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弘义等人皆是震惊不已,这还是他们熟悉的太子殿下吗?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质,自信伫立,接受着众人的审视。
夏左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嘴里高呼:“陛下,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此时,只有江河表现得最为淡定,不以为然,这才是一国的太子该有的样子嘛。
皇帝握紧后背的双手,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面上尽量表现出古井无波的样子,只是,嘴里发出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何......何以证明?”
张景之笑了笑,淡然地说道:“父皇,您忘了,他们皆是百官勋贵之后啊,他们并非穷苦家庭,只要他们去了南湖府,儿臣可以保证,南湖府哪怕还有贪腐行为,也会因为他们的到来,戛然而止。
因为南湖府的官员深知,他们的背后都是些什么人,那些贪官污吏敢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继续做违背律法之事吗?
而百司卫这些人,本就因为之前的行为为人不齿,有这样的良机改过自新,岂会为了区区一些银两而自毁前程,甚至毁了他们的父辈、家族,假如父皇不信任这些人,儿臣可为这些人做担保。”
张景之的分析震聋发聩,一下子让文弘义几人茅塞顿开。
对啊,这样一来即可震慑宵小,又可解决南湖府的问题,妙啊太妙了啊。
文弘义几人在惊叹张景之奇思妙想之际,全然忘了,这个主意是江河提出来的。
在江河提出这一构想之时,他们只顾着反对江河,却没想到这一点。
不过江河也不在意,张景之的话与他心中所想大差不差,此时,江河也不介意再送上一个顺水人情。
他笑道:“陛下,殿下的想法令臣佩服不已,这里面很多事,臣都还未想清楚,殿下考虑得周全,臣佩服。”
张景之听到江河的彩虹屁,不禁脸一红,他心里清楚,江河想得绝对会比自己想得周全多了,此时说这句话,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罢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江河一眼,他作为帝王,哪里会不知道江河是在顾全太子的面子。
不过不要紧,我儿开窍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哈。”皇帝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诸卿意下如何?”
文弘义等人忙躬身道:“听太子殿下这一番解释,臣等恍然大悟,如此安排甚好。”
此时,于尧心中如同死了娘一般,张景之唯一的缺点没了,这也是他包括群臣看不上的一个缺点,没了。
那么......张景克还有希望吗?
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努力是否要付之东流了?
于尧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好好好。”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他心里高兴啊,这是一个老父亲看到儿子成才的欣慰啊。
此刻,他甚至想喝上两杯。
他和蔼地看向张景之,越看越是满意,全然忘了之前对他的失望。
“太子就与江河一起拟个名单上来,要快,南湖府的事不可再拖了,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朕与众位卿家还有事要商议。”
“儿臣(臣)告退。”张景之与江河行礼。
待两人走后,皇帝依旧压抑不住内心中的喜悦,笑吟吟地道。
“朝堂之上,有很多人对太子不满,在朕看来,无稽之谈。”
文弘义等人苦笑,陛下好像您在此之前也表达过对太子不满的信息。
可此时,显然是不适合拆穿皇帝的,毕竟,这只是一次而已,来日方长嘛。
让老父亲高兴高兴未尝不可,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去扫陛下的兴致了。
文弘义等人躬身贺喜。
良久后,皇帝才缓过来,不过眉眼中皆是笑意。
“朱学文如何处置?诸卿有什么看法?”
“回陛下。”文弘义道:“臣以为,继续让朱学文主持南湖府大局为好,南湖府经过如此大的变故,不适合再动主官了,他虽有渎职之嫌,可南湖府这么多年以来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想必,经过此事之后,朱学文对南湖府大小事宜会更加尽心尽力。”
“臣等附议。”于尧等人道。
旋即,于尧又道:“如若真要处理朱学文,可等南湖府稳定之后,再问责朱学文,此时,并非好时机。”
皇帝不断颔首点头:“不错,唉......朱学文此人,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没想到啊,怪就怪那圈养死士的胡大,藏得太深了。”
说罢,皇帝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转头道:“萧伴伴,去问问陈飞扬,这么久了还没查到线索吗?”
萧洪忙不迭地躬身领命。
于尧低着头,心跳加速,查不出来才好,最好永远别查出来。
御书房中沉默了片刻,皇帝想到了什么一样,淡笑道。
“江小二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屡次立功,朕看他年纪小,一直未赐予封赏,众卿有什么好的建议没?”
几人这才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江河造成的,偏偏全是有功于朝廷。
这个封赏,可就不好说了,说轻了没意义。
说重了呢,正如皇帝所言,江河年龄还小,封赏重了,这小子的尾巴不要翘到天上去了。
给银子?似乎不合适,再说了,江小二未必在乎这点银子,朝廷赏能赏多少,他那一坛子酒就卖五十两呢,那个药酒价格更贵。
升官?好像没什么合适的官职给他吧?
几人想着想着,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陛下现在提及此事,怕不是想要给他爵位吧?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来,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貌似陛下真有这个念头啊。
不行啊,江河如今只是百司卫总旗而已,就已经这般了,给了爵位那还不翻了天了啊。
可细想下去,似乎除了封爵没有别的选择了啊。
于尧试探性地问道:“想必陛下心中已有了决断吧?”
皇帝想了想道:“朕也想了好些日子了,江小二做的一桩桩事在朕的脑海中回荡着,他做的这些事,对于朝廷来说,每件皆属大功一件,朕有意封个伯爵,卿等意下如何?”
果然......
纵然心中有了猜想,可真当皇帝亲口说出来,众人还是震惊不已。
十八岁的伯爵啊,天底下独一份啊。
不止如此,一门双爵啊,这是何等殊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