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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有一次阿沉带你来家里吃饭,阿深是回来晚了,看到你之后不仅没说没笑,还故意摆出一副冷脸,我还以为他要装一回高冷孤傲的霸总呢,殊不知平时他是怎么‘欺负’弟弟的。给他能耐的。”

“当然了,这大儿子对你的态度我们都看在眼里,更重要的是,你每次一见他,都躲得远远的,可是有时候那双眼睛悄悄看他又会露出好奇。你对他不是没兴趣,是不敢有兴趣,对么?”

那时候听了蔚宁深的不少传言,自然对他避而远之,更何况蔚君沉在她身边,当然不会刻意去关注他。

“妈,其实这次爸出事,阿深很担心,两个晚上都没怎么睡。但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心结,就是当初上学的时候......”

蒋书英抬手拦下了她的话,看了眼四周的佣人,才道:“阿深跟你说了这些事我并不意外,同样地,作为自己家人,你必须要知道。如果当初他爸爸不替他做决定,今天你就看不到藤萝庄园的盛景,也看不到蔚宁深这身潇洒了。咱们这样的家庭,不能在任何一代人身上留下污点,何况阿深无罪,只是容易被媒体和对手大肆利用。嫣儿,藤萝庄园的大权早晚有一天落在你手里,不可以心软,要审时度势,明白么?”

蒋书英面上的严肃让慕嫣意识到,这是婆婆对她言传身教的家风。

“可终究会有无辜的人为此丧命......”

“无辜么?只有我那个傻儿子才会相信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是无辜的!嫣嫣,若是他过于心软,在大事上不分轻重,你有蔚家主母一半的权力替他矫枉过正!不可以用眼睛看人,要用脑子。”

“我知道了,妈。”慕嫣听了婆婆的话,心中的负罪感却越来越重,家庭的责任往往并不轻松。

这时,卧室里传来了一声叫声,“爸!”

慕嫣放下勺子,和蒋书英一同匆匆跑进去。

屋子里,蔚显焘不知何时已经穿着衣服坐起来了。

“哎呦,老婆,我怎么了?”

蔚显焘一双迷茫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妻子。

蔚宁深双手握拳站在床头,眼中有一片猩红。

慕嫣见婆婆去找公公,也自然的走过去握上男人的拳头,“老公。”

婆婆喜极而泣,“太好了孩子爸,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差点醒不过来,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

蔚显焘捂住胸口,“还有点胸疼,都是被这小子气得。”

蔚宁深松开拳头,低头睨着这对夫妻,冷笑道:“我不回来就快死了,我刚回来就醒了。还说我气的?你们俩演够了没有!”

蔚宁深一吼,吓得门外的佣人都要进来劝阻,被蒋书英挥挥手都让出去了。

“你都要跟我们断绝父子关系了,你爸用点计策怎么了?不用计策,儿媳妇能回来么?”

婆婆说的腰杆挺直、理直气壮。

慕嫣有些忍俊不禁。

蔚宁深抬手蹭了蹭眼尾,让那抹红都消散,“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蔚宁深拉起慕嫣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蒋书英气得指着蔚宁深的背影,“你敢走!没我的允许,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慕嫣悄悄拽了拽蔚宁深的手,“阿深~”

蔚宁深转过身来,“这些年你们操控我的人生还不够多么?还想怎么样?把我也送进监狱给你们的千秋大业铺路?!”

蔚显焘坐在床上微微叹气,道:“书英你带着儿媳妇先出去,那些话我亲自跟他说。”

蒋书英面上有些为难,“好吧。”

“嫣嫣,我们出去。”

慕嫣被蒋书英带走之后,父子两人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僵持不下。

蔚宁深眼中仍透着那股子恨意。

蔚显焘从床上下来,找了把椅子坐下,“你怪我当初杀了你的同学,可如果我不杀,你想过后果吗?”

“......”

蔚宁深并不想回答。

蔚显焘也没生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如果我不帮你处理这些人,他们就会用此大做文章,把你拖下水,再连累到整个天蔚集团。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你先看看这些资料。”

蔚显焘拉开抽屉,把文件袋扔到他面前。

蔚宁深打开绳子,看到里面是当初他周围所有同学的家庭资料,每一个人都家世显赫,有些企业他这些年也打过交道了,只不过都相应的换了继承人。

“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

“我花了很长时间找人秘密搜集这些资料,准确的说,当初你周围的同学和你交往都是有目的的,而且那个故意出现在山路上的行人,也是其中一家安排的。他们每个人都想从你身上榨取利益,难道不该死吗?”

“学校相对来说是清净之地,这些孩子或许没做错什么,可他们的父母在利用他们威胁我和你妈,如果不是我们足够警惕,天蔚集团早就在帝京没落了,你还会觉得我们心狠手辣吗?”

“你从一生下来,就得到了家族的重视和宠爱,爸妈都对你寄予厚望。这些小人围在你身边处处算计,以为凭借这些东西就能撼动天蔚的地位,是我和你妈在背后苦苦支撑,为你谋划!你这不孝的孩子,什么时候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蔚宁深扯开一抹苦笑,“那我弟弟呢?蔚君沉做错了什么,你既重视他,又要陷害他!”

熟悉天蔚的人都知道,蔚君沉下狱就是一场浩大的算计。集团为了在国外快速投资获利,财务早就出现了亏空,尽管已被盈利填平,但是这么大的漏洞总需要有人向公众、向司法做出合理的解释。牺牲的人就是蔚君沉。

蔚显焘无奈地笑笑,“阿沉是个好孩子,有好胜心、学习肯吃苦,但他,不是我儿子。”

“什么意思?”

“蔚君沉是你大伯在外面的私生子,但你大伯不知道,也不会养。是我从那个女人手里得到了这个孩子,培养为己用。”

蔚宁深眼中透着不可置信,“你不是在骗我吧?”