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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杨晚照参加了侯府举办的宴会。

她原不是什么贵客,即便是李越安升任了京兆伊,在京城这个遍地都是官的地方也不算什么。所以她的到来,也没引起什么人注意。到了侯府后,郑琼枝过来应了个景,就让丫鬟带她到里屋,跟姑太太们坐到了一处。

许是多年未见,加上她在侯府也没住多久,与姊妹们也没多深的情谊。是故寒暄过后,也没什么话说。好在她性情豁达,倒也不觉的受了冷落。

李汝贞见她一个人在边上坐着,原想着过来跟她说说话,偏被宁瑶拉着。杨晚照朝她笑了笑,也没当回事。倒是宁彦珍来了后,一屁股坐到了她的旁边。

“这都嫁人了,你怎么还跟先前一样不讨喜?”宁彦珍看了眼满屋的人道。

杨晚照亦笑道:“你嫁人了,说话还不是跟先前一样刻薄。”

宁彦珍听了倒没生气,反而笑嘻嘻的道:“瞧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不错。”

“是还不错。你呢?你怎么样?”杨晚照随口道。

“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怎么还是这般虚伪?我虽过的不好,但比起那位来,我也算幸运的了。”宁彦珍意有所指的道。

杨晚照怕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当既站起来。正想着找个借口离开,就有小丫鬟过来请她,说是宋雨薇请她过去说话。

宋雨薇是妾,这样的场合她自然没出来。

杨晚照想了下,还是决定过去见她一面。

宁彦珍今个过来,好生装扮了一翻,不仅是头面,连着衣裳鞋子都极近豪奢。别的姐妹见着了都羡慕不已,偏杨晚照跟没看见一般,可不就气着了,偏她还不能直说。只她不知道,她这却是冤枉了杨晚照。杨晚照在这方面的见识当真不如她,也不在意这些,即便知道她戴的头面如何贵重,也做不出羡慕之色来,还是会叫她失望。

就譬如现在,胡湘秀顶着满头珠翠从她身边走过,她硬是没认出人来。笑着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小丫鬟往外走,气的胡湘秀差点没当场发飙。好在她如今也已嫁人,再不是先前那个莽撞小姐,只得咬着牙喊道:“杨姐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竟是不认得我呢?”

杨晚照定睛一看,笑道:“原来是湘秀妹妹。这不是雨薇找我,多年未见,不免急切了些,也就没怎么注意。”

胡湘秀挑了挑眉:“她如今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大表嫂好心给你下帖子,你却巴巴的去看她家的小妾,你这不是诚心给她添堵吗?”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到底是姐妹一场。大表嫂还没说话了,湘秀妹妹倒是先说起我来。对了,湘秀妹妹这是跟大表嫂冰释前嫌呢?”杨晚照语带讽刺的道。

“你...”胡湘秀正要说话,就听人喊宁彦珠来了。当既也不管杨晚照了,扭身就往外面去了。

杨晚照没出去迎人,示意小丫鬟继续带路。才走到侧门前,宁彦珍就赶了过来,“我不耐烦见三妹,我跟你一块去雨薇哪里坐坐,她那里清静。”

杨晚照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往日里,这位跟宋雨薇的关系并不好。不过转头一想,宋雨薇出自宋府,宁彦珍如今也嫁进了宋府,两人关系亲近些也是该的。

只让她没想到的是,宁彦元竟然也在宋雨薇处。宁彦元依然如清风朗月,只是身上多了股成熟的气息。好似在等人般,见着杨晚照进来,立时起了身。

杨晚照先看了宋雨薇一眼,这才朝宁彦元福了福道:“大表哥。”

宁彦珍在后面叫了一声“大哥”,这才问他:“大哥这会子怎么在这?”

宁彦元干咳了一声才道:“雨薇有了,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这就往前面去了。”说着,他就离开了。离开前,还不着痕迹的看了杨晚照一眼。

杨晚照只当没看见,自顾自打量起宋雨薇来。和记忆里相比,宋雨薇圆润了不少。没了先前那股子明朗的少女气息,倒是行动间多了股媚态。一去九年,金陵的一切都变的陌生了起来。连着她自个,身上都带了北风的风霜。

宁彦珍听说宋雨薇又有了,走过去坐下道:“你倒是好福气!”

宋雨薇却朝杨晚照招招手道,“杨姐姐,快过来坐。”

杨晚照闻言,走到宁彦珍的下手坐了下来。

宋雨薇等小丫鬟上了茶,这才笑着像两人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着杨姐姐的时候,恍忽觉得见着惊鸿鸟一般。一别多年,杨姐姐这模样竟是半点没变。”

“可见她日子过的自在。也不知遮掩一下,就这么大喇喇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可不就叫我们嫉妒。”宁彦珍瞥了眼杨晚照一眼才道。

“瞧你们俩酸的,好似你们变了似的。瞧瞧这脸蛋,跟刚剥的鸡蛋似的,哪里就羡慕我了。”杨晚照掐了宋雨薇脸一下道。

宋雨薇眼睛眨了眨才道:“怎么没把我侄儿侄女带来?”

杨晚照解释道:“两猴子在北地野惯了,我可不敢带来,惊着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可怎生是好。等他们适应些了,我再带他们出来。”

宁彦珍伸出一根食指指着杨晚照道:“瞧瞧她这说的什么话!罢了,罢了,如今连她也俗气如此,当真是叫人心痛。”说完,还做了个捂心的动作。

宋雨薇却点头道:“早上敏书往前头去的时候,我也是嘱咐了又嘱咐。今个来的人可不少,可千万别耍小脾气。对了,杨姐姐在前头可见着敏书呢?”

杨晚照点点头:“怎么没见着。敏书生的跟你很像,眼睛亮汪汪的像十五的月亮。”

宋雨薇见宁彦珍没说话,扭头就问她:“清哥儿今个可来呢?”

宁彦珍摇了摇头:“他昨个着了凉,今个让他在家歇着了。”

宋雨薇:“也罢,总归大家如今都在一处,以后总能见着。可惜四妹妹嫁的远,大姐姐又早早去了,若是她们也在可多好。”

“可不是。”杨晚照正想着问问宁彦凤怎么去的?就有小丫鬟进来请她们到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