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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合同一签完,“赶紧的吧,给玉成整医院去。妈的,再一个你们也是,这干啥呢?这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好说说得了呗,咋手他妈欠呢,动手干啥呀?那啥,给玉成拿点医药费。”

这一说,一下子扔了 5000 块钱。这效果,绝对一下子就起来了。你说他这一下子让这帮人签完合同得挣多少钱,他能在乎这 5000 块钱?

这边人就把李玉成送到通化市医院去了。这周老二签完合同,眼瞅着 120 把李玉成拉走了,这小子赶紧跑,哇哇跑,往哪儿跑?往李玉成家。

把门一推开,“嫂子,嫂子。”

王桂芝直接往前一来,“老二啊,怎么的呢?”

“嫂子,你你快去吧。”

“啥玩意儿,我上哪儿去啊,怎么的了?”

“那啥,我大哥让人给打了,现在给送到通化市医院去了。”

“啥玩意儿啊,咋还给整医院去了呢?”

“嫂子,你别问了,快点的吧,打的老严重了,快去吧。”

这个时候,李玉成的儿子李春阳从地里干活回来了。

这边一瞅,“妈!

哎呀,春阳回来了,快点的吧。”

“这咋的了?二叔。”

“快点去吧,跟你妈上医院去。”

“二叔,怎么的了?”

“别问了,你爸让人给打了。”

这一说完,这娘俩把大铁门都没锁,就往乡道上跑,截了个车,往通化市里赶。

你再说这边,王桂芝领着儿子李春阳,直接奔通化市医院去了。等到了医院一打听,才知道自己老公已经被送到抢救室抢救去了。

过了大概三个小时,才从抢救室里推出来,那浑身都是伤,而且缠的全是药布,只露两个眼睛在外边。

推到病房里,王桂芝这眼泪唰唰往下淌,“咋的呢?”

确实,这一瞅打得太惨了,胳膊和腿上打的都是石膏,浑身缠着药布,那张脸,露着的眼睛地方肿得厉害,嘴也往外翻着,鼻梁骨肯定是断了。

这边王桂芝一瞅,“哎呀,你这是咋整的啊,这是咋整的?”

李玉成这个时候已经非常虚弱,有气无力地把这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身边还有一个人,谁呀?他儿子李春阳。听完后,那真是气得拳头握得嘎巴嘎巴响,“爸,我他妈找他去。”

你想想,十八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己亲爹被打成这样,能不恨吗?这仇能不报吗?

这边李玉成一瞅,“哎,儿子,儿子,你别去了,去了也是白搭,咱们整不过人家。算了,这一次你爹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当时啊,你们都不知道,真的,我他妈寻思在这让人给打死了呢。拉倒吧。”

“如果说真让人打死我,这辈子我就一个遗憾。”

其实他说这个,大伙也都明白他啥意思。

“哎呀,到现在就是你哥不认我呀,那个春阳啊,不行,你到长春去找找你哥,把我这个事儿跟他说一说,如果说他还能念及我俩的父子之情,你让他回来看看。来这么多年,我真想他了。”

这话说到这儿,李春阳一听,“行,爸,你放心吧。我这就找我哥去。”

这一说完,李春阳办事也利落,直接从通化坐大客奔长春来了,按照他老叔给的地址,长春市南关区民康路金海滩夜总会。

这小子打车就到了,到这门口。金海滩,那他妈太好找了,长春所有的出租车,谁不知道啊。

这春阳一来,在这看着。

喜子在楼梯口蹲着抽烟呢,一瞅,“这小子干啥的呢?在这瞅啥呢?”很明显他肯定不是城里的孩子,穿着打扮就不一样。

“哎,老弟呀,你找谁呀?”

咱说这春阳确实,来长春没几回,在他眼里这是大城市。

有点唯唯诺诺地往前一步,“大哥,我,我找一下我哥。”

“你哥,你哥谁呀?”

“我哥李春明。”

“谁?李春明?”

“春明啊。”

“哎呀,我操,不是,我咋没听说他有个弟弟呢?”

“哎,别说啊,这他妈细瞅你俩长得还挺像的。走走走,老弟啊,来来来,我带你上去。”

就这么的,小喜子把春阳领到了三楼的办公室。屋里当时都有谁呢?海波一个,贤哥一个,天龙一个,包括春明,大伙都在这喝茶聊天呢。“叭”的一下子,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

你看,咱说谁来了?春明一回脑袋就看到春阳了。

咱说他这个弟弟,他见过两回,都是上他老叔家过年的时候,这哥俩有过两次交往。

这一瞅,春明一看,“不是,你咋来了呢?”

