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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凤曦来到床榻前后,便瞧见老夫人的额头上缠了一圈细纱布,还殷出丝丝鲜红的血迹,整个人看上去也虚弱无比。

当对上老夫人那双极度隐忍的眼神时,南凤曦俏脸上也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

“祖母,可受了惊吓,额头上的伤可要紧?”

南老夫人有气无力道:“无碍,你有心了。”

“祖母无事便好。”南凤曦又仔细瞧了眼老夫人,好似确认她真的无事后,这才声音略有哽咽道:“可是,祖母,父亲,他......他......”

南老夫人再次猛然起身,忍住头脑忽然的晕眩,声音焦急:“你父亲他如何了?”

南凤曦见老夫人倏然坐起,好似受了惊吓般的往后退了两步,面露诧异道:

“祖母,您不是不关心父亲的事情么?怎么瞧着好似很着急的模样。”

老夫人心一梗,因为气急,身形摇晃了两下,吓的一旁的方嬷嬷赶忙伸出搀扶,一边帮老夫人顺气,一边对南凤曦不满道:“大小姐,老夫人受了重伤,不宜动怒,您说话要注意些分寸。”

山玉不悦地反驳道:“方嬷嬷,大小姐如何还轮不到你个奴才来置喙。再者,大小姐所言非虚,老夫人之前确实不关心老爷的任何事情,那时满心满眼都是我家小姐的好,全府上下也就只有我家小姐时时来探望老夫人,如今问句实话,怎就没有了分寸?”

老夫人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想起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犹如那钝刀子在一点点地剜她的心头肉,生疼生疼的。

南凤曦瞧见老夫人的青黑的脸色,眼底划过笑意,山玉是个会捅刀子的。

方嬷嬷脸色不善地还想反驳几句,早已忍无可忍的老夫人,几乎使尽全身力气地怒吼一声:“够了!”

方才极力装出来的慈祥,早已消散在这狠厉的眼神中,虚弱的声音中夹杂着极大的愤怒:

“大小姐身边有你这样的恶奴,早晚会被教坏,老身会让管家发卖了你。”凶狠的眼神又望向南凤曦:“老身已经恢复了记忆,你也不必在老身眼前演戏,老身自始至终都不曾喜欢过你这个孙女,以前是,如今也是,以后更是如此。”

南凤曦邪肆一笑,慵懒的声音中又有几分漫不经心:“巧了,本小姐也是,本小姐也从未喜欢过你,自始至终。”

“你......”老夫人颤抖着右手难以置信地指向一脸狂妄的南凤曦,“原来你都是装的,你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你果然是煞星,当初老身真该掐死你,老身更不应该心善,真应该让你们母女一起送往地狱,以绝后患。”

南凤曦眼神极冷,嗤笑一声:“可惜,如今下地狱的可是你最疼爱的儿子。”

老夫人双眼猛睁,目光一滞,心中巨痛,片刻后,才双唇微颤道:“你......你说什么?清儿他......”

就连一旁的方嬷嬷也僵硬在了原地。

南凤曦见老夫人略有呆滞的神情,继续道:“祖母,父亲他被毒死了。”

半晌后,老夫人终于有了反应,突然大喝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清儿他没事的。”

似乎是得到认可般地质问身旁的方嬷嬷:“你说对不对?你之前不是说老爷还有生机么?”

南凤曦声音清冷:“祖母,父亲被毒死了,二夫人也被毒死,南佑宏昏迷了,南倾雅疯魔了。”

似是想起什么,红唇微勾,继续道:“对了祖母,还有一事你可能不知,后院的姨娘们知晓父亲被毒死了,她们竟然一个个的逃跑了......”

“你闭嘴,你个小贱人给我闭嘴......”老夫人似乎受不住打击地气血翻涌,刚说了两句话,便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也直挺挺地往后仰去,两眼一闭,再次昏迷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方嬷嬷惊呼出声,一手帮老夫人掐着人中,一手帮老夫人顺气。

南凤曦神情淡漠地看着这一切,恢复记忆后的老夫人果然还是那么令人讨厌,尤其是她那双浑浊双眼中的杀意藏都藏不住。

到了如今,老夫人还想着如何杀了她,呵,真是可笑至极。

经过方嬷嬷的好一阵忙乎,老夫人再次幽幽转醒,只是醒来后的老夫人看上去更加的虚弱,她抓住方嬷嬷的手臂,试图起身,她不相信清儿死了,她要亲眼去看一看。

南凤曦发现了老夫人的意图,似笑非笑地再次开口道:“祖母,还有一事你或许不知。”

“闭嘴。”老夫人瞪着猩红的眸子望向南凤曦,她现在不想听一个字。

方嬷嬷也焦急道:“大小姐求求您了,您就不要再说了,老夫人的身子承受不住的。”

南凤曦没有理会,继续开口:“祖母,告诉你个秘密吧,其实那两杯毒酒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准备给你我二人的。只不过,阴差阳错地让父亲,还有二夫人误喝了。”

老夫人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摇头道:“不可能。”

“呵,有何不可能,失忆后的你丢尽了南府的脸面,父亲一向注重面子,怎会容忍你一直如此下去,父亲可是宁可保全脸面,也要毒杀了你这个行事粗鲁不堪的母亲。”

老夫人怔然,依照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或许真会如此,只是难以接受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对老身的。”

南凤曦感受到老夫人的气息又弱了几分,叹息一声:“祖母,您也不必太过伤心,只要我还在南府主事一日,自不会怠慢了你。”

南老夫人闻言凶狠的眼神瞬间望来,低斥道:“南府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有老身在,有大少爷在,你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南凤曦轻笑一声:“祖母好好歇着吧,孙女忙的很,如今大理寺卿的章大人还在府内查案,若不是九王爷在前厅帮我招待着,孙女哪里有空闲与您闲聊如此之久。”

老夫人咬牙道:“宏儿呢?”

“呵,祖母记性真差,我方才不是讲过,南府大少爷昏迷了么,昏迷的人还如何主持大局。”

语毕,南凤曦便带着山玉与万春离开了房间。

老夫人则是气急,怒视着南凤曦离去的身影,若不是方嬷嬷一直替她顺气,她又要气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