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铮就要出门去N市。
临分别前,他不放心地嘱咐:
“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用管,我回来再接着收拾。”
“这次就是回去跟家里人吃个饭,你别多想,我明天晚上八点多就能回来。”
“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发消息。”
“哦,还有,阿森纳一天得喂两次,别忘了出去溜狗。”
“溜得时候一定要牵绳,戴上嘴套。”
李铮说到最后,窦莎都烦了。
昨天晚上,她睡的还是沙发,憋屈死了,都不敢翻身。
窦莎没好气地说:“你不会是忘了吧,你还在生我不会说英语的气呢!这会儿又扯东扯西,不舍得离开我了。”
李铮立刻闭嘴,把到嘴边的话强行咽下去,转身就走。
窦莎看着李铮的背影,点头,感慨:
背影也很帅,可惜人有点讨厌。
她果断关门,打了个呵欠走到卧室,躺到还有她老公的余温的床上,睡起了回笼觉。
一直睡到下午,窦莎接到李铮的电话,让她去遛狗。
“我不去!遛一只丑丑的潦草小狗,好丢人的!”
电话那边命令:
“你不仅必须要去遛,还得打视频电话给我看!”
“阿森纳又不是你亲生的,有什么丢人的?遛的狗越丑,证明你越有爱心。”
这天晚上十点多,李铮又打来了视频通话,窦莎忙不迭从床上起来,抱着被子去沙发上躺着,然后才打开通话。
还没等李铮开口,窦莎装作被吵醒了不开心的样子嚷嚷:“都快睡着了,烦不烦啊!”
李铮笑道:“没别的事,我就是检查检查你睡哪儿的。”
窦莎发誓:“我就是困死!从这楼上跳下去!死外面!我也不睡臭男人睡过的床!”
挂了电话之后,窦莎抱着被子又回到了床上。
真舒服。
第二天下午,李铮照例发消息,让窦莎去遛狗。
没想到窦莎没答应他的视频通话要求,她发来的消息语气都明显变软了。
“老公啊,我想你了,你快回来吧!求你了!”
正准备坐飞机回b市的李铮回复:
“我还是喜欢你昨天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
在N市老宅的这一天多,李铮过得可太充实了,不仅要陪爸妈陪姐姐聊天,甚至还要看着小侄女辅导她写作业。
给小侄女辅导拼音,李铮教了两个多小时。
“啊博次得饿佛哥,呵咿鸡柯了摸呢……”这一段拼音表,小侄女死活学不会。
李铮红着眼睛问他姐:“这搁谁谁不疯?”
姐姐早就认命了:“没办法,亲生的,我还挺疼她的,凑合着养吧。”
听到老姐的话,李铮悟了,他释怀了。他觉得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窦莎,的确是太苛刻了。
媳妇也是亲的,没办法,不会英语就不会吧,凑合着过吧。
窦莎好歹混到了国外大学的本科毕业证,挺好的,很不错了。
当年窦莎不是主动要求去留的学,她是为了躲避李家李老爷的骚扰才答应和李铮结婚,然后出国躲一段时间的。
李铮有点自责,他当时自作主张给窦莎报了一个花钱就能上的大学,打的也是“我是为了你好”的旗号,他根本没在乎窦莎要什么。
窦莎一个人,连英语都不会,在异国他乡四年,她过得得有多难啊。
一想到这里,李铮内疚的要死。
回到b市,下飞机之后,李铮坐在车里,给窦莎发消息:
“我快到家了,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窦莎回复: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快点回来!”
“我和狗子都很想你!”
李铮走到家门口时,一想到媳妇要给他一个惊喜,莫名有些激动,他敲了敲门,没人给他开。
没办法,他掏出钥匙开了门,没看到狗子来迎接他,只是听到了阿森纳焦急的哀嚎。
李铮鞋都没换,匆匆走到客厅,看到窦莎和阿森纳都被反锁在了狗笼子里,出不来了。
窦莎在笼子里半蹲着,讪讪地笑着和他打招呼:
“惊不惊喜?”
原来,下午遛完狗之后,阿森纳一回家就钻到了自己笼子里,很有安全感的样子,特别满足。
窦莎好奇,睡在笼子里是个什么体验?她这么想着,也就直接钻进去了。
她不知道,这笼子门一旦合上就自动落锁,她从里面打不开了。
她在手机里对李铮说的“我很想你”,是真心的,毕竟她在狗笼子趴的腿都麻了,她太想要李铮赶紧回来解救她了。
李铮把笼子开了以后,阿森纳嗖地一下扑到他怀里,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鬼知道这几个小时它是怎么过得!
不在家的爸,精神状态过于超前的妈,快散了的家和破碎的它。
阿森纳都快裂开了,如果能说话的话,它很想对窦莎说:
我只是个无辜的狗子,而你是个傻子。
由于这个经历过于难以启齿,窦莎弱弱地问李铮:
“老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把这段记忆都删掉好不好?”
“不好,”李铮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把这段记忆删了,我以后还怎么嘲笑你。”
窦莎委屈:“我是你老婆,嘲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铮去卧室换衣服,转身撂下一句:“我能获得快乐。”
窦莎不依不饶,追过去问:“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嘲笑我……你自己能好哪去!”
李铮扭头,看到床上卷做一团的被子。
他记得自己走之前,被子明明是叠好的。
这女人,嘴上说不喜欢睡男人睡过的床,身体倒是挺诚实的。
李铮装作没发现,继续换衣服:
“我已经原谅你不会英语了。”
“呸!”窦莎一点都不领情。
毕竟四年花了李铮600多万的又不是她。
“你以为你是谁,老娘会不会说英语,凭什么需要你的原谅!”
“秦始皇都不会怪我不会说英语!他只会怪自己没有把欧洲和不列颠也打下来,没有让全世界都说汉语。”
“作为一个华夏儿女,我哪怕去联合国演讲都要说汉语,我骄傲!”
曾经作为大明星时,窦莎的公司为了给她镀金,花钱找了个世界组织,让她出席了一个联合国的活动。
窦莎当时就是用普通话在一堆外国人面前读了一篇有关气候和环保之类的稿子。
就这粉丝都给她夸上了天,说姐姐长脸了,出息了,太牛逼了之类的。
李铮叹了口气,走过来,把他骨节分明的手放到窦莎的头上揉了揉:“以后不提说英语这事了,我错了。你去洗澡吧,洗完了一起睡觉。”
一,起,睡,觉。
这几个字砸得窦莎头发蒙。
“我就知道……”窦莎长吁短叹:“迟早的事……”
“呵,男人……”
“哎,无所谓啦,我都是一个已婚妇女了,谁还相信我的清白……呜呜呜……”
李铮倒也没想发展这么快,他安慰窦莎:
“别想这么多,哦对了,我还有个礼物送你。”
窦莎强装镇定,表现的像个老司机一样的问:“什么牌子的?是日产的还是国产的?12个一盒的还是3个一盒的?”
听到这里,李铮正准备把对戒掏出来的手明显停滞了一下,他咬牙切齿地告诉窦莎:
“法国的牌子,2个一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