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巴图起身了。
他起身在包间不大的空间里来回踱步,思索了一会又坐回去,对林叶道:
“一口价,三百万。如何?”
巴图此时装作很镇定,实际上内心那是慌得一比。
自己是正白旗出来的不错,但是自小背靠祖宗的余荫,过得那是逍遥自在,如果是让他玩花鸟鱼虫,那是如数家珍。
但是这古董,那真是为难巴图了。
要不然,也不会继承家业短短十几年,就让这幅画被虫蛀成这个样子。
所以,这幅画,究竟值多少,他压根就不知道。
只知道值钱,值不少钱。
三百万的报价,这里面可是包含了自己老婆的手术费。
“行。”林叶答应的很干脆。
三百万拿下这古画,是在赌。
就看自己能不能赌赢了。
“唔。”
巴图压根没想到,林叶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心中顿时露出一丝悔意。
但是,自己的话都说出去,一个唾沫一个钉,还能反悔?
那是阿奇那的才能做出来的事!
“现金,还是转账?”
交易完成,巴图这边账户刚刚收到林叶的转账,起身就走。
老婆还在医院躺着,正需要钱应急呢!
此时,在玉石街的入口,第一家古玩行,小胡子老板坐在门内,手里捧着一个暖炉,向着外面张望,眼神有些着急。
“奇怪了,老六一个之前,就说那人已经从他店里离开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到呢?迷路了?不会啊,这条路是通的啊,步行也就十多分钟,这么久还没有路面,是蜗牛爬吗?”
小胡子老板很急,但是他又不敢出去等。
万一正要遇到那个人,看到自己的手机,自己就被动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
小胡子喊来一杯水,用雨前的茶水压抑着心中的烦躁。
一杯水还没有喝完,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急匆匆的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
小胡子定睛一眼,嘿,这不正是那卖画的人吗?
这么久没有露面,肯定是到其他的店去问了。
可惜,根本没用。
这整个市场的古玩,都在自己的商会里,他们的价格,绝对没有自己的高。
“遇到一个啥也不懂的傻帽,该我今天发财!”
小胡子起身正要准备迎着这个人进来,无意间一扫,发现那人手上少了什么东西。
“等一下,画呢?”
小胡子见巴图从自己店门口跑过,根本没有进来的意思,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截住问道:
“朋友朋友,你的画呢?”
巴图满脑子都是自己老婆在医院的事,根本没有听清小胡子问的啥,手一摆,躲开小胡子老板问道:
“什么画?”
“就是你要卖的那幅画啊?”
“卖了!”
巴图再次躲过小胡子的拉扯,向外跑去。
“卖给谁了?哪家店敢收!”
小胡子顿时急了,一时口误竟是将自己的潜规则说了出来。
好在此时巴图根本来不及细想,随便回了一句话道:
“卖给四个年轻人了!”
“四个年轻人?”
小胡子老板沉思一秒,正想仔细问,那人已经冲出市场,上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了。
“四个年轻人!”
小胡子百思不得其解,在这个市场,古玩行当都被自己这个商会垄断了,怎么还有人这么不开眼呢?
“奶奶的,早知道二百万就把那画拿下了!”
小胡子说着,回到温暖的店里,接过小李递来的暖炉暖暖手,缓了好一阵,这才拿出手机群发了一条短信:
“各位注意一下,有四个年轻人坏了我们的规矩。把一副八大山人的画抢走了,大家注意一下,有相关的情况,立刻在群里汇报。”
“收到。”
“收到。”
“是不是这几个人,我中午在二楼刷牙的时候,见到四个年轻人在我店门口站着,我看其中一个女孩子很好看,就用手机拍下来了。”
一个备注为小辣椒川味饭店的人,很快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三男一女。
那女孩确实长得亭亭玉立,非常好看。
不过,小胡子一眼就看到那女孩身边,一个帅比夹着一个长盒子。
如果不出意外,这盒子里装着的,就是那八大山人的画。
“没错,就是这四个人,大家帮忙留意一下,如果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一定厚报!”
“收到。”
“收到!”
群里又是一堆收到的接力,小胡子数了数,群里有三十二个人,都回复了收到,这才满意的将手机装进了口袋。
“林叶,这幅画三百万拿下。你还真敢赌,要是真如那小胡子老板所说,这是民国的仿品,你就亏大了。”
从饭店里出来,龚汉一边擦着嘴,一边对林叶说道。
“三百万,就算是亏的话,亏得也不多。”
“古董这玩意,没有翡翠纯粹,以假乱真的特别多。
所以在这猫狗市场,我从来不买古董。翡翠是真是假,一切就知道了,价格还好估计。”
“哈哈哈。正好过两天要拜访一位老朋友,到时候可以问问。”
林叶这两天已经和李向元专家约好了时间,他那个擅长鉴定瓷器的朋友,也从国外学习回来了,可以帮忙看看自己上次买的那瓷器的残片以及那刻着石眼图案的编钟,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门有求于人,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用这幅画作为见面礼,刚刚好。
林叶这边逛街逛的很开心,在龚家,龚汉的老父亲龚秦,已经是心急如焚。
这死孩子,跑哪去了,一到关键时刻就不接电话。
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现在还不露面。
电话也不接。
现在蒋志海在圈子里的威望还是很高,就算是看他不爽,翻他也不是现在能做的事啊。
“家主,刚刚那人又再催了。”
一个手下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对龚秦汇报道。
“行,我知道了。龚汉还没有接电话吗?”
虽然龚秦很急,但是在下属面前,还是表示的很镇定。
“没有,我已经安排人联系上海各个会所的负责人了,都没有龚汉的踪影。”
“给局里的朋友打电话,查查他到底去哪了?”
“好,我现在安排。只是那人现在还在会客厅坐着,还说今天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他就不走了。并且,各个家族的来宾,还有记者朋友,都到了,想见见龚汉的那个朋友,林叶。”
下属汇报着情况,面露难色。
“行,我知道。我亲自去处理吧,你赶紧找龚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