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莹莹和她对视了一眼,表情深沉地点了下头:“是。”
“真的假的?这张呢?”
“也是。”
罗晗衣一连询问了三张,对方都混淆视听地回答“是”,一听就是迷惑人的烟雾弹。可在只有她看得见的角度,章莹莹的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其中某张牌暗示。
罗晗衣会意,故作纠结,状似随意地抽出了那张牌。
果然是她想要的“i”牌。
“smile,微笑。”
她们自认为配合默契,可对面的程希早已将她们的举动看在了眼里。
这个场景怎么说呢……
和在课堂上一回头便捕捉到学生在底下偷偷摸摸开小差的感觉差不多。
若是当众揭穿,怕是要闹得很难看。
程希娴静一笑,当作没看见,继续游戏。
她举着牌,看着章莹莹随意抽走一张“s”。
显然,这张牌对于双方来说暂时没什么用,章莹莹撇嘴,把它搁置在一边,“kill,杀死。”
程希是向两个女生队伍抽牌,她从中抽到了一张“t”,随后反应迅速地将原本准备好的简短单词拆开,重新用这张牌组成了一个较长的单词,“question,问题。”
看着她一下子出掉了八张牌,在第一轮次占据了优势,周围看热闹的观众瞬间欢腾。
郭申誉:“嫂子厉害啊!”
他还以为这场游戏是江匀来主导呢,没想到他是一个陪衬的辅助。
其他三队的人却笑不出来。
罗晗衣微不可闻地轻啧了声,他们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游戏又进行了两回合,程希手里只剩下10张牌,是在场队伍里最少的。空白牌和炸弹牌还没有用,剩下的字母牌只能组一个“sky”,其余五张是无法组成单词的散牌。
“这两张功能牌要先用掉吗?”她和身侧的江匀小声沟通,“不用的话,被抽走的概率会越来越大。”
前面三个回合,场上只消耗掉了1张翻转牌和1张炸弹牌。也就是说,除了她手里的这两张,其他队伍还有1张空白牌、2张翻转牌和1张炸弹牌。
到游戏后期,功能牌能发挥很大的作用,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把功能牌留到最后,可是随着牌数减少,很容易被抽走,给他人做嫁衣。
江匀勾唇,朝章莹莹队伍轻努下巴,“要赌一下他们没有翻转牌吗?”
“可他们有翻转牌的可能性很大。”
按照抽屉原理,其他三队中至少有一个队伍拥有不少于两张功能牌。
江匀冷静道:“如果他们手上有翻转牌,这回合就一定会用,我们可以等他们抽牌之后再决定。”
程希也是这样想的。
意料之中,章莹莹在第四回合对他们使用了翻转牌。
对方的手指从十张牌上一一掠过,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可程希眨巴着澄净无辜的眼睛,好像她选择哪一张都无所谓。直到对方挑选完毕,她紧绷的心情才暗自放松下来,笑着向大家展示这三张牌,分别是s、k、i。
章莹莹选了一张“k”,“kid,小孩。”
接下来轮到程希抽牌了。
两个女生队伍还有16张牌。
程希也学着其他人抽牌时的方法,白皙的手指慢慢悠悠地在牌上徘徊,似选非选,“我需要一个e,这张是吗?”
“呵呵,你猜。”
她猜不是。
程希悄悄观察对方的眼神,手指继续游走,直到停留在某一张牌上,女生明显紧张了一些,眨眼的速度变快。她的指尖一偏,对方又悄然松了一口气。
一番试探之下,让女生有所反应的共有三张牌。
程希一时倒有些拿捏不准了。
江匀这时忽然出声,给出建议:“右数第五张。”
程希听他的,果断抽牌。
牌抽出来的一瞬间,遭到了一丝阻力,她抬眸一看,两个女生面如菜色,捏着牌不舍得放手。
“啊……别吧。”
不怪她们是这样的反应,因为她抽到的是炸弹牌!
有人欢喜有人愁,程希给江匀瞄了一眼,他的眼里也缓缓晕开了一抹笑意。
手握三张功能牌,他们基本上已经提前锁定了胜利。
程希用空白牌代替字母“e”,打出了一组单词:“size,尺寸。”
在他们还剩下4张零散的字母牌和2张炸弹牌的情况下,章莹莹唯一能阻拦他们的机会便是抽中一张炸弹牌。
三分之一的概率。
“好纠结,早知道翻转牌留到这轮用了,”她观察了一会儿,把选择权交给一旁的男朋友,“你来,我手气不行。”
“我手气也不好啊,你忘了我领红包只能领到几毛钱的事啦,先说好,没抽中别抽我啊,”男朋友提前给她打了一剂预防针。
“不怪你,抽吧抽吧。”
章莹莹的男朋友眼一闭,手一摸,翻开一看……
心凉了。
是一张“s”。
他哭唧唧地看向自家女朋友,而章莹莹却愧疚地看向闺蜜。
事已至此,她没办法帮她赢了。
对上她无能为力的眼神,罗晗衣朝她轻轻摇头一笑,示意她没关系。可随后,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十几张牌,颊边的头发半遮着脸,神情晦暗莫测。
游戏进行到这里,已经毫无悬念,程希和江匀率先出完所有的牌,获得了这场游戏的第一名。
然而游戏还要继续,决出剩下的名次。
江匀揽着程希坐在一旁等待最终的结果,悠闲地诠释了什么叫“无事一身轻”。
十几分钟后,游戏终于结束。
两个女生队伍第二名。
罗晗衣和李鹤霖第三名。
章莹莹队伍最后一名。
旁观的人早已哄闹着端上苦茶。
李鹤霖想在美女面前展示一下绅士风度,于是便提出帮罗晗衣喝。
罗晗衣心里对他的示好十分不屑,但还是露出感动的表情,“谢……”
“罗小姐,愿赌服输,”江匀忽然起身打断她的话,拿了两杯苦茶放在她面前,优雅贵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鹤霖皱眉,“江匀,两杯茶而已,我帮她喝就行了,你没必要这么为难她吧?”
江匀轻抬眼眸,清隽的眼睛不带丝毫情绪,莫名地显出几分凶戾冷漠,偏偏他的嗓音又清润如常,有股云淡风轻的平和,“你也说了,两杯茶而已,这也叫为难吗?”
他已经……很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