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似乎和往常并无差别,细听又带着一丝冷漠,宁清不确定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宁父宁母站在病床旁点头,又问了几句,身体还好吗之类的话。
团团宁宁眼巴巴的趴在床边看着父亲,一个比一个乖,一点也没有淘气的意思。
宁清注意到他没有看自己,忍不住想起往日的种种,这个时候好像才想起,以前不管自己在哪,何来的目光总会第一个看过来。
天色还早,太阳才出晓,柔和的光线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
但云层显得异常低沉且厚实,仿佛随时可能从天上坠落下来。这种压抑的氛围让人感到有些沉闷。
宁清努力克制想要将孩子拉回来的冲动,缓缓地坐在床边,解释道:“昨天大哥没回来,是因为……”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何来打断了:“没关系,我这里不需要帮忙。”
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的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四处飘荡,仿佛失去了方向。然而,就在下一刻,两个孩子齐声呼喊着“爸爸”,这清脆稚嫩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将她的思绪重新拉回到现实。
宁母把饭给女儿:“先吃点饭,吃完咱们在聊聊。”
看着岳父岳母和妻子全都过来了,哪怕往昔的记忆犹如隔了一层面纱,也依然感到难耐。
一家几口沉默的吃完饭,期间只有孩子在说话,小家伙们很担心爸爸的身体,“呱啦呱啦”的问个不停。
饭吃完了,刚才沉默肃静的气氛蓦然一变,宁德邦犹豫之下,带着团团宁宁出去了。
何来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猜到他们要说什么。
宁清坐在床角,一只手拨弄着右手上的银镯子,目光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来只觉得心跳加速,他说不清为什么?
只是忍不住把视线放到宁清身上,往日总透着温和的眼眸,此时好像有火焰一般,他在想宁清为什么不抬头。
宁父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何来你来我家多少年了。你的事清清昨天都和我说了,虽然很意外,但也能猜到你不是一般人,你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和宁父的平静不同,宁母就显得非常气愤了,她好好的女儿落个这样的下场,当然会生气。
何来眉心一跳,觉得有点头疼,看宁父这个意思是不赞同宁清和他继续在一起了。
他忍不住又往宁清那边看,但她依然不抬头。
他想,她为什么不说话。
犹记得以前,两个人也吵过几次架,甚至为钱发生过诸多争执。
晚上躺在一起畅想过无数次。有钱要买电话,买洗衣机,买大房子,可现在他全都能让宁清拥有。
只要和他一起回港城。
似乎是他总忍不住往宁清那边看,惹到宁父不悦,他又说:“按理来说,清清应该带着孩子和你一起去港城的,但是她的身份特殊,你呢,又这么多年没和父母见面。”
“身上杂七杂八不少事,这个时候就不适合带着清清和孩子前往,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先过去陪爸妈说说话,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
“家里这些事呢,就暂且放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总要细细商量。”
宁清这才插话:“你自己有办法联系家里吗?还是我这边帮你联系政府?话又说回来,你身份特殊,如果我替你联系的话事情可能会复杂不少。”
“政府这边可能会大加宣扬,你这么多年的生活经历全部会被扒出来,甚至可能会借着这个问你家要更多的投资。”
她没说何来港城人的身份一旦曝光,第一个先受影响的就是她,反而把利害说给何来听。
何来静静的听着,忽的笑了一下:“那我自己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宁清微微点头,心情不好,也不想再说话。
何来看向岳父岳母,他们此时也在沉默,门外隐隐约约听得见孩子的笑声。
两个小人被大舅哄的开心,不会明白屋里发生了什么样的惊天骇浪。
他们的父母即将分开,如果自己不回来,也许他们再也不会相见。
何来看着宁清淡漠的表情忍不住问:“我可以带着孩子吗?让我父母见见。”
宁清终于抬头了,盯着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你把宁宁带走。”
“不行,孩子你不能带走,当初咱们说好的孩子全是宁家的。”宁母第一个出声反对,这一对龙凤胎是她的心头肉,哪一个也不能走。
是她的,又何尝不是何来的呢,两个孩子是他一点一点带大的。
当初写的协议没有人再提,提也没有意义。
协议规定孩子归宁家所有,但是何来已经做了结扎手术,如果就这样让他孤身一个人走了,实在是太过残忍。宁清昨天思考了整整一夜,认为最理想的结局就是他们能够和平分手,然后各自抚养一个孩子。
所以才会这么说。
可又忍不住想结扎后是不是还可以松开?
何来以后在结婚是不是还会有孩子,他如果真的再能生育,她还可以把宁宁要回来!
倒是何来听见宁清冷漠的说,让自己把宁宁带走,只觉得好像有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入心里,让他忍不住弯下腰。
他想,他是在气宁清对宁宁无情,就这么冷漠的让自己把宁宁带走。
时至今日,还记得当初孩子出生,宁宁孤孤单单的躺在医院里,她那么小,却又那么乖,别的孩子都在哭,她却不哭。
还记得自己那时候的心情,为了让宁宁和自己的姓甚至跟宁清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最后自己还是如愿了,宁宁和他姓何,现在要姓白了,宁清冷漠的态度无异不表示,他们父女俩要被扫地出门了。
他嘴角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给他就给他,他会让宁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漂亮可爱的小公主,他会把他所有的财产都给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