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栩然下意识往漆柯的方向看去,发现漆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惨叫声来源于操练场上跑在最前面的几个向导,新兵中有两个哨兵突然失控暴走,在暴怒中打伤了他们。
南卡锡第一时间冲过去将那两个暴走的哨兵压制住。
常栩然环顾四周,并没有捕捉到漆柯的身影。
周围的声音太过于杂乱,属于漆柯的动静已经很难辨别。
他调动灵敏的嗅觉,集中精神仔细地嗅了嗅,训练场操练的士兵太多,空气中只弥漫着一股又一股浓烈的汗味,影响他判断漆柯身上的气味。
隐约中,常栩然嗅到一股很淡很淡的化学药物气味,这种气味出现在操练场十分违和。
趁着场上无人注意他,他沿着这股气味寻了过去。
常栩然走到一片偏僻的草丛旁边,他听见一阵细微的声响,于是停了下来。
他正要仔细听,不远处走过来两个巡逻兵,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
没仔细听巡逻兵说些什么,常栩然走近草丛,正打算拨开草丛看看,一个人从草丛里钻出来,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常栩然没躲,因为扑过来的人是漆柯。
一只手快速拨弄常栩然的衣服纽扣,漆柯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挑开两颗纽扣后,塞了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进去,硌着皮肤很不舒服。
“漆柯,你做什么?”
常栩然皱起眉,五感无限放大,全部专注于眼前的漆柯。
漆柯的动作没有刻意放轻,他的胸口被摸得又痒又疼。
“你放了什么东西?”
常栩然垂下眼盯着漆柯耸动的脑袋,他站着一动不动,从漆柯塞进来的东西里闻到一股刺鼻的化学药物气味。
“帮我保管一下,谢谢您。”
漆柯给他重新系好衣扣,客客气气地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后退一步,从他旁边绕了过去。
常栩然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听见巡逻兵质问的声音。
“你是新兵?不好好训练,你在这里做什么?”
漆柯佯装害羞,捂着脸不经意地露出红润微肿的嘴唇,眼神往他身上瞟,支支吾吾地说:“没干什么。”
“……”常栩然感觉有被冒犯到。
大概中是军营丢了什么东西,那两个巡逻兵大张旗鼓地要搜漆柯的身。
眼看着那两个哨兵的手要往漆柯身上摸,常栩然面无表情地打断:“慢着!”
两位哨兵停下动作,朝着他的方向原地立正,恭恭敬敬地给常栩然行军礼。
“常栩然上将,日安。”
常栩然不疾不徐地走过去,没什么表情地问:“平白无故为什么搜他身?”
事关重大机密,哨兵不便直接说明,只好委婉道:“常栩然上将,近日加尔是间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穆德元帅特意下令加强巡逻,对新兵要严加看管,搜身也是例行公务。”
漆柯低着头沉默不语。
常栩然故意看了一眼漆柯方才搓红的嘴唇,身子微微上前挡住他的脸,皱起眉不悦道:“我亲自搜他。”
“是。”两位哨兵很有眼力见地后退一步。
漆柯身上衣物单薄,只穿着宽松的短袖和短裤,东西要藏也只能贴着皮肤藏。
常栩然的双手搭在漆柯的肩膀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滑到漆柯干瘪的胸口。
他先从胸口摸到腰腹,随后挺直腰板,动作流畅又利落地蹲下身,再从漆柯的臀部摸到小腿。
从头到脚摸了个遍后,常栩然漫不经心地站起身,问:“看清楚了吗?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走了吗?”
“当然。”哨兵忙不迭地回道。
漆柯意味不明地偷瞄了他一眼,快步朝操练场的方向走去。
常栩然正准备跟上去,两位哨兵突然拦住他,公事公办地说:“常栩然上将,我们还没有搜您的身。”
“搜我的身?你们好大的胆子。”常栩然似笑非笑地扫视这两个哨兵的脸。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是谁手底下的兵?编号多少?这事我得向弗罗格元帅上报一下,只要获得弗罗格元帅的批准,我就准许你们搜身。”
哨兵犹豫地开口:“这恐怕不妥当。”
常栩然面色冰冷,目光锐利,带着怒气的声音训斥道:“以下犯上便是你认为的妥当?随意搜查上将便是你认为的妥当?军中的规矩我看你们是忘得一干二净,一点规矩都不懂,自行去军部领罚长长记性,快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
两位哨兵战战兢兢地行军礼,随后双手握拳,齐平于腰的位置,并着肩膀步调一致地小跑离开。
耽搁这么会功夫,常栩然早就看不见漆柯的身影了。
他伸手摸了摸漆柯藏在他胸口处的东西,摸着轮廓像是两个的圆柱形玻璃瓶,小瓶子大概在一厘米的高度。
常栩然正想取出来看看,蓦地,南卡锡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喂常栩然,你上那里干什么,回来!”
“来了。”
常栩然只好作罢,他理好弄乱的领口,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识海突然传来808的声音。
[进度达成一次。]
常栩然重新沉思起来,看来漆柯给他的东西很危险。
他走近南卡锡后,面前这个棕发哨兵厌嫌地掩住鼻子,无语道:“常栩然,你是不是跑炸破区玩炸药了?身上一股硝烟味。”
“原来你这么关注我?”常栩然笑了笑,“我去哪里要向你报备吗?”
“滚你的吧,少恶心人了。”
南卡锡当即离他三米远,阴阳怪气道:“我只是怕你偷第二军队的东西,偷上将的位置你都干得出来,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真叫你失望了。”常栩然慢悠悠地开口,“这个位置就算不是我的,那也不会是你的,我怎么偷也偷不成你的。”
“我呸……”
两人隔着三米远,一路从第二军队吵到第七军队。
南卡锡吵得口干舌燥才意识到自己来到常栩然的地盘,他顺势巡视了一圈,发现第七军队的士兵不管新兵还是老兵全都在埋头苦练,连一个偷懒的都没有。
他心理不平衡了。
“喂常栩然,你不是说你不会练兵吗?”
“我确实不会。”常栩然耸耸肩,“但弗罗格元帅空闲时间会过来指导。”
“我跟你都是弗罗格手底下的,凭什么厚此薄彼?”南卡锡心里更加不平衡。
常栩然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
“我也很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