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我的猜测大差不差,我并没有因为不遵循那道声音而重入轮回,之前之所以重入轮回是因为我没有找到救赎灵猴的真正方法。”
陆清源转头看向灵猴,他看向贴在山头的符纸,在黑白色调之中,那张符纸显示得十分诡异。
陆清源十分清楚,他如果选择的是揭掉符纸的话,那么等待他的可能将会是十分可怕的结局……
至于拯救灵猴?
呵呵,与所谓的真相相距甚远!
陆清源对着唐僧喊,唐僧也因此停下了脚步。
站在唐僧面前,后者投射而来困惑的目光,接着陆清源开口说道。
“你认为自己是东土大唐而来的高僧?”
唐僧面对这般问话,他先是一愣,接着说道:“施主所问问题让我有些困惑,我又如何不是东土大唐而来的僧人呢,不过说是高僧,阁下太过于抬举我了。”
“呵呵。”陆清源笑着说道:“听你的话说来,你接连几年都没有寻找到灵猴,甚至连五指山是什么样你都不知道,因为你从未见识过五指山。”
唐僧听到这些眼底不禁流动着神伤之色,这或许是触动了他内心深处,这是他十分渴望之事,可是如此漫长的时间中,他却未靠近目标哪怕是半步,一切似乎是越来越远了,甚至令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五指山啊五指山,究竟在哪里?那灵猴又是在何处?
“贫僧确实从未见过五指山,但对于五指山的模样,我倒是知晓。”说着唐僧甚至用手描绘出五指山的形状。
唐僧说得很是详细,他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见识过五指山一般,但在实际上他眼底所闪烁的光芒,不过是对五指山的渴望罢了。
他在此处异世界中寻求着自己所谓的出路,可是在如此漫长岁月中,最后获得的是什么,只不过是对未来的越发迷茫。
甚至在某一刻,他凝望着晨曦的微光,甚至开始怀疑起自我…
陆清源听着唐僧对于五指山的描述,不禁与他眼睛看到的五指山进行对比,最后得出结论,唐僧所说的五指山模样与他看到的五指山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这个五指山,是他能看到,而唐僧看不到罢了。
陆清源脸上挂着笑意,听着唐僧描述,看似是令人越发凌乱或者是糊涂,但在实际上陆清源并没有这么觉着,反而实际上陆清源脑海中的那条线索越发清晰起来。
与他心底猜测的方向几乎是一模一样。
很快……很快,答案便是显现出来了。
此时,陆清源继续开口问道:“既然你从未见识过五指山,为何你知晓五指山的模样,又为何如此确信你心目中的五指山就是那般模样?”
“所谓的五根手指直入云霄?”
陆清源说,而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似乎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五指山。
直入云霄的五指将日光都遮挡了,这令他眼底看到的黑白世界似乎显示得更加昏黑。
唐僧被这一番话整得一愣,他虽然在一瞬间细细思索觉着很是有道理,但很快就说道:“这是世界带给我的记忆,是我与生俱来的记忆,佛祖给我指的路不会错!”
唐僧语气有些激动,可以看出他眼底在此刻似乎是有一些血丝。
陆清源继续笑着说道:“谁说佛祖所说的话就一定是正确的?”
“再说了,你确定那是佛祖?”
唐僧更为一愣,“这位施主,你这话是何含义?”
其实此时在陆清源接二连三地话语下,唐僧的信念竟是有些动摇了。
他不禁用手抱着头,有些话语不能细细思索,因为在细细思索之后竟然是觉着好像是有些道理!
陆清源看着唐僧的反应,他很是满意。
并且此刻脑海中再次响起了飘渺之音。
“你在做什么?你与唐僧交谈这些做甚?你的任务是救赎灵猴,救赎五指山下的灵猴,你需要面对的是灵猴,与他人接触,有着太多交集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很明显的听到飘渺之音的语气竟然是有一些焦急,陆清源嘴角上扬。
浪费时间?
呵呵,与唐僧交谈是否浪费时间陆清源不知道,陆清源只是知晓,他与唐僧交谈如此之久,即便是没有按照飘渺之音的要求去做,他依旧没有再入轮回之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在“规则之力”的要求中行事,并没有因为违反规则便受到惩罚,他的判断并未出错。
陆清源趁热打铁,继续对着唐僧说道:“你接连许久没有找到所谓的五指山,如今你觉着你所得到的记忆或者说是讯息,全部都是真的吗?”
“全部都是真的吗……”唐僧喃喃自语地说,他目光看向远方,在他的视线中,远方的所有都是空荡荡一片,在黑白色调中,他能看到高空悬挂的烈阳,正散发出恐怖的温度,他甚至能听到在烈阳之下空气中发出的声响。
像是水珠蒸发的嗤嗤声。
全部都是真的吗?
“这些是假的?”
“那成佛之路是假的?”
“那佛祖是假的?”
“那东土大唐是假的?”
“假的……”
“啊啊啊!”
唐僧猛地抱着脑袋,他抱着脑袋的力气更大了,这时候的他面色狰狞地晃动脑袋,手臂都在颤抖。
如果…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话!
那他…那他拿什么去救赎自己!又该拿什么去成佛,拿什么去拯救天下苍生啊!
“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啊!”
唐僧眼底已经被血丝所包裹,他的眼球上红血丝密布,在黑白色调中,他的整个充血的眼珠显示得更为奇特。
与此同时,更多的关于灵猴的画面竟是一下子冲入陆清源的脑海中,这次的记忆容量竟是如此之多,饶是陆清源都不禁深吸一口气息,以此缓和大量记忆讯息的冲击。
但他并未在此时细细品味记忆讯息,而是目光深邃地看着唐僧,说道:
“你说的不错,是假的。”
“五指山是假的,佛祖是假的,成佛是假的,甚至你可以说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唐僧失神喃喃低语。
“唐僧。”陆清源淡笑开口,“这是我第一次称呼你为唐僧,但同样或许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为唐僧。”
唐僧充血眼球抬起,那是不解的目光。
“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
“你也同样是假的。”
我也同样是假的?
一语如同一记落雷轰在唐僧心头!
“我也同样是假的?!”他的声调提高 躯体抖若筛糠!
“那…那我是谁?!”
唐僧颤声地说。
陆清源答道:“你自然是——灵猴。”
轰!
一语如天雷降世,唐僧颤抖着身体,嘴角控制不住地自言自语道:
“我是灵猴…我是灵猴…”
陆清源笑着看向那处只有他才能看到的五指山,在此时突然消失不见,而他所看到的画面,也在陡然间转变,直入云霄的五指山不见了,当然连同着他下方的灵猴也随之不见。
入眼的天地没有任何阻隔,包括苍穹的烈阳,同样再也没有任何遮挡。
他知道,他此时眼底看到的一切便是之前“唐僧”眼底看到的。
陆清源的手搭在唐僧的头顶上,喃喃道:
“而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则是唐僧。”
“这方困住你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五指山。”
轰!一语落下,陆清源以及“唐僧”周围的环境急速改变,周遭的世界飞速变换,黑白色调破碎,五彩斑斓的色彩逐渐印染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