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梦幻上高中的时候,曾经因为没有地方去,在出租屋里和两个女同学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不过那时候他们和衣而卧,有的横躺有的竖卧有的蜷在床的一角,完全是权宜之计。
实习的时候,他也曾经因为喝醉酒而和两个女同学睡在农家乐的同一张床上,而且还被警察误以为他嫖娼而把他抓进了派出所,当然后来证明他没有嫖娼,而那两个女同学里便有一个是贾西贝。
后来贾西贝在发给师开红的那条超长的信息里说,那天晚上她只是为了帮助宋梦幻解酒,而把他的身体用湿毛巾擦洗了一遍,然后趴在他的身上睡了一觉,并没有做什么。
而现在,身份互换,喝醉酒的成了贾西贝,照顾人的成了宋梦幻,宋梦幻不知道应不应该也像贾西贝对他做的那样,给她擦洗身体。
也许不是不知道,是不能或者是不敢吧。
正在宋梦幻看着躺在宽大的床上仍在碎碎念的贾西贝做心里挣扎的时候,将要离开的李小兰忽然说了句令他吃惊不已的话:“这床看着真舒服啊!要不我留下来,咱仨一起吧?”
“咱仨一起”?咱仨一起干什么?在这张床上凑合一宿吗?
宋梦幻忽然想起高中时和两个女同学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情景,又想起实习时和贾西贝还有闫雪芳睡在农家乐的大床上时的情景,然后他觉得李小兰留下来和他还有贾西贝在这张床上凑合一宿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这个房间里还有一张不小的折叠沙发。
于是他说道:“也行啊,你留下吧,咱仨一起睡!……”
听了宋梦幻这话,李小兰罕见地脸红起来,心里却恨恨地想,你小子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有了贾西贝不够,还想留下我,你这是想要玩儿什么花样?拿我当什么人了啊!
但当听到宋梦幻后面的话后,李小兰才知道误会他了。
“……这么晚了,你还往宿舍跑,也挺不安全的!我也没有办法去送你。那就在这里凑合一宿吧!你和西贝睡床,我可以睡沙发。”宋梦幻说着,把双肩包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抻过被子帮贾西贝盖好,就去拆折叠沙发。
李小兰急忙拦住了他,说道:“哎呀,不用不用,梦幻,你不用睡沙发!我开玩笑的!我怎么能打扰你们小两口呢!我这就走了……”
宋梦幻把李小兰送到门口,仍然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小兰,要不你还是别回宿舍了吧,这么晚了,真的挺危险的,我睡沙发没事的!……”
李小兰急忙摆手,说道:“没事的,放心吧,我经常走夜路的,而且到宿舍就这么两步路,不算什么的!——你赶紧回去照顾西贝吧!”
宋梦幻只好说道:“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到了宿舍,给我发条信息。”
“嗯,放心吧,我会发信息的!”李小兰说着,忽然笑了笑,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俩也注意安全啊!——我走了!”
李小兰离开了酒店,宋梦幻却在思考她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她为什么要让他和贾西贝注意安全呢?难道西城市的治安不好吗?或者只是这家酒店的治安不好?
宋梦幻回到了房间,房间里的贾西贝还躺在宽大的床上,已经不再碎碎念,而是进入了梦乡,只是被子被蹬开了,雪白的长裙在晚风里正瑟瑟地发着抖。
宋梦幻摇了摇头,不再思考李小兰走之前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急忙走到床边,把被子给贾西贝盖好,然后把窗户关好。
关完窗户,他回到床边,贪看了一会儿正在安睡的贾西贝,然后关掉床头的灯,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却在这时候,他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了。
抓他的手的人自然是正在熟睡中的贾西贝。
贾西贝抓住宋梦幻的手,仍然闭着眼睛,但皱起了眉头,应该是在做梦,不但在做梦,还说了梦话:“你不要走……”
宋梦幻心里一动,急忙停下脚步,反手握住了贾西贝的小手,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一边轻拍着贾西贝的小手,一边小声说道:“我不走,不走,西贝,你安心睡吧!”
贾西贝的眉头舒展开来,但宋梦幻却仿佛跌入了冰窖。
因为接下来,睡梦中的贾西贝又说了一句梦话:“俱扬,你真好……”
原来她梦到的人是名俱扬,原来她是不想让名俱扬走,原来她以为握着的手是名俱扬的,才舒展开了眉头,原来她还念着名俱扬,原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她,看着安心睡着的她,看着他喜欢的她,却听着她在睡梦中喊别人的名字,宋梦幻静静地坐在床边,仿佛木雕一般,心里五味杂陈。
当他喜欢她的时候,她不确定喜不喜欢他;当他喜欢上别人的时候,她却说喜欢他,让他做选择;当他与别人分手后又来找她的时候,她却喜欢上了别人。
不知道命运是在跟他开玩笑,还是在惩罚他。
宋梦幻苦笑,却不敢动,就连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知道是李小兰到宿舍后发来的信息,他也没有去看。
直到贾西贝翻了个身,松开了他的手,他才叹了口气后,去卫生间洗了漱。
再回到床边,却发现贾西贝又把被子蹬了,他只好再去帮贾西贝盖被子,却发现她出了一额头的汗,他知道那是酒精的作用,于是急忙去卫生间打湿了毛巾,然后给贾西贝擦拭额头。
擦完额头,擦粉嫩的脸蛋,擦完脸蛋再擦白皙的脖颈,但是再往下他就不能或者说不敢了,他不可能像贾西贝曾经对他那样擦遍她的整个身体。
然后他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静静地看着睡梦中的贾西贝。
睡梦中的贾西贝呼吸很均匀,只是偶尔睫毛轻颤,眉头微皱,想来梦中的名俱扬又惹她不高兴了。
梦外的宋梦幻自然也随之皱起了眉头。
很快,宋梦幻也感到了袭来的困意,他也喝了酒,虽然喝得不多,但他的酒量向来不大,所以他有些坚持不住了。
他又将被子帮贾西贝盖了盖,然后起身,打开了折叠沙发,然后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