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南下汉城
晨晓的微光,似一层轻纱,温柔地洒在平壤南门的谯楼上。
李奇宛如一座冷峻的雕像,早早伫立于此,身姿挺拔,透着久经沙场的坚毅。
此时,晶莹的露水还在旌旗的流苏上摇摇欲坠,宛如串串细碎的珍珠,尚未滴落尘埃。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拂过女墙的青砖,指尖摩挲间,昨日箭矢疯狂撞击留下的凹痕尚有余温,仿佛还残留着战场的炽热。
然而,不经意的触碰,让他指尖猛地触碰到了某种黏腻湿滑之物 —— 竟是半片干涸凝结的凝血,在初升朝晖的映照下,泛着诡异而醒目的暗金色,仿若恶魔留下的狰狞印记,无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惨烈。
“禀总督!” 一声清脆却又急促的呼喊,打破了这片刻仿若凝固的宁静。
斥候抱拳而立,动作利落干脆,甲胄上的尘土飞扬而起,而他背上插着的三支鸣镝,犹在微微颤动,似在急切地诉说着方才一路疾驰的惊险。
“咸兴道方向发现有五千朝鲜军正星夜北上,此刻距离我军前锋仅仅八十里地,如奔雷之势,来势汹汹。” 斥候说着,从竹筒中迅速倒出密报,密报之上还沾着野外的苍耳籽,仿若带着一路的风霜。李奇目光如电,一扫之下,瞥见那密报之上 “象阵” 二字,眉峰瞬间微微一蹙,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一下,心中暗道:此番南下,怕是荆棘满途。
辰时?校场点兵
三万明军齐聚校场,队列整齐划一,仿若一盘精妙布局、严丝合缝的棋局。
晨风呼啸而过,仿若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地卷起玄色战袍的衣角,猎猎作响,远远望去,仿若乌云压境,气势磅礴,令人心生敬畏。
李奇骑着一匹高大矫健的战马,缓缓穿行在军阵之间,锐利的目光仿若鹰眼,审视着每一位士兵。
忽然,东南角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仿若一根细微的针,刺进了这严谨的氛围。他猛地勒住战马,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那个正在手忙脚乱系胫甲的年轻士兵,开口问道:“昨夜可曾梦见家乡?”
年轻士兵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若熟透的番茄,结结巴巴地回道:“回…… 回总督,梦见娘亲蒸的槐花饼……” 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又透着浓浓的思乡之情。
“打完这场仗,本督请你吃应天府的桂花糕。” 李奇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仿若春日暖阳,轻轻扬了扬马鞭。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神色瞬间变得冷峻严肃,仿若寒冬腊月的冰霜。
王大跟随李奇多年,早已心领神会,立刻将那名士兵调入辎重营 —— 毕竟,在这行军打仗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军中最忌讳的便是思乡情切而导致心神不宁的士兵执锐冲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大祸,令全军陷入险境。
激昂的号角声骤然响起,仿若远古巨兽的怒吼,三十面龙旗按照次序徐徐展开,猎猎作响,仿若燃烧的火焰。
李奇拔剑出鞘,动作行云流水,剑指南方,高声呼喊:“诸君且看!” 众人顺着他剑锋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五匹快马仿若闪电,正奋力拖拽着巨型沙盘疾驰而来,马蹄扬起漫天尘土,仿若一条黄龙腾空而起。
在滚滚扬尘之中,隐约能够看见汉城周遭那错综复杂的山川沟壑,仿若一幅缩小版的战地宏图,每一处褶皱都藏着未知的凶险与机遇。
午时?黄州峡谷
