笑,正是想到了这件事。

你华高义一副聪明在世的样子,还不是在下面干脏活累活,恐怕连你都不知道这些孩子送去哪了吧?

而我,常乐生,刚刚接手商行就知道了。

张景川皱眉,看着常乐生脸上的笑容,真想上去抽他一巴掌。

忍住内心中的冲动,不喜道:“你笑什么?”

常乐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起脸上的笑容。

“殿下,我确实知道孩子送去哪。”

闻言,房间内几人心头一喜。

本来不指望常乐生能知道孩子送去哪,能够在常乐生的配合下,揪出背后的人,再去查孩子送到哪去了,没想到他能给几人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张景川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挂上了笑容。

“哦~你知道?”

常乐生忙不迭的连连点头,犹如小鸡啄米一样。

“三年前,我刚接手商行,那人来找我,说他有要事,给我一个地址,让我送到那个地方去。”

说完这句话,看着张景川。

张景川眼中闪过一缕难以捕捉的厌恶之色,淡淡的说道:“接着说。”

“他让我送到京都盘龙山的一个村子里,我没进村子,到了村口出来两人,给我换了一辆车马就让我回来了。”

陈飞扬听到这里,微闭双眸,盘龙山,那里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一百多年前,皇帝昏庸无能,内忧外患,天下子民民不聊生,当今皇帝的太祖父当时只是个小小王爷,顺势揭竿而起,轻轻松松的便攻到京都附近。

相传盘龙山一直存在龙脉,当时的皇帝不知在哪听到破坏了盘龙山的龙脉,叛军自会不攻自破。

于是,盘龙山在一夜之间,被烧的光秃秃的,只是这把火到底是谁放的,有待商榷。

盘龙山被烧后,张阳州的太祖父没两天就攻下京都,登上皇位。

这么多年过去了,盘龙山虽然长出了很多树木,但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再加上当年那把大火烧没了几个附近的村庄,死了许多村民,很多人都忌讳,基本没人去盘龙山游玩。

陈飞扬睁开双眸,对着江河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头。

江河眨眨眼,表示信号已收到。

于是,开口道:“常老爷,你一直在说背后的人,那人到底是谁啊?”

常乐生扭头注视着江河,想起那次从盘龙山回来后,那人当着他的面折磨了跟随自己一起去送孩子的几个下人,整整折磨了三天三夜,才一刀把他们杀了。

然后满脸鲜血地对着自己冷戾的说道:“做好你自己的事。”

想到这里,常乐生的脸色再次惨白了起来,拼命地摇头。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