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m?”
宋玉婵酒意乍醒,男人透着沙哑的声音在她脑中炸开,灼热视线落在身上。
她打了个寒颤。
抬头对上便郁渊翻涌晦暗的眼,她下意识重复他口中的话,懵然道:“为什么......要叫我mm?”
故人死而复生的喜悦被恐惧取代。
郁渊的眼睛生的狭长,那双继承母亲的猩红双目,外人称他为血色毒蛇。
他确实像只盘踞在暗处的蛇,尤其是那双眼睛微微眯起时。毒蛇最擅长趁人不备,用毒牙刺破敌人血肉,注入毒液,再居高临下注视猎物挣扎死亡。
宋玉婵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毒蛇的猎物。
“为什么叫你mm?”郁渊低声反问,抬起手缓缓捧住少女的脸,大拇指摁住她殷红的唇肉,“你成为了教父的妻子。”
他缓缓俯身,微微侧头,“按照规矩,我理应喊你mm啊,小婵。”
“我从地狱爬回来见你了mm。”
“在孤儿院时我们就说好了,小婵要成为我的妻子,你怎么能嫁给他?”
二人额头相抵,那双猩红阴鸷眼睛近在咫尺,宋玉婵浑身汗毛炸起,举起手搭在男人手腕,用力试图推开,“我...你.....”
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在夜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
阳台夜风微凉,事实如此,宋玉婵嗫嚅半天,发觉自己无法居然无法解释。
孤儿院孩子游乐设施匮乏,过家家是他们最喜欢的游戏。
谁来扮演新娘,谁来扮演新娘。
身为h国人,在异国他乡的孤儿院多多少少会受到些排挤,没人愿意跟她玩过家家。
那时宋玉婵伤心了好久。
新娘新郎会成为一家人。
她想要有个家,但没人愿意当她的家人。
郁渊得知此事,把那些孩子狠狠教训了一顿,择日就用孤儿院办公室的纱帘为她做了一身婚纱。
在所有人见证下,问她愿意成为她的新娘。
理所当然,她当然愿意。
男孩用花茎做成的戒指赫然和无名指璀璨的戒指重合。
“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伏元渡和郁渊声线重合。
“我愿意。”
年幼宋玉婵和如今宋玉婵声线重合。
宋玉婵脖子一疼,在郁渊注视下昏了过去。
她是谁的妻子。
“你答应了,会成为我的妻子。”
归来的毒蛇手臂密不透风环住少女纤腰,俯身在她眉间落一吻。
“首领,我们该走了。”
隐蔽在暗处的护卫适时出声提醒。
“走吧。”郁渊抱起人,阳台下方一阵骚动,他懒洋洋转头看去。
数十辆车急匆匆在大厅酒厅门前停下。
乌泱泱下来一群黑衣人,独独有一人穿了一身纯白西装,拄着手杖站在人群中间。
二人视线正巧对上。
郁渊红唇勾起,挑衅一笑。
“真是可惜,我活着回来了,教父。”
“之前你没能杀死我,现在你杀不来我。”
伏元渡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目光紧紧锁定他怀里的人,“你想带着我的妻子去哪?”
“把她还给我。”
“不。”郁渊当着他的面,再次俯身亲吻怀里少女,“她是我的。”
早在幼年那场过家家中,她就是他的了
当初在孤儿院,郁渊并不想跟伏元渡离开,男人落在小婵身上的视线过于灼热。
年纪尚小的他多次拒绝他想收养他们俩的请求。
他可以保护好她。
可这个念头在女孩看着橱窗里的草莓蛋糕,而他买不起时改变了。
女孩踮起脚尖,琥珀色的眼眸尽是渴望,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裙子。
名为无力的洪水淹没他,她应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而不是穿着破旧的裙子,站在蛋糕店外,被玻璃挡在门外。
郁渊看向暗处的男人,牵起女孩的手,走向他。
他要往上爬。
拼命的爬。
给她最好的一切。
权利,财富,还有蛋糕。
郁渊这些年,拼了命的往上爬,就是为了能和伏元渡面对面碰一碰。
伏元渡当然不会坐视他的成长,他很清楚,w国那边的生意如果被他拿下来,他便可以和他平起平坐。
伏元渡当然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飞机上装了炸弹。
而他被那个中岛的父亲堵在路上,那人为他医院的儿子讨个公道。恰好让他躲过一劫,郁渊将计就计,放出自己假死的消息。
他试想过很多,唯独没想到,他的小婵会答应嫁给伏元渡。
*
宋玉婵快被气头上的郁渊磨死。
她从没见过男人这副样子。
疯狂,强横如同一只野兽。
头撞上床头生疼,下一刻一只大手便攥上她戴着戒指的左手,动作强硬试图摘戒指。
宋玉婵几乎是立刻清醒过来,抽出手,狠狠咬上男人肩膀,血腥味在口腔炸开,“你想做...什么?”