烈日高悬,仿若一个燃烧的金球,无情地炙烤着两侧那高耸的赭红色山岩,滚烫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仿若要将一切都点燃。
张伟率领前哨小队,仿若一群敏捷的猿猴,艰难地攀上绝壁,粗糙的火山岩仿若砂纸,将他们的掌心磨得鲜血淋漓,可众人却咬紧牙关,仿若钢铁铸就,不敢有丝毫懈怠。
张伟趴在狭窄的岩缝之间,目光仿若鹰眼,死死地盯着谷底那蜿蜒曲折如同长蛇的官道,突然,他的瞳孔急剧收缩 —— 只见某处砂土的颜色深浅不一,显得极为突兀,仿若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漩涡。
“发信号!” 张伟当机立断,仿若猎豹出击,猛地扯下颈间的铜哨,刹那间,尖锐的哨声划破长空,仿若一道利剑。与此同时,峡谷两侧早已准备就绪的滚木礌石仿若山洪暴发,轰然坠落,带着千钧之势,向着谷底呼啸而去,仿若雷神之怒。
埋伏在谷底的朝鲜弓手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搭箭,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乱了阵脚,仿若受惊的鹌鹑。然而,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却见明军阵中缓缓升起数十盏孔明灯,仿若夜空中绽放的奇异花朵,孔明灯之下,铁网紧紧裹着火油罐,一旦遇风,瞬间便燃成漫天火雨,仿若火蛇狂舞,向着朝鲜军阵扑去,仿若来自地狱的怒火。
“雕虫小技。” 山巅之上,朝鲜主将金舜臣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若夜枭鸣叫,手中令旗猛地一挥。
瞬间,二十头战象仿若洪荒巨兽,身披厚重铁甲,从密林中奔腾而出,象鼻高高卷起,上面卷着的毒烟筒在烈日的照耀下,泛着幽蓝冰冷的寒光,仿若来自地狱的凶器,令人胆寒,仿若恶魔的触手。
酉时?临津江畔
残阳如血,仿若一个巨大的血盆,将江面染得通红,江面上漂浮着的尸体随着水流缓缓晃动,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息,仿若阿鼻地狱的景象。
胡有财狠狠啐出口中血沫,仿若愤怒的雄狮,目光死死地盯着对岸若隐若现的朝鲜龙旗,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仿若燃烧的炭火。
两个时辰前,他率领轻骑仿若疾风,强行渡江,却没想到遭遇湍急水流,阵型瞬间被冲散,仿若风中残叶,混乱之中,他的右臂不慎中箭,此刻那箭伤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渗出,可他却仿若未觉,仍死死攥着半截断矛,仿若那是他最后的依仗,最后的尊严。
“将军!” 亲兵仿若惊弓之鸟,突然高声呼喊,手指向江心。
胡有财抬眼望去,但见上游缓缓漂来数十个木筏,木筏之上堆满了浸透火油的茅草,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仿若死亡的信号。
胡有财瞬间会意,仿若醍醐灌顶,强撑着站起身来,高声呼喊:“儿郎们,给象兵备好火葬场!” 声音仿若洪钟,响彻江畔。
当战象群仿若死神的使者,踏入浅滩之时,明军的火箭仿若流星,如同雨点般齐发,瞬间点燃了那些漂浮的木筏。燃烧的木筏顺着水流迅速而下,刹那间,将江面化作一片熊熊火海,仿若炼狱火海。
巨象们惊恐地哀鸣着,仿若受伤的巨兽,在火海中相互践踏,背上的火器营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发炮,就被慌乱的战象甩落,坠入湍急的江流之中,仿若落叶飘零。
金舜臣在对岸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仿若被抽走了灵魂,目眦欲裂,他苦心经营的王牌部队,就这样化作一堆焦骨,消散在火海之中,仿若梦幻泡影。
子夜?中军大帐
牛油烛仿若一轮轮小太阳,将帐内的十二幅舆图照得通明透亮,仿若白昼。
