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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看吗?”

白瀛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裳。

大冬天的,他穿了件薄白色锦服,腰间系了个银色的腰带,头发高束,露出饱满的额头,看上去唇红齿白,英伦绝伦,是近来读书人们最流行的打扮。

不过他们都会在外边加个外袍。

林清禾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这厮不会是因为她说他老,所以做这打扮吧。

还别说,挺俊的,不愧是老狐狸。

红莲微张嘴,小声道:“王,您这是要装嫩吗?”

白瀛唇角微抽,什么装嫩,他去买这身衣裳时,那衣坊的掌柜将他夸的天上独有,地上绝无。

看林清禾的反应,好像没俊到她?

白瀛瞬间不高兴了,冷哼声坐下。

玄真啧啧道:“不愧是年轻人,抗冻。”

玄微看了他眼,低声道:“师傅,您不知道他的本体?”

“什么体?”玄真惊讶瞪眼。

玄微嘴唇蠕动,罢了,还是不告诉他了,无知者最快乐。

坐在林清禾对面的白瀛看着她,努力瞪大眼,嘴巴微嘟。

林清禾实在是没眼看,她道:“你眼睛进沙子了?”

白瀛嘴角瞬间抚平,眉心微蹙起,不解哪里出了问题。

他回来时特意去玉香楼观察了一番,发现最受欢迎的女子都喜欢作无辜状。

要是红莲知道他的想法,定会告诉他,人家那是玩情趣,而他十分抽象。

“没有。”白瀛烦躁的喝了一大口茶,看向红莲问道,“我老吗?”

红莲:“…………”

千年老狐狸,老的骨头都硬了。

入夜,万籁俱静。

林清禾正准备出门,茅山屋门口站了个布衣妇人,看到她,突然转过身去。

红莲有些疑惑,出声道:“你找谁?”

妇人不吭声。

芍药走出来,看一眼便知道来者是谁,她哼了声讥讽道:“这不是侯夫人吗?深夜来访,不会又是来找我家小姐帮你寻宋白微那个死绿茶吧?”

妇人浑身一颤,她急忙摆手,转过来:“不是。”

她一开口便是一阵剧烈咳嗽。

林清禾淡淡的看着她,看来她离开的这大半年,侯府发生了许多事。

雍容华贵的侯夫人,面容憔悴,华服褪去,倒是有几分可怜。

“你找我有事?”林清禾道。

李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望着林清禾,眼底充斥了愧疚。

侯府落败后,宋德要喝好酒吃好食,还要去青楼寻欢作乐的习惯并未改掉,反而变本加厉。

官场失意后,彻底沉沦,还染上了赌钱,

钱财很快散尽,如今偌大的侯府就剩下个空壳子,婢女小厮都散尽了。

李氏卖了金银首饰,操持着整个家,沦落到自食其力的地步,她才明白林清禾幼时过的有多么艰苦。

她才明白为何当初林清禾会掉头就走。

林清禾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侯府的嫡出小姐啊。

可她做了什么,故意冷待,瞧不起乡野来的林清禾,眼底只有宋白微。

李氏越想越呕血,郁结在心,病了有一阵子了。

她听说林清禾回来,受了重伤,纠结了两日,今夜才鼓起勇气前来,想偷偷看她一眼。

“无事。”李氏哽咽,低着头不敢看林清禾。

红莲挑眉,目光不善盯着她。

林清禾下阶梯。

随着她越走越近,李氏越紧张,捏住衣角的指头都泛白了。

林清禾经过她身旁,递了一瓶药给她:“看你面色苍白,应是风寒入体,一日吃一粒,吃完为止。”

说完她上马车。

李氏紧紧攥着药,硕大的眼泪直往下掉,眼见马车要走,她忍不住追了几步:“清禾,你还能……”

林清禾坐在马车内看着她:“李夫人,我是个大夫,不会看着病者在面前置之不理。”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再也看不见,李氏失落的收回目光,心脏涌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失魂落魄徒步回侯府。

“见到她了吗?”宋德见她回来,瞬间冲上去,往她身后看。

没看见林清禾,他失望不已,视线落在李氏手中的瓷瓶,下意识就去夺。

李氏紧握住,眼眶红的不得了:“滚开!这是清禾给我的药。”

“她还给你药了,那是不是说明她愿意认我们了。”宋德激动道。

李氏自嘲的笑了声,林清禾给她药时,她也有些幻想,可是听到她说的话时。

心底好苦啊,李氏揪住心口的衣,目露苦涩。

林清禾只是把她当病人而已,给药只是心善。

宋德见她神色,激动逐渐冷却,他颓丧坐在地上:“我是国师的父亲,她岂能不认我,我要去找她!”

他说着就往外面冲。

李氏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拉住,凄厉喝道:“你要还是个人,就不许找她!”

宋德被她震住,重新坐下,他呐呐道:“可她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李氏也坐下:“可我们当初选择了宋白微。”

宋德面如死灰。

他们是怎样的心情波动,林清禾不知晓。

她跟红莲坐在尚书府的屋檐顶上,嗑瓜子!

红莲拢了拢身上的貂,忍不住道:“这貂太暖和了,改天我去薅貂毛给你也做一件。”

林清禾看向她身上的貂,嘴角微抽,她实在是觉得招摇了点。

底下突然传来一句呻吟。

林清禾与红莲对视眼,都停下嗑瓜子的动作,刚把瓦片揭开,往下面看。

钟尚书在穿衣裳了。

这么快?

林清禾目露嫌弃,她看了眼榻上的何姨娘,啧啧,这么个娇媚的美人儿,真是没用。

屋底下。

钟尚书一脸难看,他看向何姨娘:“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何姨娘顿了顿,微低头,睫毛下掩盖住眼底的嫌弃。

“老爷日理万机,应早点歇息。”何姨娘笑道,“妾身给您捏捏。”

钟尚书感动的捏住她的手:“还是你体贴。”

他刚躺在床上,一阵阴风将窗子吹开,桌上的烛光摇曳的有些诡异。

林清禾觉得何姨娘看钟尚书的眼神不对劲,只见她拿过火烛,反倒着对准钟尚书的脊背,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嘶,灼热的疼。

钟尚书啧了声,想回头看,何姨娘强硬摁住他不让动。

林清禾哦哟声,有大戏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