“扔了它。”郁渊冷冷道,“我会给你更好的,扔了它。”
宋玉婵想也没想拒绝,死死捂着手,“不行......”
这是教父亲自为她挑选的戒指,扔掉可不行。她无法舍弃教父,也无法舍弃阿渊,她知道这样不对.....
这一举动彻底惹怒男人。
“所以,我该喊你mm吗?”
“mm。”
这次以后,宋玉婵被变相软禁.
除了郁渊,便见不到任何人。
男人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拥着她入眠。
日子过了这样有一段时间,直到有一日,有位佣人急匆匆闯到她面前。
“小姐,外面打起来了,先生让我带你快点离开”佣人神色慌张。
枪声乍响。
“好。”宋玉婵没有深想,跟着佣人从别墅暗道跑去去。
可没想到,才踏出别墅门口,一只手猛的从身后捂住她的口鼻,刺鼻的味道让她一瞬失去意识。
带宋玉婵出来的佣人拖着她,将她塞进车里,“要怪,也只能怪你惹到了人,不要怪我。”
“都是这个......婊子,害得哲君残废,我要她......”
蹩脚的英文不断在耳边断断续续响起,宋玉婵蹙眉,缓缓睁开眼,太阳穴一蹦一跳的疼。
她试着动手,发觉手被绑着。
“你醒了。”
宋玉婵清醒过来,视线渐渐清晰,一个矮小长相有些眼熟的男人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哲君都是因为你才会失去左腿,你该祈祷他能醒来,不然......”
哲君?
是谁?
宋玉婵望着男人的脸,脑中不禁出现一个人。
跟踪他,偷拍她,翻进她宿舍的中岛...中岛......她记得中岛全名好像是叫中岛哲来着。
这是被寻仇的人找上门了。
宋玉婵重新闭上沉甸甸的眼皮,内心并不慌张。
因为她知道,那两个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救她。
她才不会怕。
早知道有这事,就不该留中岛的命,就该让阿渊解决掉算了。
昏暗而又狭小的杂物室内,宋玉婵蜷缩在角落里,衣裙沾满了厚厚的灰尘,显得狼狈不堪。
那个佣人给她使用的药量似乎超出了正常范围,强烈的药效让她感到头晕目眩、恶心欲吐。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就像是一株失去生机、蔫巴巴的花朵。
突然。
\"嘭——\" 的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片死寂。
杂物室的大门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
这巨大的动静惊得宋玉婵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目光茫然朝着门口望去。
\"小婵别怕,教父来了。\" 一个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传来。
宋玉婵努力眨了眨眼,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觉得十分委屈,小嘴一瘪,呜咽出声:\"教父……\"
话还没说完,宋玉婵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放心地昏倒在了伏元渡的怀中。
伏元渡见状,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入怀中,生怕弄疼了她丝毫。
他面不改色地踏着地上那流淌着鲜血的长廊向外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郁渊则脚踩着此次事件的主谋者。
面色冰冷至极,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枪,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保险。
只听 \"砰——\" 的一声清脆枪响,那个男人的尸体瞬间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溅起一片血花。
“去医院。”
*
“对不起。”宋玉婵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道歉,以退为进,眼泪要在眼眶里打转,要流不流“如果,你们觉得这段关系...我们可以分开,我可以搬到h国去定居......”
两个男人目光关切一左一右站在她床前,她是真的放不下任何一个。
与其要选,倒不如跑的远远的。
这样就不会如此难受。
伏元渡拿起枕头垫在她腰后,伸手帮她抹去眼泪,“不哭,我们已经是夫妻,小婵去哪我就去哪,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
“啧,老东西。”
郁渊瞧着伏元渡茶里茶气的样子,掀起眼皮啧了一声,又望了一眼宋玉婵,声音软下,“结婚了不起,你老死了她就是我的。”
“我不介意爬c,你哪也不能去。”
宋玉婵被这句话吓得抽噎一下,抬头不敢置信来回在两人间来回打转。
两人认真的表情做不得假。
她这辈子,估计都要跟他们纠缠在一起了。
但她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