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部长在沪上待了三天,除了给东北打电话炫耀之外,他整天都拉着赵秘书待在楼里面。
赵秘书跟着自己的领导在楼里熬了三天,吃住都在楼里头。
李部长有点神经兮兮的,生怕自己前脚刚走,后脚这里就被人给占了。
直到他和赵秘书上火车返程,李部长才缓过劲头来。
兵团关于驻招待所办理的正式文件在十月底下达到了张宏城的手里。
张宏城被转正为了正职招待所所长,楚描红是招待所妇女组长兼卫生员。
由两人继续完成剩下的招待所筹备工作,例如招待所需要的床铺、家具、床上用品等等。
兵团对外联络的重点是在京城,因为负责兵团政策和直管的部门都在京城。
沪上的这个小招待所作用其实不大。
兵团接受了张宏城大部分的建议,例如将招待所的正式职工数目定为五人。
除了他这个所长和楚描红这个卫生员外,还将拥有一位厨师、一个门卫和一个接送司机。
分别是他在五连的老战友川妹子包智慧、老俵寇世宏和老同学简勇。
在文件下达的第三天,简勇便迫不及待的开着那辆分给招待所的二手的进口面包车,载着满脸兴奋的包智慧和寇世宏一路南下。
......
陈爽的父亲热情洋溢的在给几个工作人员分烟。
他今天主动过来知青bAN办留城手续,是因为陈爽已经成为了黑省兵团招待所的临时工。
刘主任和陈家也是街坊,她很好说话,一边在帮陈爽办手续的时候还一边恭喜着陈爽爸爸。
“哎哟,这样子就最好了!”
“阿爽不用继续去那里,消息给到那边他们也不好继续追究,就是档案转移上可能要多花些力气。”
陈爽爸爸从今天早上开始嘴巴就一直笑得没合拢过。
“多谢大家,多谢大家,要不是大家帮忙,我们阿爽早半年都被遣回去了。”
刘主任正要盖章,忽然有人从里屋里发声制止了她。
“刘主任,这个章怕是不好盖的!”
胸口插着一支钢笔的男人板着脸走出来。
“陈爽这个人一直故意滞留不回去,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老实的。今天又说自己入了单位?怎么他家说什么你们都信?”
刘主任没奈何的把盖了章的文件给他看。
“何科长,你自己看,这个章假不了吧?”
何科长是上头区里派下来锻炼的,说是科长,其实是科员。
他一直觉得刘主任对于自己的这些街坊也太好说话了些。
“章假不假不好说,但我知道除非是征兵,否则沪上各大城镇企业是不能异地招收下乡青年的。”
“陈爽现在的户口是在渭南吧?”
对于向来喜欢没事找事的何立标,刘主任很是有些无语。
“何科长,录用小陈的这个单位是东北的,是驻沪上的机构。”
“那也不能违规跨地区招聘知青吧?”
“可人家本来就是知青企业......。”
何立标冷笑一声。
“哪里来的小企业,敢跨地区接受知青入职,还敢留在沪上工作,我看他们简直是吃了狗胆!”
门帘子刷的一声被人掀开,露出了一张满脸寒霜的俏脸来。
街道知青ban就在街道医务室的旁边,楚描红把几个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大步走到何立标的面前,挥手拍了一下桌子。
“何立标同志,你嘴里说的小企业人确实不多,才十多万而已。”
“只不过我们不光在渭南招知青,全国各地的知青我们都招!”
“你要是有意见,欢迎你给我们黑省建设兵团的领导写批评信!”
“告辞!”
何立标这几天经常往医务室跑,为的就是想多看这个大美人几眼,因为他心里那点不为人知的念头,他也私下做过建设兵团的功课。
黑省建设兵团那是一个省部级单位,号称全兵团上下都是知青。
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科员能惹得起的?
而且由建设兵团招收异地知青来驻沪上机构做临时工工作,一点毛病都没有。
“小楚大夫,我不是这个意思,诶,你别走啊!”
眼见得何立标竟然还想追出去,刘主任急忙起身不动声色的拦住了他。
“吵个嘴而已,女同志嘛,何科长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看着故意拦住自己的刘主任,何立标也知道自己刚才紧追的动作有些过头,让周围的人都看出了一点东西。
“没事,我就是想和小楚解释一下。”
刘主任笑了笑:“我看她的对象小张科长是蛮通情达理的,要不明天介绍你们认识下?诶,何科长,你的爱人好像有几天没过来看你了吧?”
这是刘主任在明白无误的警告何立标。
人家楚描红是有正经对象的人,而你已经结婚了!
......
楚描红刚才其实是在借题发挥。
对于这个何立标,她早就忍了很久。
没事就往医务室钻,还以为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
见面惯例是先胡扯一些病症,然后大聊特聊一些隐隐带着“小布尔乔亚”色彩的感情故事。
真当她听不出来么?
其实就是民国时期的新鸳鸯蝴蝶派爱情小说。
要不是怕这件事可能会把自己的名誉也扯进去,她早就举报这个家伙了。
如今的楚描红可不是之前可以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她很在乎和张宏城的感情,不希望有人对着他的对象指指点点。
今天是楚描红在街道医务室蹲点的最后一天,所以她才借机发挥——趁着刚才拍桌子的动作,把自己早几天配好的药粉撒进了何立标的杯子里。
楚描红神清气爽的收拾东西直接下班,她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知青bAN。
哼!让你爱人一辈子守活寡去吧!
......
“亲爱的红,”张宏城把大头伸到对象的肩头,满脸的奇怪,“你今天干了什么?进门已经洗了四次手了......。”
“来,我闻闻你的小手,哎呦。”
楚描红急忙用膝盖把这家伙挤开,这种药是她祖传的,又经过空间的加持,她也是第一次用。
万一要是有残留弄到张宏城的身上,那她才算是作茧自缚了。
不行,还得多洗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