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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伯死了。

但对于纪伯吐露的事情,冷静下来的司澜面带疑惑。

他刚才一心计较着纪伯为何把他带离皇宫,为何待他不公,九王爷的位置本来是他的。

纪伯毁了他的一切。

但现在细细想来,怎么与他自己知道的身世有些出入。

他是苍帝的儿子不假。

但他的母妃并非是吉妃,而是吉妃的妹妹凌月。

当初她母亲与吉妃同时安排进入皇宫,他母亲凌月假扮成吉妃的贴身丫鬟,由于两人的容貌相似,所以二人轮流服侍着苍帝,只为尽早怀上龙嗣,方便日后的谋划。

可是,她母亲告诉他的是,吉妃为了自己的孩儿留在宫内享受荣华富贵,便想尽办法赶走了他的母亲,所以他这些年来才如此痛恨死去的吉妃,还有霸占着本该一切属于他的苍夜尘。

他恨极了苍夜尘,誓死让他拿命抵偿。

方才纪伯竟然说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

这个真相震惊的他良久未能回神。

到底谁真,谁假,他竟一时难辨。

红叶也是面露不可思议,公子的母亲不是夫人么?

夫人当年千辛万苦地逃离皇宫,不是被九王爷的母妃所害?

司澜一时想不明白,他也没有继续探究,无论谁是他的母亲,他都不喜。

他要解决眼下的困境,他不甘心放弃即将到手的皇位,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唯有一赌。

他不动声色地从袖袋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细看之下,这令牌的正面刻着一个令字,背后则是纹路繁复的花纹,最下方有一个极小的水字。

眼力极好的苍夜尘与南凤曦看了个正着。

苍夜尘的神色淡漠。

南凤曦微微挑眉,她俏皮一笑,借着衣袖的遮挡,也赶忙从空间中取出一枚相似的令牌,语气轻快:“司澜公子,你手中的那块,可没有我手中的这块好使。”

南凤曦大大方方地将令牌展示给两人查看。

两人看见南凤曦手中的令牌时,瞳孔巨震。

红叶眼底有了惧怕与敬畏,忐忑地询问道:“你到底是谁?”

司澜的气息也凌乱了几分,黑幽堂的堂主令牌怎么会在她的手中?

不是说那位堂主已经消失多年。

他母亲作为堂内的副堂主可是寻找堂主寻了许多年,他听母亲讲过,那位堂主极为厉害,不仅精通岐黄之术,还懂星象占卜,而且他的武功极高,据说他发现了一批宝藏,不知何故,人和宝藏齐齐失踪。

堂内出动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前去寻找,奈何,几乎翻遍了各个城池,最终结果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堂主失踪不可怕,可怕的是随着堂主一同消失的令牌,那令牌可号令隐藏在各处的堂门弟子。

他们见了令牌如同见了堂主,无论任何困难他们都会相助,哪怕是舍了性命,他们也要守护手持令牌者的安危。

这皇宫内自然也有他们堂内的人,只要留下他们的特殊暗号,他们自然会寻找印记寻来。

司澜本想拖着苍夜尘几人,让红叶悄悄地进行此事,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此时竟然出现堂主的令牌。

他一时气血翻涌,险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知道自己受了极重的内伤,只能将希望放在正在进宫的杀手们身上。

母亲留下的红蝎对的人还有道姑装扮的彦姑大师们,她们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南凤曦看着司澜眼中由开始恐慌,到如今的镇定,勾唇道:“你们莫不是还在等宫外人的接应?”随即呵笑一声,继续道:“恐怕让你们失望了,你们的人早已被暗卫解决。所以,”

南凤曦顿了顿玩味道:“整个皇宫内只剩下你们两个没有解决,惊喜么?意外么?”

南凤曦眼含笑意地望着两人,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红叶也不再惧怕,双目猩红地望向南凤曦,质问道:“你们一开始便躲在了暗处!”

南凤曦含笑点头,确实如此。

从她在苍帝的寝殿与苍夜尘见面开始,他们便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顺便顺藤摸瓜地解决了那些潜在的危险,以及那些杀手们。

她更没有想到的她手中的这块令牌这般好使。

只要出示令牌,不必浪费一兵一卒地便将黑幽堂的人纳入自己麾下,为她所用。

司澜的气息渐渐不稳,双目赤红地盯着苍夜尘,说话的声音犹如地狱般地传来:

“苍夜尘,你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人生,你做了王爷这么多年,为何就不能给我留条活路!既然没有死,你为何不远走高飞,说到底你也是贪恋这皇位,喜欢这至高无上的皇权,你的心思比我也高洁不到哪里去。”

苍夜尘淡漠出声道:“本王即便想夺取这皇位,也不会像你这般用尽阴狠手段,滥杀无辜,更加不会做出弑父的举动。”

司澜的双目犹如染了鲜血,猩红的吓人,他低低一笑:“那又怎样!要不是你突然的出现,再过两个时辰,我便登基称帝。既然你坏了我的好事,那我黄泉路上怎能不拉上你为我作伴。”

司澜话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丹田处迅速蓄满内力,随即一声怒吼。

站在他身旁的红叶,眼神惊恐地望着司澜,难以置信大声喊道:“公子,不可!”

苍夜尘意识到司澜的目的后,他迅速抱起南凤曦,对着身后的几人下令道:“撤!”

一行人纷纷施展轻功,迅速往大殿外撤退,几人飞身出了大殿,便听见身后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整个大殿轰然倒塌的声音。

南凤曦望着猛然窜起的灰尘,目露讶然,她没有想到司澜竟然使用如此极端的自爆方式也要拉着苍夜尘同归于尽。

但凡身手慢一些的,真的会被司澜波及到,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可能司澜至死也没有想到,他付出了生命也没有伤及到苍夜尘一丝半毫。

南凤曦担忧地望了一眼苍夜尘,见他神情平静,并未有受到影响,这才放下心来。

她望向轰然倒塌的乾正殿以及急匆匆地赶来的侍卫们,轻声道:“阿尘,结束了。”

苍夜尘深邃的眼神冷凝着眼前的一片废墟,轻叹一声,抬眸望了一眼无尽的夜空,满天的星尘,好似看到纪伯对他摆手微笑的模样,再眨眼,纪伯的笑脸又转变成璀璨的星尘。

不多时,身穿铠甲的左将军带领着侍卫们匆忙跑至苍夜尘的面前,跪地道:“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苍夜尘看了他许久,许久......

不知所以的左将军被苍夜尘的眼神盯得冷汗直冒,心道,皇上的气势越来越令人畏惧。

直到南凤曦轻握了苍夜尘那只温热的大手,他才冷淡地出声道:“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