李奇独自坐在案前,仿若沉思的智者,对着一方沾染了象血的绢帕陷入沉思,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与疑惑,仿若深邃的夜空。
突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仿若汹涌的海浪,打破了深夜的寂静。梁家富仿若押解囚犯的狱卒,押着一个朝鲜老渔夫匆匆闯入:“总督,此人在江边鬼鬼祟祟……”
“老朽…… 老朽有献!” 老渔夫吓得抖抖索索,仿若受惊的兔子,双手颤抖着从鱼篓里倒出一团水草,随着水草散开,露出半枚青铜虎符,仿若神秘的宝藏,“五万勤王军藏匿在骊州山洞,明日午时便要断贵军粮道!” 声音仿若蚊虫嗡嗡。
李奇缓缓伸出手,轻轻摩挲着虎符上那精美的海东青纹,仿若抚摸稀世珍宝,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老渔夫的脸,仿若审视犯人,片刻之后,他忽然将佩剑掷于渔夫脚下,声音低沉而威严,仿若雷鸣:“接着演。真正的洪景来将军,可不会让右手握桨的茧子长在虎口。” 话音未落,那 “渔夫” 瞬间暴起,仿若饿狼扑食,妄图夺剑,然而,梁家富早有防备,手中的流星锤仿若雷神之锤,猛地挥出,只听 “咔嚓” 一声,“渔夫” 的膝盖瞬间被砸碎,惨叫着倒在地上,仿若受伤的野兽。
寅时?粮草营地
月光如水,仿若一层银纱,洒在粮草营地之上。王大力仿若忠诚的卫士,蹲在粮车旁,借着月光,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陌刀,那刀刃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芒,仿若夜空中的寒星。
突然,刀刃上映出远处山林中惊飞的宿鸟,王大力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仿若拉满的弓弦,警觉地低语道:“不对劲!夜鸮该往西飞……” 声音仿若幽灵低语。
凄厉的哨音瞬间划破夜空,仿若一道闪电,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紧接着,数不清的黑影从地底钻出 —— 竟是朝鲜的掘子军,他们不知耗费了多少时日,竟然挖通了长达三里的地道,直逼明军粮草营地,仿若一群鬼魅。
王大力反应迅速,仿若闪电出击,手中陌刀猛地横扫而出,寒光一闪,将最先冲出地道的三人拦腰斩断,仿若砍瓜切菜。
就在此时,粮车突然向两侧迅速展开,仿若变形金刚,露出藏在夹层中的佛郎机炮,炮口黑洞洞的,仿若巨兽的大口。随着一声巨响,炮口喷出密集的霰弹,瞬间将地道口轰成一片修罗场,血肉横飞,仿若人间地狱。
当李奇率援军赶到时,只见王大力拄着卷刃的陌刀,仿若疲惫的战神,脚下躺着个身中十七箭仍紧握铁锹的朝鲜老兵。
那老兵已是弥留之际,嘴唇微微颤抖,突然用汉话哼起《辽东小调》,曲调婉转,竟与王大力家乡的民谣一般无二,仿若异乡的回响,仿若灵魂的共鸣。
卯时?行军途中
晨雾弥漫,仿若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蜿蜒的山道。
张伟在行军途中,仿若探索宝藏的探险家,偶然发现一棵刻着箭簇标记的榉树。
他心中一动,仿若灵机一动,顺着标记小心翼翼地攀上悬崖,在一个隐秘的岩洞里,寻到一包发霉的米糕与一封血书:“汉城水门卯时三刻换防”。血书落款处,绘着一朵残缺的金达莱 —— 正是昨日刑场上那个朝鲜儒生的印记,仿若神秘的符号。
李奇接过血书,仔细端详着,仿若解读天书,片刻之后,他突然将手中的米糕掰碎,缓缓撒入山涧。
刹那间,无数银鱼从水中跃出,争先抢食,可没吃几口,便转瞬翻起白肚,肚皮朝上漂浮在水面,仿若中了魔咒。“传令后军,” 李奇神色凝重,仿若背负泰山,摘下鎏金盔缨抛入激流,“所有水源必须沸煮三刻。”
朝阳升起时,明军阵列仿若移动的钢铁森林,向着汉城方向席卷而去,仿若钢铁洪流。
山风仿若温柔的信使,送来若有若无的伽倻琴声,弹的竟是《大明颂》,仿若天籁之音。李奇回望来路,只见几个朝鲜老妪正在焚香祷告,青烟扶摇直上,与平壤城头的狼烟渐渐融为一体,仿若天地间的一场对话,为这硝烟弥漫的征程添上一抹神秘而温情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