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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穆清想到大女儿即将嫁给九王爷的事情,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罢了,一个将死的女儿花点银钱又有何妨。

想到净诚大师大言不惭地说大女儿的命格极硬,眼底划过嘲讽,他女儿的生死,他说了算,哪里轮得到一个老和尚指手画脚,虽然圣上对大师表面恭敬有加,但真实如何,谁能知晓。

思及此,南穆清不再犹豫,抬眸望向不远处的二夫人,语气不容置喙:

“去给曦儿拿些银票,让她出府去逛逛。”

二夫人难以置信地望着南穆清,没想到竟然这般宠着大小姐,声音含了委屈:“老爷----”

南穆清脸色阴沉,忍着恶心,再次命令道:“快去!”

二夫人恨恨地咬了咬牙,望了一眼目露期盼的痴傻大小姐,转身回房去取。

她知道今日必须得给大小姐银票,而且还不能给少了,否则会引起老爷的怀疑,

可是这一万两银票正好是昨日她让管家卖的一间铺面的钱,那间铺子可是她的嫁妆呀,若非管家行事谨慎,她都要怀疑大小姐是不是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二夫人拿起这些银票,感觉心都要滴血了,这些银票给出去,全府上下的开销即将缩水。

看来,她得抓紧去老夫人那里去了,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她在密室中只是取走了其中一盒子的银票,旁边还有一盒子呢。

若非老夫人一直闭门谢客,她没有机会去老夫人房中,她也不会变卖了自己的嫁妆。

想到老夫人密室中成箱的金银珠宝,二夫人好像也没有那么肉疼了,匆匆出了房间,倒也痛快地将银票交到了南凤曦的手中。

南凤曦得了银票,也没做停留,告辞了南穆清与二夫人,疾步离去,离去之前还好心地提醒二夫人一句:

“二夫人,吃些清淡的膳食,别那么重口味,搞得院子乌烟瘴气的,传出去不好听。”

二夫人被气的身形晃了晃,若非顾忌脸面,维持端庄,她真想破口大骂这个傻子大小姐,望着南凤曦的背影,眼底的狠毒几乎要溢了出来。

南穆清在二夫人讲述完昨日她经历的所有事情之后,也脚步匆匆地离去。

南清雅见此由无声流泪,到后来的小声啜泣,再到最后抱着母亲嚎啕大哭,她害怕,害怕谢大公子知晓她浑身恶臭之后,不再倾心于她。

二夫人抱着女儿也无力地叹气,只盼望那慈心药铺的沐泽神医尽快回城。

南凤曦带着银票比较满意地出了二夫人的院子,路过福寿院时,她脚步一转,决定前去探望探望老夫人。

此时刚用完早膳的老夫人正倚靠在小榻上歇息,闭目养神间脑海中似乎闪过几个画面,这些个画面自从昨日与大孙女对视之后,似乎愈发的清晰明了。

老夫人想着想着就翘起了二郎腿,脚尖轻晃,身子抖动,

伺候在一旁的方嬷嬷见此那双眼珠子瞪的,险些脱了眼眶。

谁能告诉她,端庄优雅了一辈子的老夫人,怎就变成这般模样。

她觉得老夫人不仅仅只是失忆这么简单,似乎正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真真是令人惊悚不已。

“老夫人------”

正在闭目养神的老夫人被突然前来禀报的小丫鬟惊了一瞬,双眼圆瞪,斥责道:

“何事?一惊一乍的,你想吓死老身?”

丫鬟缩了缩脖子,继续禀报道:“老夫人,大小姐往福寿院这边来了。”

老夫人闻言方才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眼底含了不易察觉的恐慌,直接吩咐丫鬟:

“速速关门!”

丫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老夫人着急的直接伸手脱了鞋子,朝着丫鬟砸了过去,语气焦急:

“没用的东西,发什么愣,快去啊!”

丫鬟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跑出房间,飞速去关闭院门。

待丫鬟离去,方嬷嬷前去捡起老夫人的软鞋,缓慢走上前,小心地望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老夫人,轻声安慰道:“老夫人莫要生气,气大伤身,老奴先为您穿上鞋子。”

老夫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鞋子扔出去了,但也丝毫不意外,顺嘴说了一句:

“老身扔习惯了。”

方嬷嬷顿时有些五雷轰顶,老夫人之前气怒都是扔茶盏的,何时扔过鞋子?还扔习惯了,她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怎不知此事?!

方嬷嬷又望了一眼毫无形象可言的老夫人,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老夫人这般模样真是没眼看呀!

她有些欲哭无泪,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老夫人吗?怎么感觉完全换了一个人。

老夫人见方嬷嬷哭丧着个脸,沉声道:“怎么?给老身捡个鞋子就这么不乐意?”

方嬷嬷反应过来有些慌乱,脱口道:“不是,不是,老夫人您之前生气都是扔茶盏的。”

老夫人闻言愈发不悦,瞪了 一眼方嬷嬷道:“茶盏这么贵重的东西,老身为何又砸了它,老身何时这么蠢过!”

方嬷嬷自知失言,急忙纠正道:“是老奴记错了,还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白了一眼方嬷嬷,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真是越老越没用。”

方嬷嬷一边给老夫人穿鞋,一边连连应是。

此时,方才被赶出去关门的丫鬟又匆匆进来禀报:

“老夫人,大小姐说她今日要去街上逛逛,手中银钱不够,希望老夫人慷慨解囊。”

老夫人闻言不乐意了:“你去告诉她,老身也没有银钱,让她去找管家要。”

丫鬟想到大小姐的交代咽了咽口水,艰难道:

“老夫人,大小姐说若您说没有银钱的话,可以将西墙上悬挂的那幅山水画,还有博古架上的紫珊瑚,金胎掐丝珐琅送给她,否则,大小姐说她宁愿踹烂外门闯进院子,也要亲眼见到老夫人安好她才放心。”

老夫人闻言顿时站立起来,语气慌乱又焦急:“快!-她要的东西都速速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