“哥哥,我跟你说点事儿。”

“咋的了?”

“哥呀,咱爸让人给打了,好悬没让人给打死,咱爸说的,让你回家看看去,现在在医院呢。”

那春明一听,“别他妈咱爸咱爸的,那是你爸,听没听见?”

这他妈往起了一站,这边春阳一瞅,“哥。”

春明说:“你先别吱声。”

回头一瞅,“贤哥,我出去一趟,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贤哥一屋子人整得也都挺懵逼的,因为啥呢?这春明从来没说过自己有个弟弟,这小伙哪来的呢?也没说过自己有父亲,之前都没说,一问春明就说我爹死了,每次都这么说。

这一瞅,这他妈咋回事啊?这他妈,但春明不说,人家贤哥也没问,你也不能死乞白赖地问。

这头春明领着春阳从屋里出来,就拽着胳膊,“来来来,你给我下来。”就给拽楼下来。

等到了一楼,这一瞅,“哥,你快跟我回去看看吧,咱爸真让人给打够呛,好悬没给打死,说是因为占地的事儿,胳膊腿现在都给打折了,浑身砍了老多刀,老吓人了,哥。”

这话一说完,春明在这一听,把烟点起来。

“砍了十多刀?那后背全都砍翻翻了!

活该!”

“哥!!

行了老弟,你来这一道是没吃饭吧?哥先领你吃点东西去。”

咱说春明对他这个弟弟,还确实挺好的。

这边春阳一瞅,一听,“哥呀,饭我就不吃了,咱爸在医院躺着呢,我得回去,而且我得把你领回去。爸说了,他想你,这次他差点死了,他最想的就是你。”

这春明在这琢磨琢磨,“老弟,那你要不吃饭,那你就回去吧。”

“哥,你跟我回去呗。”

这边他妈春明一瞪眼珠子,“干啥呀?”这一下子,春阳多少有点害怕。

这一瞅,春明的态度挺坚决的。

“哥??

走吧,走吧。”

这一说,春阳实在没招了,你看怎么来的,他又怎么回去了。

咱再说春明这边,把春阳打发走了以后,转身又上楼了。

这一进办公室,贤哥一瞅,“老弟呢?”

“走了,咱一会出去吃口饭去?

我老弟回去了。”

“这咋走了呢?”

“贤哥,那咱出去吃口饭去。”

这小喜子、海波,包括天龙,这伙人也没往远走,就在三道街跟前找了个馆子,大伙“叭叭”往屋里一坐,这酒啊,菜啊,也都上来了。

贤哥这边一瞅,“春明啊,到底咋回事啊?咱这屋里面,咱这桌上也没有外人。你那弟弟,还有你家老爷子,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方不方便?方便的话跟哥说说呗,哥呢,毕竟比你岁数大点,有些事儿兴许能给你出出主意,春明。”

这边话一说完,春明一听,“是这么回事儿。刚才来的那个,叫春阳。”

就开始讲这个事儿了,春阳跟春明,他俩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一个爹。春明 9 岁那年,他爸被单位派到通化技术支援去了,他爸是哪个单位呢?派出所的。

咱说这个东西吧,老爷们,那真是。他爸爸到哪还他妈挺骚的,就跟当地的一个女的好上了。一起这他妈住了好几个月,俩人那他妈关上门就跟过日子跟他妈亲两口子一样。

咱说他爸这个女的呢,是谁呢?就是他现在这个媳妇王桂芝。

当时跟春明他爸的时候,那人家他妈是个大姑娘,俩人在一起连睡带滚的几个月,这一他妈没整好,一下子给人整怀孕了,肚子给搞大了。

那人家问他呀,说:“玉成啊,我听你说,我这王桂芝大闺女我跟你了,我这我挺个大肚子咋整啊,你不能说不管我吧。”

咱这么说吧,这王桂芝长得不说了吗,有几分姿色,无论说身材啊,脸蛋啊,体型啊,那肯定比他那个春明他妈要略胜一筹。

再一个,你说春明当时都 9 岁了,而且之前结婚 3 年才有春明,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那他妈都 10 多年了,那属于左手跟右手,哪有跟王桂芝王桂芝么激情,来的这么新鲜呢,哪有这么有感觉呀。

