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领着皇帝几人,到了一处帐篷,只是这里,动物粪便的气息更加的浓重。
远处,有着大量的牛羊围在圈里,一眼看去,得有上百头。
他带着皇帝一一给皇帝介绍。
马匹倒是不多,更多的都是牛羊,还有不少的牛犊子。
皇帝边听边点头,侧目看了身旁的江河一眼,轻声笑道:“这胡人养的牛羊倒是壮实。”
他这一路走来,看的东西也算是多了。
可汉人养的牛羊始终不像胡人养的,肥膘体壮。
江河笑了笑,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当然,养牲畜也是一样的。
草原得天独厚的条件,造就了这些牛羊就是养得要好一些。
皇帝左右看了看,最终目光又落在了胡人的身上。
那胡人见皇帝看自己,咧开嘴,露出大黄牙,笑了起来。
“贵客怎么样?买不买?便宜......都很便宜......”
“呵呵。”皇帝笑吟吟地看着他:“我得多瞧一瞧。”
那胡人一听皇帝说这个话,生怕这次的生意从自己指尖溜走一样,急了,说话的语调一下又变回了原形。
“握着里的厥队偏一。”
皇帝听着突然又蹩脚的汉话,顿时哈哈大笑。
“你这汉话从哪学来的?”
胡人擦了擦额头上急出来的汗,搓着粗糙的双手,不好意思地说道。
“就在这里学的......这里有交易市场,还有专门教汉话的学堂,我就是跟着他们学的。”
皇帝愣了一下神,还有学堂专门教汉话?
他目光看向身旁的江河,江河笑道:“老爷,他们常年生活在草原,若是没人教授一些汉话,怕是几年才能勉强沟通,像他这样要做生意的,若是不好好学点汉话,如何与人交流呢。”
皇帝颔首,心情大悦,哈哈笑起来:“有理,有理啊。”
胡人汉话学得越好,便能更快地融入到汉族之中。
这一点江河虽然没有说明,可皇帝也能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你叫什么名字?”
胡人道:“我叫江湖。”
皇帝顿时愕然,他没想到,这个胡人还有汉名,且名字起得这样的别有风味。
江河顿时咳嗽起来。
卧槽......谁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江河不知道的是,在这边关,三个姓氏是最为常见的。
一个是张,一个是江,还有一个便是关。
张姓是国姓自是不用多说。
而江以及关,是许多的胡人为了感谢江牧以及关朋给他们带来全新的生活,跟着改的姓。
其实,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姓氏。
有的胡人,可能与第一次做生意的商贾一个姓,也有的是在学汉话的学堂改的。
总之,就算你碰到一个姓子的,那也不用过于惊讶。
那肯定是看教汉话的人说子曰子曰的。
江河咳嗽一阵后,轻声对皇帝说道:“老爷,他们来了边关,纷纷都为自己改了姓氏,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名字念起来实在是拗口。
再有也就是,他们自己心里的一点小心思了,这与学汉话是一样的,是想让汉人更快地接受他们。”
皇帝听罢,又将目光看向了江湖。
这江湖呢,只听江河巴巴地说一大堆,江河语速快,他也听不明白。
看皇帝又看自己,便笑道:“不如贵客到我的帐里慢慢谈,就在那边......我请你们,吃饭......”
皇帝背起手,饶有兴趣地说道:“好,就去你帐里。”
到了帐篷外,倒是干净了不少,可在江河看来,还是脏得不行。
江湖掀开帐帘:“有点脏,贵客不要嫌弃,我......惭愧得很哪。”
皇帝听着他不着四六的话,猫着腰笑盈盈地走进了帐内。
帐篷里头有一个妇人,还有两个孩子。
见有客人来,孩子大方地起身,冲着皇帝几人咧嘴一笑,行了个怪异的作揖,跑了。
妇人则是起身,去准备吃食。
江湖请皇帝几人到羊皮毯上,盘腿坐下。
江湖笑道:“到了年底就好了,那边......房子,我买了。”
说着,他的脸好像因为想起了高兴的事,更加的通红。
“那个房子我看了,保暖,多亏了关大人啊。”
边说他还边比划着,似乎在形容自己买的房子有多么的大。
“我卖了五十五头牛羊,付了首付,关大人还贴心地给我们借贷,到了年底,就能住进去了,平时可以去关外放牧,冬天就住在里面,那里......干净。”
皇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五十五头牛羊,还只是首付?
江小二在做什么?还有那关朋,这不是把胡人往死里宰。
他看向身边的江河。
江河脸上同样兴奋得有点通红。
他没想到,自己当时只是给关朋提了一嘴,关朋竟然真的盖房子卖给胡人。
而且还有房贷。
这可是开创了历史的先河啊。
不过这房子的价格是怎么制定的啊?
这个价格有点低了吧?
想着想着,江河摩挲起了下巴,丝毫没有看到皇帝要杀人的眼光。
好在萧洪眼力见十足,悄悄扯了一下江河的衣角。
江河才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皇帝。
“房子是怎么回事?”
江河懵逼了。
什么怎么回事?
事实很清楚啊,盖了房子卖给胡人兄弟们了啊。
皇帝看着江河装傻充愣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不容易营造出边关如此美好的场景,若是因为房子的事,惹出了大的祸端,那还得了。
皇帝正要发怒,刚刚那妇人端着茶点斟上来。
几人看着碗里浓稠的液体,有种不好的感觉。
萧洪见状,忙是端起一碗,率先品尝起来。
只一口,萧洪的脸色通红,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江湖也不在意,笑呵呵的说道:“这是草原的奶酒,刚喝......喝不习惯,喝多了,慢慢就感觉好喝了。”
江河见过太多汉人第一次喝奶酒吐出来的人了。
起初,他们认为这是汉人对自己的侮辱,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有了解的胡人解释后,他们才释然。
这点事自然而然也就不是事了。
皇帝原本还想品尝一二,看萧洪的样子,也不敢轻易地尝试了。
只有江河和陈飞扬,端起碗淡淡的品尝了一下。
陈飞扬则是能忍受那股怪味。
至于江河嘛,就是单纯的享受了。
作为穿越人士,在后世,什么没吃过?什么没喝过?
三鹿奶粉都没能将他咋样,地沟油炸的串照样吃得香的得很,这点奶酒,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