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朋开始在厅中来回地踱步,他的速率可比蒋正快得多。
此时,他的心情既有紧张又有兴奋。
紧张是因为边关的一切都还在建设之中,这种场面若是让皇帝看到了会不会产生不满?
而另外一个矛盾的心理,兴奋,则是源自于自己的自信。
边关一切如初,如火如荼地建设着。
自己努力的成果也终将会被陛下见到。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而已。
当他停下脚步,脸色凝重地看向蒋正,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蒋正耿直地答道。
“没让人跟着吗?”
“没有。”
蒋正觉得关朋有点奇怪,江老二都说秘密前来的,且不让自己透露出去。
况且这里是边关,他自己的亲爹在这里坐镇。
哪里还用得着人跟着。
关朋无奈地叹气,蒋正这小子简直是比胡人还一根筋。
看来明天要找到他们,亲自验证自己的猜测。
............
次日,两个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边关。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哪里人多往哪里钻。
扫一眼,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人,马上又换地方。
很快,关朋两人在农田处发现了江河一行人。
当关朋拿着望远镜看清江河身边的后,整个人差点叫出来。
是陛下,真的是陛下。
关朋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两人躲在角落,他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此时,皇帝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看着大片开垦出来的农田,心中满是欣慰。
“小二啊,这犁果真是利器啊,你看看,有了你这犁,再加上边关的牲畜多,这里的百姓家家户户都有牛,开垦出来多少良田啊。”
江河也是感慨良多。
劳动人民是最光荣的。
在这里,没有士绅,所有开垦的土地,都是规划好的,人口多的人家,会多分一些,那些早就忙完的人,会去帮助别人。
这种场景,除了在盘龙山看到外,也只有在边关。
边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每日都在发生着变化。
江河甚至可以想的到,等水泥路修好了,将来这边关可以繁华到什么地步。
这里地广人稀,多的就是土地,再加上这里数不清的牛羊。
那些闻着味前来的商贾,最终会将这里产出的所有东西,运至云国各个角落。
十年,不,五年。
五年后,边关将达到最鼎盛的时期。
想至此,江河激动的面色涨红。
“老爷,盛世就要来了啊。”
“是啊。”皇帝不由自发地发出感慨:“倘若朕没有走这一遭,你只是给朕形容,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可当朕在边关看了后,朕方能明白你的苦心。
小二啊,你功不可没啊。”
此时,皇帝没有再以商贾自称。
他站在田埂边上,背着手,身上散发着帝王的气息。
“老爷谬赞了。”江河惭愧道:“这一切不是小子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人的功劳。
这里面有我爹,边关将士,关朋,还有那些胡人和汉人,缺一不可。
小子能做的,就是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法出来,真正难的事,都是下面的人去做的。
相比于他们,小子这点功劳又算得了什么呢?”
皇帝侧目看了江河一眼,眸中喜爱的眼神,丝毫不掩饰。
有功而不自傲。
这一点非常好。
皇帝笑盈盈地说道:“你呀......说得简单,这千百年以来,怎么就没人能想出来呢?”
说着,皇帝拍了拍江河的肩膀。
“小小年纪,有功自然会赏,不要老是去怕别人的看法。”
显然,皇帝误会了江河。
江家如今慢慢地崛起。
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而江小二这个臭小子在朕的面前,还藏着掖着,怕朕猜忌。
朕岂是那种目光短视之人。
江家的子孙后代,朕不知道,可无论是江牧还是江河江海两兄弟,功高盖主又如何?
功绩是实打实自己挣出来。
朕岂会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呢。
说到底,这天下,仅仅依靠皇帝一人是不行的。
朕手底下的人做得越好,不正是证明朕用人有方嘛。
皇帝看着远处耕种的农户,突地冒出来一句话。
“这趟回去,你也差不多要成亲了,静儿的事不可再拖了,也一并办了吧。”
啥?
江河鼓起眼睛,感觉自己幻听了。
一起办了?
如何办?
陛下您老人家一张嘴就说出来了,到了自己这头,怎么解释?
江河顿时龇牙咧嘴起来,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皇帝眼角的余光看到他这副模样,呵呵笑了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
“额......”江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放心,回去后,朕会给静儿说的,做妾,也没什么不好的。”
“......”
江河无语了。
说实话,他对文善静的感觉还不错。
人如其名,文文静静的,看一眼自己就脸红得厉害。
这也正符合江河对古代女孩子的认知。
不像崔伶薇那般,敢勇于表现。
对了,还有一个,自己的大嫂。
这两人,如果不说的话,江河真的以为她们两个也是穿越而来的。
不过,这也与两人的家教有关系。
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这两家倒好。
蒋明德那里,两个孩子,一视同仁。
到了崔朗这里,反过来了,女重男轻。
看看自己的大舅子,那悲惨的生活经历。
就在这时,陈飞扬上前一步,不露痕迹的说道。
“老爷,走吧。”
皇帝收起脸上的笑意,轻轻地看了陈飞扬一眼。
这一路,陈飞扬几乎不说话。
而此时说出这样一句话,皇帝也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轻轻点头,顺着田埂往回走。
江河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正要四处张望。
陈飞扬立马制止了他:“建安伯,不要表露出来。”
卧槽......
这个地方还有刺客?
这可不得了啊。
江河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硬家伙,安心不少,心里冷笑,来吧,来试试。
慢慢地,一行人走回了聚集地。
这时,一人像是不经意间,撞了一下陈飞扬。
陈飞燕伸出手,拉住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抱歉,没事吧?”
这一撞,把江河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就要掏家伙出来了。
却见那人讪笑:“是我不好,走路没注意。”
两人对话之际,陈飞扬小声的嘟囔几句,很快便分开了。
只是两人眼角的余光,同时看向了远处。
那里......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