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我这儿也没有了。
多一册我也拿不出来了,现在印刷厂已经在加班加点的印了。。。
你催我也没用,我又管不到人家印刷厂。。。
怎么没有提前准备?!印刷厂印了九百万册呢,谁知道几天就卖完了。。。
好好好,等印刷厂新一批印出来,我优先给你发,别催了。。。”
何主编满脸愁容的挂掉了电话。
从上周亮剑刊登以来,这样的电话,一天比一天多。
虽然现在的他看起来愁的不得了,可心里,却笑的比谁都灿烂。
去年一整年,燕京文学每个月也就维持在六百万到八百万册的销量。
可自从开年的当幸福来敲门一经发表,那销量是止不住的向上冲。
八百万册、一千万册、一千两百万册,一直冲到了没有人敢信的一千六百万册。
比起同期的月销量,整整多了一千万册!
作为仅仅覆盖一部分北方区域的地方性文刊,一千多万册的月度销量,放眼全国,有几个能达到这个量级的?
怕也只有人民文学和青年文学这样的全国性文刊了吧?
十月?
何主编早就不用正眼瞧他了,甚至已经忘了这个曾经的竞争对手。
知道这部亮剑会大卖,因此还比往期多印了一百万册,可没想到,短短几天而已,就跟开年的当幸福来敲门一样,卖断货了!
看着放在手边的亮剑手稿,何主编顾不上感慨,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李婉瑜。
“这次你的工作,做的极好。
山楂树之恋,让咱们之前一直都不太容易进入的学校,都有了几百万册的年定。
现在这部亮剑,又有许多原来没意料到的单位和机关,也多了上百万册的年定。
你的功劳,社里也都看在眼里,这个月的奖金,已经提前批下来了。
比上个月的还要多,你收好。”
何主编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推到了李婉瑜的面前。
“合同呢,社里已经签过字了,印刷厂那边也已经开始压版了。
快的话,这个月就能有第一批样书送过来。
到时候你记得给徐谨言送几套过去。
还有,这些奖金,也是包含了你作为责编的公关费用的。
去见徐谨言的时候,别忘了多买些水果和礼物什么的,请客吃饭,也记得找最好的地方!
咱们社里现在的销量,眼瞅着就能突破两千万册大关。
这可全靠人家徐谨言,你千万不能怠慢了人家。
该花的钱,一分都别少,不够了,再跟我报!”
还没等李婉瑜开口,何主编又继续说道。
说完,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刚才的愁容满面,变成了合不拢嘴。
“嗯,知道了。”
李婉瑜看着面前的信封,心里五味杂陈。
如今她和徐谨言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
没事不要去找他,这句话,徐谨言已经说了两次。
可何主编却一再催促自己要多拉拉关系。
这让李婉瑜两头为难。
俩人的关系,走到今天的地步,李婉瑜自知怨不得别人。
全都是自己种下的苦果。
离开何主编的办公室,李婉瑜走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办公室。
是的,托徐谨言的福,她如今也有自己单独的小办公室了。
看着手上的信封,李婉瑜低下头,叹了口气。
从一堆信件里,抽出了一本人民文学。
封面上,写的是四月刊。
翻开书签,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篇西府海棠。
风雨之后,无所谓拥有,人生四季风景依旧。就让我们怀一颗平常心,让心淡定成一泓碧水。
让人恬淡成一朵淡雅的海棠,保持生命的从容和安然,心素如简。
即使落花无言,也静美。。。
这段结尾,被她用笔轻轻的描上了重点。
我也想从容和安然,心素如简,也想常怀一颗平常心,看淡一切。。。
可为什么,每每想起他,心中都是痛。。。
李婉瑜的眼角,不知不觉一滴眼泪划过。
与此同时,人民日报社。
“没想到,谨言慎行出书的速度这么快。
一本接着一本,上一本还在连载,新书就已经出来了。
我还以为这一期的头版还是山楂树之恋呢,没想到居然是新书亮剑。
虽说这李云龙张口闭口就是脏话,可为什么看着就是过瘾呢?!
很多作者的文风,经过几本书后,就会固定下来。
可这个谨言慎行,每一本的风格都不一样。
奇了怪哉。。。”
范副总编辑看着手里的这本燕京文学,一边摇头,一边说着。
“那您喊我来,是想让我去采访他吗?”
坐在范副总编的对面,正是一名青春洋溢的女记者。
都说听话听音,范副总编的这番话,女记者很快就捕捉到了潜台词。
“嗯,小安啊,你作为咱们社里的年轻记者,是表现最突出的。
如今这谨言慎行,从开年的当幸福来敲门,突然之间就变得炙手可热。
文章是一篇接着一篇,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现象级的作者了。
从之前的名不见经传,都到了现在家喻户晓的地步。
可如今,还没有一家报社对他做过专访。
据我的老朋友说,现在燕京文学靠着这谨言慎行一个人的作品。
一个月能多卖上千万册,作为报社,咱们难道不应该做个专访吗?”
看到对面的小安,范副总编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这一批新记者里,最冒尖的,这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去燕京文学,打听一下谨言慎行。
看看他是哪儿的人,在哪家单位工作。
不过要是在外地的话,您可得给我批出差条子啊!”
小安看自己猜的没错,当即就表了态。
“等到你去打听,早就晚了!
这谨言慎行,我已经打听过了。
你猜他是哪儿的人?”
范副总编看小安的态度这么到位,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线。
“哪儿的?”
小安好奇的问道。
“就在燕大,中文系的。”
范副总编用手点了点放在桌子上的这份五月第一刊的燕京文学。
“啊?就在燕大?
那不是跟您儿子,一个学校吗?”
小安瞬间睁大了眼睛。
范副总编的儿子,在燕大上学,这是社里几乎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好多同事都说,范副总编培养了一个好儿子。
没想到,这谨言慎行,居然跟范副总编的儿子,一个学校。
想到不用出差去外地,小安心里刚才的担心,瞬间彻底放下了。
“何止一个学校,他俩还是一个宿舍的呢。
这次你去啊,可以先找我儿子,他叫梁右。
跟这个谨言慎行,他俩可是很好的朋友,昨天在家里,我已经跟他提过,让他转告谨言慎行了。
对了,谨言慎行的本名,叫徐谨言。
这次的专访,你可得好好表现。
咱们下一期的人物专访,能不能有优异表现,全看你这次专访了。
记得,最好提前安排几个有深度的问题。
最好是能让读者产生共鸣的。”
看到小安提起自己的儿子,范副总编脸上的笑容,也更灿烂了。
他也是昨天周末在家吃饭听儿子提起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居然和如今大火的谨言慎行,是一个宿舍的。
而且,俩人的关系极好。
作为人民日报社的副总编辑,哪里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没问题,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面前的小安记者,当即就挺起了胸脯,用手拍了拍。
虽然小安同志是个女同志,可做事的风格,却像个男同志一样,雷厉风行。
说完,马上拿起了手里的小本子和钢笔,风风火火就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