这边这一瞅,“放心吧,桂芝啊,我指定给你个交代。”这是准备咋的呢?回家跟春明他妈办离婚手续,就要离婚,铁心不过了。

咱说回来以后,那可是真是的,那说的这个 3 天一大吵,那是 5 天一大干,天天那是回家里面摔盆子摔碗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老爷们这个东西也是,一旦在外面有了外心,那回家咋瞅媳妇儿,那他妈都咋不对劲儿,咋瞅都咋不顺眼,对吧?春明的母亲呢,还是纯纯的那种贤妻良母型的,而且是特别传统那种,百般的忍让。一个是这夫妻这么多年了,确实是有感情。

再一个,那时候春明小才 9 岁,你不能说没爹或者没妈。

当时那个年代的人思想比较传统,也比较封建,就好像说啥呢,说要离婚,那可是件让人抬不起头的事儿。搁现在来讲,“我操,那算他妈啥事儿啊”,对吧?今天结婚,明天下午可能就离了,后天可能又登记去了。

但咱说李玉成这边属于啥?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我去你妈的,我就不想跟你过了。为啥呢?因为那边有人还等着我呢,勾着魂儿呢。”

那天春明跟往常一样上学去了。这屋里面,李玉成叼着烟瞅着自己媳妇,“行了,我告诉你啊。今天咱俩也把话挑明白了,我跟你吧,真的这日子过不了了。这日子咱们肯定不能对付过了,你也别耗着我,我也别耗着你,咱俩赶紧的下午拿着户口,上街道咱俩把手续办了。”

这边李玉成说完这话,春明他妈说:“玉成啊,咱俩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你就一点不珍惜吗?”

“这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的吧,说这些有啥用?来来来,赶紧的,咱俩先把手续办了,痛快的。

玉成啊!不看别的,咱们就看夫妻这十来年,再有春明还这么小,咱俩要是离婚了,那对孩子影响也不好,是不是?这么的玉成,我也不管你在外面咋的了,只要你回来能踏踏实实过日子,咱就当一切没发生,你看行不?玉成啊。”

“他妈跟你说话你听不懂咋的?这日子过不了了,赶紧的,户口呢,户口呢,咱俩去赶紧把手续办了,房子给你。”

这边春明他妈一听,当时是一种绝望的笑。你想想,老公都没了,感情都没了,这破房子要它干啥?

“不是你要不要这房子,那是你的事儿。他妈的,我告诉你,你要不去跟我离这个婚,不去就拉倒,反正从今儿个开始,这个家我指定不回来了。”说完,把自己收拾好,这个包“叭”的一下子拎起来,从这屋里面推门出去了。

春明家,住几楼呢?当时是个破大院儿,楼层比较高,四楼,就是过去那种老楼。

这头春明他妈一瞅,“玉成啊,你就不再想想了吗?”

“我没啥可想的。”“叭”一推门,从屋里出去了。

“你要走,玉成啊?你会后悔的。”

“操,你威胁我呢?后悔能咋的?后悔就后悔吧。”“叭”的把门一关。

这李玉成,咱说从这楼上就下来了。刚走到楼下,就听着旁边“咔嚓”一下子,一个人摔在李玉城不远的地方。

从楼上跳下来了,大头朝下,谁呀?就是春明他妈。当场这人就摔死了,摔没了。你说从楼上大头朝下往下扎,那脑瓜子都摔碎了,人还能活吗?

这个时候,李玉成走过去。那毕竟跟自己过了十来年,自己的媳妇,而且是自己亲儿子他妈呀。他死活没想到这女的能走这么极端。

“杨兰呐,杨兰呐,杨兰,哎呀,我操,杨兰呐。”这一喊,邻居们都看着了。那时候都是老邻居,在一起好几十年,关系处得相当好。

这一瞅,“哎哟,我的妈呀,这是咋的了?”大伙儿赶紧把这人抬起来往医院送。咱说那脑瓜子都摔碎了,你送哪个医院有啥用?大夫又不是神仙,也不是玉皇大帝,一伸手,“呱唧”人就给整活了。

人家当场就说了:“这这就不行了,不行了,这人没了。”

这个时候春明在哪呢?还在学校里呢。你看,有邻居好心跑学校里跟老师说:“家里出事了,让孩子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